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側/寵妃上位記 第9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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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如此便了了,應該是再沒什么后話可說了,誰知沈霽眼眶更紅了,仰頭看向宜德妃,咬唇道:“臣妾也是想著如今和jiejie一道協理后宮,該是同心同德為皇后娘娘分憂的,可jiejie方才那番話,實在是讓臣妾心里害怕,總是擔心jiejie是不是心中有怨氣,骨子里看不上臣妾,會覺得臣妾分走了您的權柄?!?/br> “臣妾身如蒲柳,在這宮中唯一的依靠就是陛下,雖說服侍陛下是妃子本分,可便是這份本分,也是陛下選擇要不要,而不是臣妾給不給。jiejie身在宮中多年,應該比臣妾更懂得這些,也更明白勾心斗角的危害,只會麻煩了陛下和皇后娘娘,是嗎?” 這番話可太嚴重了,宜德妃便是再淡定也坐不住了,臉色微變,忙起身扶起沈霽:“meimei這是說的什么話,我原本也是想著安撫你,怕你多心才說的,并非是如你所言對你不滿。再說了,什么權柄不權柄的,所謂協理后宮之權也只是為皇后娘娘分憂而已,難不成還真能用這份辛苦為自己謀好處嗎?meimei還是快些起來,莫要胡思亂想了?!?/br> 沈霽楚楚可憐地看著宜德妃,緩緩站起身子來:“若是jiejie真的這么想便是最好了?!?/br> 她捻帕擦淚,泛紅的眼眶瞧著就讓人心生憐惜。 宜德妃笑著收回手,轉而就看到皇后娘娘眼中沉靜卻又帶著無奈的神色。 但這場鬧劇只到這里,在座的三人都是聰明人,知道點到為止,再鬧下去說得太直白,誰的臉上都不好看。 一個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一個是僅次于皇后的新晉權妃,另一個則是陛下最寵愛的嬪妃。真的因為區區口角之爭鬧起來,不僅不像話,更容易使后宮不寧,讓陛下和太后煩心。 三人默契地住了口,仿佛方才什么事都不曾發生一般,雖暗地里心思未必如何,可還是說說笑笑的,表面上一派和諧。 身后坐著看書的班玉雅一直不曾插/嘴,只默默地看著她們,一是因為她身份低微,沒有資格插話,二也是因為她相信jiejie應付的來,多說多錯,反而暴露了自己。 但這一次,的確叫她對宜德妃更加警惕了。 林貴嬪還未倒臺時,宜德妃曾數次向jiejie示好,表示自己并沒有惡意,人也一貫是沉穩溫和的。雖然她和jiejie從未信過,心底總是留著幾分警惕,但到底沒有什么利益沖突,也算相安無事。 可今時不同往日,人在不同的位置上,心境總是不同的。 今日的宜妃雖然仍是言語溫和,一如往昔那般,但在班玉雅的眼里,她卻更像是一條褪去無害表象的,包藏著毒牙的毒蛇。 暗中窺伺著,試探著,悄無聲息地將毒液灑在看不見的地方。 經過一段插曲后,宮務的教□□算是順順利利地進行下去了。 掩去各自心思的三人語氣溫和地說說笑笑,誰也不和誰紅臉,你幫我我問你,一言一語的,若不是身在后宮里,乍一看還真像是幾個世家貴族的閨秀們在一道看書閑聊一般。 皇后娘娘講了許久六局二十四司之事,口干舌燥,就叫云嵐去換茶過來,正好她們也能稍微歇一歇,緩緩精神。 在宮里,皇后雖算不上得寵,可陛下十分敬重,鳳儀宮里一應用度和太后都是最好的,云嵐眼明心細,一早就在耳房備好了水,隨時都可以奉茶,片刻后,四杯溫度適宜的廬山云霧便一一奉上。 廬山云霧是貢茶里最名貴的幾個品種之一,不光茶葉的樣子和模樣秀麗好看,香氣持久,味道也醇厚甘甜,是難得一見的珍品,宜德妃雖然從前也是妃位,可她一直屈居人下,被林氏死死壓著,其實也沒用過什么好東西,大多只在長信宮見過罷了,時過境遷,她如今坐上了曾經林氏的位置,心里也不由得有幾分唏噓得意。 她掀起瓷蓋,緩緩剮蹭杯壁,一股清香頓時四溢,彌漫在鼻腔,宜德妃心中滿足,輕笑道:“廬山云霧可真是好茶?!?/br> “還記得,當初的林貴嬪是最喜歡廬山云霧的,如今她開罪于陛下,恐怕是喝不到了?!?/br> 說罷,宜德妃意識到了什么,緊接著說道:“臣妾不該提起林貴嬪的,還請娘娘恕罪?!?/br> 皇后并不在意這些,輕抿了一口,溫聲道:“無礙,你從前常常和林貴嬪來往,了解她的喜好也是人之常情。林貴嬪雖然御前失儀犯下大錯,可她畢竟還是陛下的妃嬪,也沒什么說不得的?!?/br> 沈霽不想在皇后娘娘面前提起太多林貴嬪的事,畢竟她從前對娘娘屢屢不敬,實在算不上什么好人,便垂眸喝茶,淡淡道:“也難怪德妃jiejie出此感慨,林貴嬪才被陛下禁足那段日子日日哭鬧,聽聞德妃jiejie去后就好多了,可見還是jiejie說的話管用,勸得住林貴嬪?!?/br> 林貴嬪再怎么說也是失了陛下歡心的人,這時候表現的和她親近百害而無一利。宜德妃一時得意說錯了話,立刻就被沈霽的話噎了一下,這個話題不宜繼續下去,便嘴唇緊抿,不再說話。 誰知一直坐在旁邊不曾說過話,幾乎要被眾人遺忘了的班玉雅突然抬起了頭,問道:“說起林貴嬪,妾身心中倒是一直有個疑問?!?/br> “當初林貴嬪因為安貴人之死被陛下處罰禁足,雖她不服氣日日咒罵,也常常以淚洗面,可那時候似乎并無瘋象,不過數十日的功夫,怎么就做出那樣不理智的事了呢?” 她的視線落到宜德妃身上,天真地問道:“宜德妃娘娘現在還同林貴嬪親近,想來是關系親近的緣故,娘娘可知道些什么?” 第119章 這件事已經過去這么久了, 夷寶林怎么會突然問起來? 提起那段時間,宜德妃立刻就回憶起了當時的情形,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自從問出那句話后,班玉雅就一直盯著宜德妃看, 想從她面上看出什么端倪, 可那一剎那的變化還是快得仿佛只是玉雅的錯覺一般。 宜德妃轉過頭來看著班玉雅, 溫柔的好似剛剛沒有聽清楚她的話:“嗯?你說什么?” 班玉雅知道不宜打草驚蛇, 怯怯地收回視線,細白的手指緊緊捏住杯柄, 低頭說:“妾身一時最嘴快, 還請娘娘別往心里去?!?/br> “只是……只是……” 她有些畏懼地抬起頭:“只是宮里好些人談論起,都覺得林貴嬪娘娘……病得突然?!?/br> 宜德妃笑意未改,卻牢牢盯著夷寶林:“林貴嬪謀害安貴人犯下大錯, 被陛下禁足,此后又御前失儀, 失了陛下歡心。她從前性子驕傲, 一直備受陛下寵愛, 連環打擊下一時崩潰,情緒不穩也是有的。若說病了, 自然, 心病也是病?!?/br> “雖說本宮從前多和林貴嬪來往, 可她長久禁足,其實也許久不曾和本宮見面了。不知夷寶林,是在懷疑什么呢?” 班玉雅有些畏懼地低下頭, 自知說錯了話:“娘娘莫怪,只是妾身總是聽說旁人提起此事,次數多了心里難免留了疑慮, 今日見到德妃娘娘,又知道你們多年交好常常來往,這才脫口而出,并非有意冒犯?!?/br> 沈霽若有所思地看著宜德妃和玉雅,倏而展顏一笑:“德妃jiejie莫怪,玉雅和臣妾都是出自靈州又關系要好,一貫看作是meimei看待的。她呀,自小性子怯弱安靜,也笨嘴拙舌不會說話,一時想到什么就說了,無意冒犯jiejie,德妃jiejie可別多心了。等回去以后,臣妾定會好好勸勸夷寶林,讓她日后謹言慎行的?!?/br> 說得輕輕松松,表面是在為夷寶林開脫,可越是這么說,卻越顯得宜德妃十分緊張在意,心虛似的。 她笑意未達眼底,端起茶抿了一口:“都是自家姐妹閑談,本宮并未不悅,兩位meimei不必緊張?!?/br> 茶也喝了,話也說了,還是要繼續研習宮務才是。好在此后再也沒發生什么插曲,一直看簿子到臨近午膳時分。宜德妃和沈霽都有親生的皇子要撫養,不便留在鳳儀宮用膳,夷寶林就也順勢要回宮去,這會兒時間也不早了,皇后便讓自己的掌事宮女云嵐親自送她們三人出了鳳儀宮。 沈霽帶著玉雅一道先回了渡玉軒,宜德妃則坐在步輦上,笑吟吟地看著她們從宮道上離開。 等一個人都看不見的時候,宜德妃臉上的溫柔笑意才漸漸斂去。 “回碧霄宮?!?/br> 一路上,宜德妃都十分沉默,冷淡地眼神定定看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文紓猜測娘娘擔心的應當是夷寶林問起來的那件事,緊張地看了一眼四周,見無人,才低聲道:“娘娘,您可是在擔心夷寶林所問之事嗎?” “已經過去這么久了——”文紓頓了頓,沒往下說下去,“紅花粉那件事害的夷寶林那么慘,夷寶林應該是痛恨林貴嬪才對,現在應當高興還來不及,怎么會跟那些愛嚼舌根子的人一樣,反倒還問起您了?!?/br> 宜德妃摁了摁微微皺起的眉心,長舒了一口氣:“本宮也不明白她怎么會問?!?/br> “照理說,就算她那時候有所懷疑,也應該把矛頭都指在林氏頭上,對本宮只是有所懷疑而已。何況本宮那時候不過是跟在林氏身邊的小人物,有多身不由己她們也看見了。林氏倒臺,本宮現在才是眾妃之首,就算是秋后算賬,也犯不上觸本宮的霉頭,實在是不智之舉?!?/br> 她邊思索邊不緊不慢地說著,然而碧霄宮都到了,宜德妃的心里卻始終覺得哪里不對勁,總覺得漏了什么。 抬步走進碧霄宮的時候,住在碧霄宮東偏殿的容婉儀帶著貼身侍女走出來,看見宜德妃回來,忙福身行禮,柔聲道:“嬪妾給德妃娘娘請安?!?/br> 宜德妃的面上牽起笑,溫和地問:“臨近午膳時候,怎么反而要出去了?” 容婉儀恭恭敬敬地低眉頷首道:“多謝娘娘關心,小桃說她今日瞧見掖庭旁不遠處有一株蘭花,其色如紫如墨,是在長安未曾見過的,嬪妾喜歡蘭花,想先去瞧瞧?!?/br> 說罷,她低頭不好意思道:“娘娘見笑了?!?/br> 宜德妃知道容婉儀是最喜歡蘭花的,便笑著說:“嗯,去吧?!?/br> 可容婉儀還未走多久,宜德妃卻想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轉眸死死看向了文紓。她帶著文紓走進殿內,屏退眾人,低聲問:“當初替本宮辦事的那個宮女,你可能保正她嘴閉嚴實了,不會被任何人知道?” 文紓嚇了一跳,連忙跪了下來:“娘娘明鑒,當日林貴嬪禁足后,長信宮的宮女都被陛下打發了出去,只剩下了貼身的柊梅。當日蘭馨就算不得林貴嬪身邊貼身的人,人也隱藏的很好,從不曾被發現過。后來奴婢也找蘭馨交代過一番,只要她將這件事爛在肚子里,她宮外的家人就會收到宋氏的照看,她也滿口答應。蘭馨性子寡言又重情義,不會將此事說出去的?!?/br> 宜德妃定定地看著眼前的虛無,輕聲道:“蘭馨雖性子穩重,可當初也是因為缺錢才同意為本宮辦事。她既然能為了錢出賣林貴嬪,就會因為錢出賣本宮?!?/br> “那夷寶林一貫是個話少膽小的,日日巴著玉貴嬪才有幾天好日子過,她能問出這番話,必然是底下人已經傳了多回,若非如此,她也不會今日在鳳儀宮問本宮林貴嬪的事?!?/br> 雖說她只是下藥讓林氏情緒不穩神思恍惚,又想辦法讓她神神叨叨瘋瘋癲癲,在陛下面前徹底失寵,并未殺人,可再怎么說也動了手,手上不干凈,被查出來就會有風險。 “本宮熬了這么多年,忍辱負重,卑躬屈膝,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這個位置,絕不能因為區區一個蘭馨壞了大事?!?/br> 文紓背后有些涼,低著頭請示道:“那娘娘……您是想……” ”區區一個掖庭宮女,不慎出意外死了的比比皆是。這個世界上,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嚴的?!?/br> 宜德妃冷聲道:“找個機會,把蘭馨收拾干凈,本宮不想再聽到這樣的消息?!?/br> “是?!蔽募傤^上冒冷汗,準備退下去找人做這件事,又聽娘娘開口喚道。 “等等?!?/br> 文紓定住,宜德妃又涼涼說道:“玉貴嬪得協理后宮之權又晉至主位,這樣的好事,光咱們知道怎么行?!?/br> “想辦法告訴林氏,再告訴宮外的林夫人。以林貴嬪對玉貴嬪的厭惡和恨意還有林夫人的愛女之心,本宮相信她們絕不會善罷甘休?!?/br> 話音甫落,宜德妃又添了句:“等再過幾日,傳流言出去,就說本宮和玉貴嬪一道學習宮務,玉貴嬪十分勤勉好學,日日不休,比本宮要強上許多?!?/br> 文紓猶豫了一下:“娘娘,若傳玉貴嬪事事比您強,會不會日后再有什么好事,陛下都會優先想著玉貴嬪而不是您了?” 宜德妃聞言只冷嗤了聲,淡笑道:“一個入宮侍奉才短短兩年的平民之女坐到主位上,本就讓宮里的嬪妃們不服,她這樣醉心權柄,急于掌權,你說她們會怎么想?最要緊的是,太后和皇后怎么想?” “以退為進,才是上策?!?/br> - 傍晚,沈霽坐在廊下靠著廊柱看夜景,夜幕繁星如綴,晚風涼和,筠雪正抱著子昭在院子里玩鬧,周圍的宮人們三三兩兩圍在旁邊,氣氛十分融洽。 待在懷里的子昭隨著筠雪的動作,一舉一放高高低低的,逗得他咯咯笑。 沈霽溫柔看著子昭的模樣,只覺得時光飛逝,讓人感慨??傆X得子昭昨日還是個襁褓嬰兒,這一眨眼,就已經十個月大了。 渡玉軒的物件收拾得差不多了,等再過兩日好生打掃一番就能遷宮住進宸佑宮里去。 沈霽撫摸著身下的長凳,低眉笑了笑。 在春瀾宮住了兩年,這里的一花一草,沈霽都已經十分熟悉,一想到要遷居到完全不熟悉的地方,心里多多少少還有些舍不得。 從小到大顛沛流離有過這么多住所,卻沒一個像家能給她安定感,但不知怎么,宮里的日子雖兇險,可春瀾宮這兩年,卻時常讓她覺得踏實和眷戀。 發呆出神這會兒,也不知是何時起,耳邊的笑聲和說話聲漸漸小了,悄無聲息地退到了別的地方去。 燈影幽幽,沈霽心里一慌,立刻抬起頭看向院內,卻見陛下正站在院子里,遙遙地看著她。 不同于白日的疏離淡漠,遙不可及,在朦朧月色和燈光下,陛下披一身銀白光華,眉眼格外柔和。 他薄唇微勾,帶著既輕又淺的笑意。 “簌簌,過來?!?/br> “朕帶了禮物給你?!?/br> 第120章 “陛下!” 沈霽起身朝著陛下那邊快步走過去, 人還沒到身邊,面上就先掛了笑,她的語氣里染上一絲連自己都不曾注意的綿軟嬌嗔, 猶如情人之間的囈語, 對這份還未見到的禮物起了幾分好奇。 自從她承寵以來,不論是天才地寶還是珍奇玩意, 得了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那還是在陛下不曾對自己動心之前。如今兩人雖還算不上兩情相悅, 但也是真心相處, 陛下還能親自送來的禮物,她倒是猜不透是什么了。 她先盈盈福身向陛下行禮,而后如從前那般親昵地挽住了陛下的臂膀,好奇道:“陛下的禮物在哪兒呢?怎么不見蹤跡?!?/br> 秦淵捏捏她鼻尖,淡笑道:“不急?!?/br> 他牽著沈霽一路走到內室坐下, 才不緊不慢地拍了拍手, 院內候著的兩個宮女在張浦的授意下低著頭走進殿內, 其中一個宮女手中托著一個四四方方的錦盒,盒子既扁而大, 看起來里頭容納的東西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