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翻臉就翻臉
屏風后面的那位樓主突然開了口。 “給兩位貴客看座?!?/br> “是!” 中年人準備好了椅子,讓兩人坐在屋子一側的茶幾旁,斟滿茶水,然后轉身退出,還細心的將房門關上了。 屋子里就剩下了他們三個人。 樓主再次開口,那熟悉的聲音,蘇輕嫵越聽越覺得耳熟。 “這是上好的碧螺春,兩位可以嘗一嘗?!?/br> 蘇輕嫵端起茶杯,然而頃刻間就嗅到了這茶杯之中特殊的味道。 她不動聲色的瞇起雙眼,暗中琢磨了一下,然后小口抿了一下茶水。 云相濡比較重視禮數,因此在對方請茶之后也不疑有他,跟著喝了一口算作禮貌。 見兩人都喝了茶水,屏風后面的樓主這才動身走出屏風。 蘇輕嫵在看到那人之時,剛入口的茶水差點兒被她噴出來,手腕一抖,茶盞差點兒落在地上。 即便是她也沒有料想到,這躲在屏風后面,神神秘秘的樓主竟然會是……夜云途! 看他裝作沒事人一樣的走出來,再想起這空氣中飄散的藥味,蘇輕嫵的眼睛不由得往夜云途屁股的位置瞧…… 她記得他被打了五十大板。 就算云王府有最好的太醫,最好的藥,他不疼嗎? 打皇子的五十板子當然和打奴才的不同。 可即便如此,金尊玉貴的皇子,也是疼痛難忍,趴了足足兩天才能起身。 若非外公要求他親自出面,他絕對不可能帶著傷出來見人。 夜云途深吸了一口氣,卻盡量讓自己的神色看起來自然一些,他相當客氣有禮道:“兩位就是這次賞詩大會的才子吧,小王十分欣賞二位,不知二位可否有意來我云王府門下成為客卿?” 他神色謙遜誠懇,將姿態也放的極低。 夜云途的目光同時掠過云相濡和蘇輕嫵,心里仔細盤算著究竟哪一個才是外公說的云相濡。 云相濡聽到云王府這三個字,眉心頃刻間蹙了起來。 也順勢想到了不久前自己被人五花大綁的那件事。 他臉色頓時有些冷沉,只不過語氣依舊客氣的站起身拱手道:“原來是云王殿下,草民拜見王爺……” 蘇輕嫵也似模似樣的跟著就要行大禮。 然而夜云途如今正是要招攬人心的時候,怎么可能讓他們行跪拜之禮,立刻伸出手將二人攙扶住。 “不用多禮,我向來是惜才之人,所以特意親自前來邀請二位,只要二位能夠點頭答應,榮華富貴,本皇子都會拱手相送!” 還沒等蘇輕嫵開口說什么,云相濡立刻拒絕道:“多謝殿下厚愛,只不過草民一心忠君報國,并沒有做一位客卿的打算?!?/br> 夜云途神色不悅,看著云相濡的眼神也冷了冷。 他這個人,一向喜歡被人捧著,不喜歡別人忤逆自己。 “還請云公子三思?!?/br> 云相濡對這位三皇子沒有一點兒好感,他只覺得渾身起了一層惡心的雞皮疙瘩。 “草民心意已決?!?/br> 夜云途沒想到這個人如此頑固不化,自己親自出面都沒辦法拉攏他。 他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情緒穩定,隨后將目光落在了蘇輕嫵身上。 “那王公子意下如何?” 他頓了頓,又道:“只要你點頭入我門下做客卿,之前送的那些金子,本皇子可以再出三倍?!?/br> 蘇輕嫵大概算了一下。 剛才那一盤金子最少有百兩。 這么多金子,足以在皇城買一座豪宅。 三倍,恐怕未來十幾年都能過上富貴日子,對于一些小門小戶來說,絕對是一筆大財! 然而她蘇輕嫵是缺錢的人嗎? 她不是…… 手握著京城最賺錢的方家藥堂,還有剛從相府摳出來的幾十萬兩白銀的嫁妝,雖然稱不上富可敵國,不過在整個京圈,她都是數一數二的富婆。 只不過白送的金子她哪里有不要的道理。 蘇輕嫵表現的十分猶豫,又極為動心。 隨后她開口道:“殿下如此看重草民,是草民的榮幸,只不過草民有個要求?!?/br> 夜云途挑眉,“什么要求?” “能不能先把金子送給我?” 夜云途:“……” 云相濡:“……” 云相濡也沒想到自己剛認識的這位朋友居然如此愛財,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目光變得暗了暗。 蘇輕嫵看出了他的不悅,卻也沒有收回這句話,而是繼續道:“三皇子殿下應該已經看出了我的才華,能夠勝過云公子,那就證明我的能力絕對在他之上,所以對您來說,這個價格絕對不虧?!?/br> 其實對夜云途來說,能用錢來解決的問題,就都不是問題。 可是這要求總讓他心里感覺怪怪的。 看著蘇輕嫵的表情,他仔細琢磨了一下,想著她本來就是今晚的額外收獲,花一點兒金子也許不虧。 而且,這個京城之內,只要還想在這里混的,就沒有敢騙他銀子的人。 “來人!” 很快,蘇輕嫵又收到了三百兩黃金。 她雙眼冒光,暗暗搓了搓手指。 她除了愛夜玄霆和吃甜食之外,也就只有錢這一個愛好了。 她把黃金交給門口守著的云紫,這才重新回來,然后很是恭敬的道:“今后我王云,就是三皇子您府上的客卿了,明天一早,草民便收拾東西前往王府任職?!?/br> 明天一早,這個身份就不存在了。 她的易容術絕對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除了耗費時間比較長以外并沒有任何弱點。 因此即便是夜云途沒有發現也很正常。 更何況,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將如此有才華的王公子,和他印象之中,那個只知道跟在他身后叫他云哥哥的蠢丫頭聯系在一起。 夜云途心情明顯好了不少。 就連云相濡拒絕他,他也沒那樣生氣了。 只是他也并沒有打算放過云相濡,在收了蘇輕嫵這個客卿之后,他目光陡然一寒,當場表現了一出變臉大戲。 “云相濡,身為罪臣之子,究竟是誰給你膽子來參加科考的!” 云相濡臉色瞬間蒼白一片,不敢置信的抬起頭看向夜云途。 他氣的唇瓣輕顫,可是面前人身份尊貴,他不能得罪。 “云王殿下,我云家是被冤枉的,而且事情已經過了這么多年……” 夜云途卻冷冷勾唇:“是否冤枉,可不是你能說的算的,沒準你早就勾結了反叛軍,意圖混入宮中,打算找機會為自己一家報仇雪恨,來人,將他拿下,押回去細細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