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祖歸宗
再次醒來她發現自己掛在狗身上,蛇頭咬著蛇尾成了個圈兒,一截兒還在狗嘴里。 裘千越知道自己睡覺不太老實,但哪成想能不老實成這個樣。但她還不太敢松嘴,萬一狗想叼住她,狗嘴一使勁兒,就成熘蛇段了,只能咬著尾巴等狗停下來。 天寒地凍的,也不知道這條狗要去哪兒。 哀木涕時間變化很快,太陽東升,星辰落下,時間可能只夠一朵花開,而狗的腳步還沒有停下。 當聽不到冰層之下水流涌動的聲音時,狗的腳步慢下了。 眼前是巨大的蛇窩。 無數暗沉的鱗片混雜纏繞在一起,樹杈上的同地面相牽連,上下一色。偶有相互摩擦的聲音,但仔細聽來又微乎其微,仿佛顏色與聲音都被淹沒在這堆柔軟的rou體里了。 狗垂下頭,示意蛇下去。 在狗頭和蛇窩間迅速看了一眼,裘千越立馬后撤。 這狗是想她認祖歸宗嗎?歸入蛇窩?還是那么大那么多的蛇? 剛變蛇都沒這么刺激呢,裘千越死死盤在狗身上不下去,狗頭越垂越低,蛇身越盤越緊。 最后,狗頭叼起她直接把她甩進了蛇窩。 裘千越直接撞到外圍的鱗片,又順著縫隙滑進去。烏黑的鱗片暗沉沉堆積在各處,那鱗片又大又蓋著些有的沒的不知道是不是蘚類的東西,裘千越從中穿過,不亞于闖入原始森林。 她辨別不出方向,甚至找不出一只蛇的頭和尾在哪兒。 半晌,她的身側突然響起鱗片窸窸窣窣的聲音。她遲緩著回頭,是一個巨大的頭?該說那是頭嗎?頭頂被擠爆的鱗片上蓬生出碩大的rou球,看不到眼睛又或者是所有的凸起都是眼睛的一部分。黑暗而無光地聳立在她的面前。 所有的鱗片開始運作了,但又因為太大只能像多米諾骨牌一樣活動。 裘千越才發現,這巨大的一團竟然是一條蛇!都快長成一片林子了!貪吃蛇祖宗嗎?她仔細觀察,看到這蛇每個鱗片的縫隙中竟叢生出不同的肢體,再覆蓋上新的鱗片。難怪呢?她就說這原始森林怎么植被覆蓋率還不一樣。 她不知道這位蛇祖宗要干什么。它似乎有著無限的生機,但又像一個全息投影的虛擬形象。她被包圍著,緩慢滑動的聲音就在耳邊,但是沒有動,誰也沒有動。 良久,她聽到祖宗說話了。 自然,她聽懂了,同類嘛現在。 這蛇居然在教她怎么做好一條蛇。 裘千越:(?`?w?)?謝謝你啊祖宗 她注視著它,漸漸發現,蛇的鱗片再次緩慢開啟了。但不是像鱗片開合一樣,而是直接對半裂開,露出里面一點紅艷色的rou,rou身開裂的地方越來越多,有血滲出來卻又流不下去,只積聚在身上,像一汪汪小水塘,閃著瑩瑩的光。 如果不是紅色的就好了。 這場景說實在的,饒她見多識廣的,也有些瘆得慌。 可惜了,蛇沒有雞皮疙瘩掉。 還沒緩過來呢,那水塘里面的血色里面開始晃動,像高音震碎玻璃杯挑戰一樣,不斷在蛇身上瘋狂滴起又落下,卻又始終流不出開裂的地方。 裘千越身邊已經堆了一地苔蘚,她猜可能是附著在那些新長出的鱗片上的,還不夠牢固一震就下來了。 她多么希望此刻里面能爬出點東西來陪她,哪怕是蚯蚓也好啊。這么震撼心靈的場景不能就我一個人看啊,她都快嚇哭了真的。 可惜了,周圍安靜得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鼓點。蛇祖宗又說話了,它說進去吧。 如果沒會錯意,意思是進這些個小血塘?但這么一來,她反而安下心。裘千越確實震撼于如此詭譎的場面,但她更擔心的是,然后呢?然后怎么做?人家給出指令來,她就不是很慌張了。 她直接目標明確地朝著正前方爬行。其他地方她爬不上去。 面對著沸騰一般的跳躍紅寶石,裘千越直接挺身而入。哦,這詞用的,希望祖宗別聽。 豈料這殷紅血滴并不同于看上去那般的流動,她只感覺周身仿佛陷入了半干未干時的502膠水,只有濃稠和厚重淹沒著她。而且不同于外面的嘈雜,這里面全是聲音,甚至不能算是聲音,更像是意味不明的咕啾咕啾,就好像穿梭的不是血而是rou體。但她多聽話啊,她就記著這蛇說的,進進進,她就鉆啊鉆啊鉆啊,向左~向右~向前~向后~ 不知道蘋果里的蟲子是不是也像她這么努力,反正也許有好幾首交響樂的時間吧,就在她努力蠕動的時候,突然經過一點,然后立馬被裹挾著噴出去了。 什么東西會從體內噴出去,又是什么部位會噴,這是裘千越在地上翻滾時最后想的兩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