第43章
“沒有仙丹。只能養著,忌辛辣油膩。開了點外傷藥,讓那個黃腦袋去買了。一天上兩回,先上一周看看情況。手腕腫得太嚴重,可能傷著骨頭了,等燒退了送醫院拍個片。那些個皮下瘀血,你要有心,晚上拿熱毛巾給騰騰,尤其屁股蛋子,用紅花油揉一下?,F在掛著消炎藥,待會兒記得給拔下針?!?/br> 丁凱復認真地聽著,點頭答應:“我知道了。謝謝萬叔?!?/br> 老萬長嘆了口氣,從鏡子里看著丁凱復:“丁老大。不管丁家勢力多大,也沒坐擁天下。你多狂,也別狂出線,否則等你腳滑那天,你爹也保不住你?!?/br> 丁凱復臉黑了。半晌才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我讓傻強送您回去?!?/br> 老萬走了。丁凱復回到臥室,攤坐到轉椅上。一邊撕著自己嘴上的干皮,一邊看著余遠洲的臉晃神。 余遠洲的臉腫著。一半是被他自己扇腫的,一半是哭腫的。帶著病態的紅,深深陷在枕頭里。睡得不踏實,睫毛不住地顫,看著很是狼狽可憐。 脖頸上兩個紫手印,是他留下的掐痕。壓在被子上方的胳膊淤青遍布,兩個手腕腫得油亮。丁凱復把手掌蓋到臉上,長嘆了口氣。 明知道這個男人是朵玻璃花,稍微磕碰一下就要碎。怎么還是… 傷了他,自己又能解氣幾分。對心上人施暴,又哪里像個男人。 丁凱復有生以來第一次生出悔恨,這讓他心里翻攪著疼。他俯下身,和余遠洲額頭相貼,在guntang的溫度中閉上了眼。 余遠洲,我喜歡你。特喜歡。你能不能別把我當病,能不能也稍微喜歡我一點兒?哪怕只有我喜歡你的百分之一。哪怕只有百分之一。 正午時分,余遠洲醒了。眼皮還沒睜開,身體上的疼痛就叫囂起來。 渾身沒一處不疼,尤其后邊,像是被炮仗給炸了。他眼睛水腫得厲害,只能勉強睜開一條縫。 縫隙里是熟悉的吊頂,他恍惚了一會兒。 隨后記憶像是潮水一樣涌到他腦子里,沖蕩他已經十分脆弱的神經。 昨晚的丁凱復像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魔,在他身上大肆施暴。把他掰成各種羞恥的姿勢,甚至將他脖頸拴到桌腿上,讓他牲畜般跪趴在地上承受侵犯。 在那種毫不顧忌的折辱和凌虐下,他對丁凱復的情愫就像個難堪又下賤的笑話。身體和心靈上的雙重暴力,把他殺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在絕望中徹底死去。 他余遠洲,斷不能被如此凌辱??! 身體上的劇痛讓他鼻子發酸。但他這次沒放任眼淚的滑落,而是咬著下唇死撐著憋了回去。 男兒膝下有黃金,男人有淚不輕彈。 余遠洲,你站起來?,F在不是自憐自艾的時候,你必須想辦法解救你自己,而不是率先攻擊你自己。 讓他好看。讓這個叫丁凱復的畜生好看! 溫柔善良的余遠洲,不管對錯都先折磨自己的余遠洲,平生第一次調轉了心上的槍口,沖著他的敵人扣下了扳機。 他要向丁凱復再度宣戰,做出最后的了斷。 這一戰,不僅賭上他的心。也賭上,他的命! 作者有話說: 大瘋狗的情敵按照出場時間總共有仨,括號里是大瘋狗對情敵們的愛稱。 喬季同(小白臉),段立軒(瞎子阿炳),黎英睿(假假咕咕) 前后都有老公,屬于假想敵。但只有中間這個,是真情敵(興奮地蒼蠅搓手)。能夠跟大瘋狗分庭抗禮的狠人段立軒快要正式登場了,來給我們段爺一點掌聲! 第三十一章 丁凱復煮了南瓜粥,蒸了條踏板魚,又用芹菜清炒了個山藥。扭頭擦了把手,準備去給余遠洲拔針。 打開臥室門就見余遠洲已經醒了,正從枕頭上偏頭看著窗外。聽到他進來,也沒給個眼神。 丁凱復忽然有點不敢上前。他怕看到余遠洲眼里的厭惡和憎恨。 怕。丁凱復多久不曾怕過了。這種久違的情感讓無所適從,心里像是有蟲子爬。 他走到床邊張了張嘴,干巴巴地問了一句:“餓不?” 本以為余遠洲不會理,沒想到竟得到了回答。 “我想喝水?!?/br> 雖然仍沒給他眼神,但這句話聽在他耳朵里,已經算是句赦免。 他笑了下,摸了把余遠洲的頭發。出去接了杯溫水,還細心地插了根吸管。 余遠洲頭都抬不起來。只能側躺著吸,不小心嗆了嗓子,又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 丁凱復把他撈進懷里拍背順氣,這一下又牽動了他后邊的傷。余遠洲疼得直哆嗦,后背汗濕一片,像只被雨澆透的鳥。 丁凱復手忙腳亂地呼嚕著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讓他好受點。余遠洲被他扯吧得生不如死,拼盡全力地道:“…松手…疼…” 丁凱復還在哐哐拍他后背:“哪兒疼?” 余遠洲氣得眼睛都紅了。還哪兒疼。他身上但凡還有塊好rou,他都能說出來哪兒疼! “…放我躺下…” 丁凱復把余遠洲放回床上側躺,余遠洲大倒了幾口氣兒,汗珠像眼淚似的,大顆大顆地從臉上劃過。 丁凱復看著他痛苦可憐的樣子,嘴里暈開一股鐵銹的腥。 余遠洲氣喘勻了,向他伸出手:“手機遞我?!?/br> 丁凱復警惕地看他:“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