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二十三章 還不等他走近,車門開了。露出一只牛津漆面皮鞋,踩在地上咔噠一聲脆響。 丁凱復今天穿了套黑色塔士多禮服。鑲鍛的大戧駁領,雪白的真絲口袋巾。梳著锃亮的狼背頭,手里拿著一只鍍金玫瑰。 正式禮服很襯人。武大郎都能給你襯成鎮長,更何況丁凱復這種模特身材的帥哥。 他大步向余遠洲走過來,把玫瑰順著他領口往里一插:“想沒想我?” 余遠洲沒敢看他,低頭摳了下花瓣上膠的金粉:“從哪兒回來的?” 丁凱復盯著他軟潤的嘴唇:“客戶喜酒?!?/br> “晚上辦喜酒?” 丁凱復的腦袋越湊越近:“白天辦的,在s城?!?/br> 合著這是剛飛回來的,還熱乎的大瘋狗。余遠洲心里有點感動,但嘴上還是吐槽了一句:“你就穿成這樣坐飛機?” “穿成啥樣?我光腚了?” 余遠洲偏頭嗔笑了一下。燈光從鏡片上滾過,在冬夜里燃起一片瀲滟春色。 丁凱復被勾得頭皮發麻,呼吸都重了。他一把抱住余遠洲,吮上他的脖頸。一寸一寸往上親,火熱黏糊得像個剛開葷的毛頭小子。 余遠洲被他吸得腦子發癢,努力拽著最后一點理智推他腦袋:“…別…別在外面發倩…起開…” 丁凱復充耳不聞,從脖頸吮到耳朵,親得嘖嘖作響。又用舌尖在他的耳廓后畫圈。 余遠洲腳徹底軟了,脊背抵著路燈桿,用力抓著丁凱復的胳膊喘息。正意亂情迷,就聽丁凱復在他耳邊問:“剛才那誰?” 余遠洲一下子清醒了。偏頭冷聲道:“和你沒關系?!?/br> 丁凱復臉沉了。 “那我來猜猜。是不是原來住你對門的,喬、季、同?” 余遠洲眼睛驀地瞪大,用力搡了他一把,怒道:“你調查我?!” 丁凱復垂眼看自己被搡偏的肩膀,臉色越來越沉,簡直要滴出黑水。 “你...”余遠洲剛想問丁凱復有沒有底線,又想起來這玩意兒他不襯,于是改口道,“你不準動他?!?/br> 丁凱復猛地掐住余遠洲的臉提溜起來,咬牙切齒:“不準?我丁凱復要做什么,還沒人敢說不準?!?/br> 余遠洲一把拍開他的手:“少把自己當土皇帝!這天底下還有王法?!?/br> “王法。呵?!倍P復指著不遠處的公安局,歪嘴一笑:“王法在那兒,你現在就去找王法來抓我?!?/br> 余遠洲瞪了他半晌,想罵兩句,又覺得白費力氣。冷哼一聲,扭頭走人。 丁凱復猛地攥住他小臂,扯回懷里扣住。大鼻子埋進他的發間狠吸一口,又重重長長地噴出來。 “往后不準說跟我沒關系。我不愛聽?!?/br> 余遠洲真是服了這個精神病。用玫瑰花甩他腦袋:“松手?!?/br> 這是句廢話。他說過八百個松手,丁凱復一個也沒聽過。鼻子尖在他發絲里拱著聞味兒,就像在調查他有沒有和別的狗相處。余遠洲的臉抵著他的肩膀,心臟不受控制地膨隆作響。 他不該對丁凱復動心。丁凱復是個什么人。 狂妄自私,桀驁不馴。刀口舔血,不擇手段。大標題惡霸,小標題有病。 可拋開他的壞,他又是那么強大而自由。身上那股無畏的草莽勁兒,讓人羨慕又崇拜。 余遠洲仰起頭望天。北方的冬夜,總是有些莫名其妙的煙。霧霧昭昭的,就像他的心一樣。明知道這是錯誤的感情,病態的關系,卻還是不自覺地被吸引。 心理診療預約的是正月十七,還有十天。余遠洲頗有點自暴自棄地想,既然夢會醒,那就做一場。既然錯誤會被糾正,那就錯一回。 這十天,就當一個容錯的期間吧。 他不再掙扎,任由心底的情愫爆發?;乇ё《P復,破天荒地發出邀請:“上樓嗎?!?/br> 成年人之間不需要說明白。不,這句話已經很明白了。 丁凱復手臂僵住了。余遠洲從沒對他這么主動過。他亢奮得直懵,像是生了無數個心臟,從頭到腳都突突直跳。 人,尤其是男人,越是處于弱勢時,那點不值錢的自尊就越要呼呼往外冒。 丁凱復早就被余遠洲給迷得死死的,說是神魂顛倒都不為過。但他不想不承認,更不想讓自己顯得掉價兒。于是嘴硬地拿起喬來:“不去。屋里一股小白臉味兒?!?/br> 余遠洲翻了個白眼。狗鞭硬邦邦地在他腿上戳著,嘴里矜持個什么。別以為上床這事兒像結賬,倆人還能推上個幾百回合。 他不咸不淡地說道:“那你回去吧。不送?!?/br> 丁凱復腦門青筋一跳,拽著余遠洲就往車上走。 余遠洲明白他打什么色注意,果斷直接地拒絕道:“我不搞車震?!?/br> 丁凱復露出個得意的笑,“余老師,想挺野啊。我就是餓了,想讓你陪我吃口東西去?!?/br> 余遠洲被反將一軍,面上掛不住了。他把手一甩:“我吃飽了,不去?!?/br> 丁凱復嘴角又耷拉了下來:“小白臉做的東西好吃是吧?!?/br> 余遠洲頭疼死了。自己怎么就惹上了這么個陰晴不定的小心眼。他不想讓丁凱復銜上喬季同,轉移話題道:“這么晚還有什么店?” “南耀路有家老婊子燒烤,通宵開門?!?/br> 得了。這回他算是知道傻強那句老婊子燒烤從哪兒來的了。就算招牌的花體字不好認,那笨理合計誰家店起名能叫老婊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