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克街13號 第1842節
祂說祂要一個沒有神的世界,我們上了,那祂,就得把這個目標給完成了。 否則,還真對不起我這個外教人?!?/br> 德?。骸爸?,會做到的?!?/br> 穆里:“少爺,會做到的?!?/br> 德隆附和道:“對,我相信我們的大祭祀,我們的卡倫,會帶著神教做到的?!?/br> 唐麗則目光一凝,對前面的穆里說道:“你再說一遍!” 德隆被這忽然的厲聲給嚇了一個哆嗦,不知道自己妻子為何忽然情緒失控。 “少爺,會做到的?!?/br> 唐麗夫人緩緩張開嘴,然后用力掐住自己丈夫的大腿rou,伴隨著德隆的慘叫,唐麗確定了,這不是夢。 “你……再說一遍?!?/br> “少爺,會做到的?!?/br>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親愛的,你不要害怕,我在這里?!?/br> “害怕?害怕個屁! 老娘現在充滿干勁,神在哪里,老娘現在恨不得就去砍翻了他們!” “別激動,親愛的,別激動,等上了戰場,我們要聽從指揮,聽從指揮,可不能一個人蠻干?!?/br> 唐麗夫人對著丈夫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話。 馬車內陷入了死寂。 穆里繼續趕著車,不時回頭看一眼車廂,發現德隆呆坐在那里,像是突發了腦梗。 “喂喂喂,親愛的?” 唐麗夫人見丈夫這么久還沒緩過勁來,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丈夫的臉。 一直到把丈夫的臉拍紅了且微微腫起,德隆還是一副呆愣的模樣。 “親愛的,親愛的?” 兩行鼻血,從德隆鼻子里流出,德隆猛地一記回吸,然后死死攥著自己妻子的雙手,十分激動地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我主是我爺爺!” (本章完) 第959章 舊紀元的崩塌 唐麗:“你再說一遍?” 德?。骸拔抑魇俏覡敔?!” 唐麗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你這是激動得腦子昏過頭了?” 德隆搖了搖頭:“我很清醒?!?/br> “那到底誰是誰的爺爺?” “我怎么敢呢?!?/br> 唐麗明悟了過來,點點頭,彎腰,從車載柜子里取出飲品,加了冰塊后,喝了一大口。 德隆則默默地扭頭看向窗外,忍不住伸手覆蓋在車窗上,想要觸摸一下這個世界,看看到底是否真實。 見他這個模樣,唐麗說道:“你可以掐我?!?/br> “不掐,舍不得?!?/br> “沒事,反正是在夢里?!?/br> “夢里也舍不得?!?/br> “明天就要死了,再不掐就沒機會了?!?/br> “呵呵呵……” 德隆忽然笑了。 “怎么,高興傻了?” “倒不是因為這個,而是想起了年輕那會兒剛認識你時,就想著,要是能娶到你,就算第二天就死也心甘情愿了?!?/br> “呸,老東西?!?/br> 趕車的穆里嘴角露出微笑,他挺喜歡這種家庭氛圍的,無論是茵默萊斯家還是古曼家,他都喜歡,因為他自己沒有。 然而,最后的相聚溫存時光,總是短暫的,哪怕穆里已經刻意控制了車速,可依舊得在規定集合時間前到達。 營地前,馬車停下。 德隆先下了車,然后伸手接自己夫人下來。 兩個老人就這么手牽著手,向營地走去。 不用覺得不好意思,也沒什么可稀奇可害羞的,因為路上相似的成對很多。 其實夫妻都被征召中的,并不算太多,但一方被征召另一方選擇陪同的,真是不少。 只要不是普通人,而是神官,就都得到了允許。 這或許是,以不近人情著稱的秩序神教在規則上最軟的一次。 營門外面,有大量的送行人員,以子女和部門下屬居多,大部分都穿著秩序神袍。 送行的人戀戀不舍,被送的老人,則普遍表現得比較灑脫,還安慰著“哭哭啼啼像個什么樣子,讓別人看了笑話”。 大部分都紅著眼,卻沒人失聲痛哭,再傷感,也得強行憋回去。 很像是先前在古曼家最后晚餐上的情景,大型重現。 不能流淚,這是光榮的事;不能憤怒,這是為了信仰;不能埋怨,這是自己選擇的道路。 身穿秩序神袍的每個人,心里都能想得通,不需要外人寬慰,可越是這樣,那股情緒就越是積壓在心底。 如果戰場忽然出現在前方,那大家風風火火地迎上去也就是了,可偏偏,這真的是一臺極有條理的生命絞rou機。 大家安靜地排隊,安靜地取號,安靜地自己走進機器閘口,安靜地自我選擇碾碎。 可人,終究是有溫度的。 營地集合倒計時的鐘聲,開始響起,催促著外面的人,該進來的進來,該離開的離開。 不約而同的,最后的離別聲,全都是對秩序的贊美。 “贊美偉大的秩序之神?!?/br> “贊美秩序?!?/br> 所有的情感、不舍、牽絆,都濃縮在這一聲禱告中了。 莊嚴肅穆的氣息,將先前的一切雜糅氛圍沖散。 當這些老人分別家人、下屬,走入營地時,都不自覺地挺起了自己被歲月壓彎了的后背,讓自己更像是一個戰士,雖然他們本就是。 坐在馬車上的穆里,全程目睹。 他從口袋里掏出煙,點燃,深吸一口,吐出來時可能熏到了眼睛,略覺酸澀。 沒有人聲嘶力竭地哭喊“為什么要這樣”“為什么要這么殘忍”“為什么要分割我們的家庭”,也沒有人喊“這不公平”“這不合理”,更沒有人申訴“這是腐朽教會對人性個體的摧殘與壓迫”…… 這世上,確實有很多人會喊,也善于喊。 只不過,會喊的人,也沒有資格在此時出現在這里。 穆里從口袋里拿出一只黑烏鴉,放飛。 在營門完全關閉前,烏鴉飛了進去。 “嗯?” 唐麗把烏鴉抓住。 德隆湊了過來,問道:“是我們的孫子還有話要對我們說么?” “不是,是本達家的小伙子,請我幫忙帶個話?!?/br> “他為什么不自己親自去?雖然他給我們孫子趕車,但他職位可是很高的?!?/br> “你廢話怎么這么多?”唐麗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自己的丈夫,隨即,像是醒悟了什么,看著四周全是同年齡段的人,她后悔道,“真不該聽你的話,辦什么家宴,我們的卡倫,原本就已經很痛苦了?!?/br> 德隆先是疑惑,隨即醒悟,然后拍了拍額頭:“啊,對,我錯了?!?/br> 號角聲響起,要求營內各位歸位,各自前去營隊里報道,換取裝備。 德隆張開雙臂,擁抱了自己的妻子。 唐麗一改過往的強硬,讓自己變得柔軟,依靠在丈夫懷中,多吸了幾口這熟悉的味道。 隨即,二人分開,相視一笑,各自轉身。 用不著祝福,用不著安慰,可能是因為已經提前知道了結局,所以大家都能做得較為坦然。 唐麗來到了盾牌營,驗證了身份牌后,領取到了裝備。 盔甲是必須要換上的,因為上面雕刻的統一陣法紋路,有助于將所有盾牌手的力量整合,同時,也方便后方陣法師進行陣法施加。 拿著盾牌,敲了敲,唐麗忽然想到,不出意外的話,等上了戰場,自家老頭子會在自己身上施加陣法,然后等著自己身體最終不堪重負、爆體而亡。 “還行,比我預想得還要浪漫許多?!?/br> 從作戰班,到作戰小組,再到作戰小隊、作戰營,層層級級地鋪陳整合,最后,在剛到后半夜時,開始排列有序地通過傳送大門前往集合點。 一位臉上有疤痕的年邁女性盾牌手,和唐麗一個班組,二人并列前進。 “我叫利桑密爾?!?/br> “唐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