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我沒有抄襲;第二,錄音里的話被人惡意剪輯拼在一起,這是鑒定書;第三,律師會跟進?!?/br> 邊泊寒言簡意賅地說完,平靜地看著臺下的記者。 或許是從沒遇過這么簡短的發言,大家拿捏不準主角是否結束,有些不知所措地互相對看,不敢輕易行動。 過了幾秒,邊泊寒身體往前,他湊近臺式話筒,不疾不徐地說:“以上,是我今天的全部說明?!?/br> 剛才還猶豫的記者們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得到赦令,舉起話筒爭先恐后地開始提問。 邊泊寒難得表現得很有耐心,連不相關的問題都回答了幾個,甚至還安慰了一個初入職場的女記者:“不用緊張,你慢慢說?!?/br> 女記者看著邊泊寒勾起來的嘴角和帶笑的眼睛,語塞得更加嚴重:“沒……了?!?/br> 工作人員看時間差不多,剛要說今天就到這吧,就看見站在后排的一個男記者站了起來。 他的聲音嘶啞,像是聲帶上墜著兩個鐵球,邊泊寒感覺像在哪里聽過,但是又想不起來。 他看著邊泊寒,敷衍地露出程序性的笑:你的《藍色骨頭》,據說原本有兩個版本,我想請問,當初參與評選的是哪一版? 邊泊寒的笑容斂了起來,眉頭皺了皺,有兩個版本的事,很少人知道。 邊泊寒的疑惑被看得清清楚楚,對方提高音量接著問道:當年有記者拍到你爸媽和媒體一起吃飯,你是否在場? 工作人員意識到了不對勁,拿過話筒趕忙阻止:“無關問題,我們不做回答?!?/br> 男記者不依不饒,他的目光像狡猾的蛇,死死咬住邊泊寒,丟出一記重磅炸彈——你參賽用的名字是邊泊寒,還是…… 他故意停下來看著邊泊寒,過了幾秒,嘴角勾起,上下嘴唇觸碰,無聲地說了三個字。 邊泊寒的眉頭擰成個死結,直直地看著對方。 人群像是聞到腐rou的禿鷲一哄而上,現場陷入混亂,大家都把話筒使勁地往前捅。 “你當年是否知道評委名單,和評委吃過飯?”“兩個版本是怎么回事?”“你當初參賽用了什么名字?” 此起彼伏的提問圍繞在邊泊寒耳邊,大家都在要求他給出解釋。 和誰吃飯?用的什么名? 邊泊寒心想,這一切可真cao蛋。 工作人員維持著秩序,人群就像是陷入集體狂歡,瘋狂地往前簇擁。 邊泊寒看著眾人猙獰的臉,濃重的厭惡從心底深深地溢出來。 一個問題連著一個問題,像是一個圈,永無止境。 有記者把話筒懟到邊泊寒臉上,在混亂中砸到他的眼尾,刮破層皮,然后他的整個眼眶變得血紅。 邊泊寒摸了摸眼尾受傷的地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工作人員大聲喊著“不要這樣”,可還是于事無補,沒有人停下來。 他們推搡著邊泊寒,一再地擠壓空間,踩著旁邊人的腳上下起伏,伸長了脖子,扒拉著旁邊的人。 邊泊寒覺得可笑又可悲,他們把大家都變成了泳池里即將溺亡的人,為了那一口空氣,露出猙獰的表情來。 不知道是誰的話筒撞到了維持秩序的女生,那女生鼻血流了出來。 邊泊寒記得這個女孩子平常講話溫聲細語的,從不紅臉。女生聲音里帶著委屈,帶著哭腔說:“你們別這樣?!?/br> 邊泊寒看著女孩,又看向烏泱泱的人群。炸彈的引線徹底燒到了頭,所有耐心都在此刻告罄。 “cao!” 邊泊寒的聲音不大,話語在幾十只話筒的包圍下呈倍數擴散出去。 人群靜寂了幾秒,又炸開了鍋,螞蟻們開始了新一輪的討伐。 沒有人注意到男記者眼眸里燃燒的嫉妒和嘴角那一抹譏諷的冷笑。 當初小作文才出來,宋辭問他,是不是得罪過什么人? 邊泊寒一臉迷茫,在大腦里搜刮不出一丁點與之有關的回憶。 他隨口胡謅,得罪過路邊的流浪漢吧。 一想到整件事,邊泊寒的腦子依舊很亂。 他拿起桌上的車鑰匙,把馬克杯丟進垃圾桶。 邊泊寒不想去想這些煩心事,在家睡到不知今夕何夕。他的助理李一戈狂打電話無果后,直接上門。 李一戈扒在臥室門口,腦袋伸進去,有些緊張地小聲喊:“哥?!?/br> 邊泊寒把被子往上拉,蓋過頭,試圖隱身。 李一戈看有了動靜,走到床邊碎碎念:“老大,你起來吧,宋哥讓你找他?!?/br> 邊泊寒不動,接著裝睡。 李一戈動手把被子掀開,露出邊泊寒的臉來。 邊泊寒無奈地睜開眼,聲音低啞,威脅道:“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個gay?” 李一戈捂住心口,鄭重地說:“也不是不行?!?/br> 邊泊寒懶得搭理他發神經,拄著坐了起來,半長的頭發垂在白皙光潔的肩上,臉上帶著幾分慵懶。 李一戈還沒出戲,拿手欲蓋彌彰地捂著眼睛:“哎呀,這大好春色我可不該看?!?/br> 邊泊寒無語地看著他:“出去,我換衣服?!?/br> 李一戈看人起來了,往外走,還貼心地把門拉上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