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聽懂你的話?！?/br>
    “有些事，不是值得不值得，而是撞上了，又不忍心逃逸?！?/br>
    “我還是不喜歡和你說話?！毙〖s翰搖了搖頭，“但如果你能給予她們解脫，我很樂意看到?！?/br>
    “她們的存在，是為了滋養你，對吧？”

    “是的，沒有她們，我無法誕生?！?/br>
    這是……在養器靈么？

    “把我埋藏在這里的人，希望用她們，來誕生我，培養我，成熟我?！?/br>
    “你很快將失去這片成長的土壤了，你不反感么？”

    “你看，他們把她們喊作‘豬圈里的豬玀’，你把她們稱呼為‘土壤’；

    但在我眼里，她們，一批一批來，一批一批地死去的她們，是撫養我長大的親人?！?/br>
    “我明白了?！?/br>
    真沒料到，在這個地方，被用這種殘酷方式培育出來的圣器之靈，竟然誕生出的是這么單純的靈智。

    “這是我第二次附身在他身上?！毙〖s翰說道，“第一次時，我剛剛學會走路，除了那位一直穿暗紅色神袍的老爺爺，其他人都看不見我。

    我有些孤單，剛學會走路的我，很孤單。

    然后，我看見了他，他當時比現在還小，我就想找他玩，但也只玩了一會會兒，他就被他父親帶走了，我無法脫離這塊地方，只能從他身上脫離了下來?！?/br>
    小約翰，就是這樣被污染的。

    “后來，發現我能走路后，那位老爺爺對我重新施加了一層封印，這之后，每隔半年的時間，他都會根據我的成長程度，進行新的封印施加?！?/br>
    “你不恨他？”

    “沒有他，我無法誕生，所以，我把他當作我的親人?！?/br>
    “哦?！?/br>
    小約翰指了指下方的豬圈：

    “這是個美好的愿望?！?/br>
    “你知道么，我每次和她們在夢里聊天時，聊天結束后，她們都會求我相同的一件事?！?/br>
    “什么事？”

    “她們求我，殺了她們。

    所以我希望，有一天，他能擁有像我這些親人們一樣的下場?！?/br>
    卡倫沉默了。

    “很難做到，是吧，我知道他的身份，因為曾有幾名神仆被我污染過，我也讀取過他們的記憶，我也知道他們的信仰，呵呵，信仰。

    他們的信仰，和下面那個沒有靈魂的人一樣，是秩序之神?！?/br>
    “不一樣?！笨▊惣m正道，“他們信仰秩序之神，那位，信仰的是秩序?！?/br>
    “有區別么？”

    “有?！?/br>
    “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因為我讀取過他們的記憶，所以我很好奇，為什么做出這種事的人，他也能擁有信仰，他還能變得這么強大？

    這與我從他們記憶之中看到的《秩序條例》與《秩序之光》，完全違背?！?/br>
    “這里所在的地方，叫維恩，維恩是一個國家。

    這個國家的公務員入職時，都會宣誓遵守憲法，但這并不影響日后他們中部分人會腐化墮落，而且位置還越做越高，權柄也越來越大。無論私底下再貪污再瀆職，依舊能夠在面對選民時‘表演出’一種自己很廉潔很正直的形象?！?/br>
    最重要的是，卡倫記得自己看見秩序之神的那次，秩序之神幾乎是以一種機械性麻木的方式在灑下星輝回應著自己的信徒。

    “我很喜歡你這個解釋?！毙〖s翰看向卡倫，“所以，我準備也回答你一個問題?！?/br>
    “還是最開始的問題?！?/br>
    “你已經知道了，我是一個圣器?！?/br>
    “具體點?！?/br>
    “我……是一枚銅幣?！?/br>
    “拉克斯銅幣？你是罪惡之源？”

    卡倫腦海中當即浮現出一個畫面：羅恩握著那枚銅幣留著口水喊著：“我的錢……我的錢……我的錢……”

    “很意外，你居然知道?！?/br>
    “你是拉克斯銅幣的仿制品？”

    “理論上來說，我還有八個兄弟，或者叫姐妹?！?/br>
    “所以，你是正品？”

    “我需要告訴你一件不幸的消息?！?/br>
    “抱歉，我用詞冒犯了，不該用正品來稱呼你?！?/br>
    “雖然我對這個稱呼確實很不舒服，但我想告訴你的，不是這件事?！?/br>
    “那是？”

    小約翰站起身，面向拉門處，道：

    “我感應到，爺爺回來了?！?/br>
    …

    【拉克斯銅幣：真神拉克斯命信徒收集世界上的罪惡之源，熔煉出9枚銅幣，與自己的尸身一同封印進了青銅棺?！?/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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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2章 掀桌子！

    卡倫也站起身，述法官大人回來得比自己預想中要早很多，他原本以為對方在天亮之前是不會回到這里，可事實是，在那位述法官大人眼里，這里，才是真正的重要。

    失誤了……

    卡倫看向小約翰，拉克斯銅幣，是損毀過所以需要重新祭養么，可就算是損毀了的拉克斯銅幣，也不是普通圣器能比擬的，這是……神器啊。

    “害怕了么？”小約翰問道。

    “嗯?！?/br>
    “為什么你的回答，不像是來救人的英雄？”

    “你以為的英雄是什么樣的呢？”

    “她們與我講述過英雄的故事，她們講述中的英雄，都很相似。我甚至覺得，先前那位沒有靈魂的人，都比你更像英雄?！?/br>
    “對，所以他死了?！?/br>
    “我想，我能再告訴你一件好消息?！?/br>
    “好消息是上一個壞消息是開玩笑的，他其實沒回來？”

    “不，他回來了，他已經落在廠房外面了，不過，我感知到他受了很重的傷，這是不是一個好消息呢？”

    “我覺得，不管他受了多重的傷，只要他是自己回來的而不是被抬回來的，對我來說，都沒什么區別?！?/br>
    “汪！汪！汪！”

    凱文對著下方一處位置大叫著。

    阿爾弗雷德馬上開始在那里布置法陣，帕瓦羅先生的身體則一陣搖晃，不敢置信地轉過頭來，看著站在上方的卡倫。

    “我想，我好像知道你打算做什么了?！毙〖s翰說道，“所以，他的記憶里并沒有錯，你確實早就計劃好了一切?！?/br>
    “這孩子腦子有點問題，真的?！?/br>
    “但我能感覺到，他很敬畏你，現在的你，是他唯一的依托，甚至可以說是支柱?！?/br>
    “我會馬上給他找家孤兒院，在那里他能擁有很多一起玩耍的小伙伴?！?/br>
    說完，卡倫轉身向下走去。

    “要我幫你攔住爺爺么？”小約翰問道。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卡倫問道。

    “你之前不是說過么，我和你立場相同，既然立場相同，那肯定會做一樣的事?！?/br>
    “其實，不太需要?！?/br>
    “但我想去，我覺得在這個時候，不當著他的面，把心里的一些話說出來，我會覺得很遺憾?！?/br>
    “我可以理解你這種情緒，雖然你這種情緒很容易導致失敗與被翻盤；

    但我，可以給你一點點時間，我也想給帕瓦羅先生準備一下?！?/br>
    小約翰笑了，然后，他的笑容僵住了，整個人暈厥了過去，卡倫上前，將他抱住。

    下一刻，卡倫感覺自己眼前一陣清涼，像是有人用手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隨即，他看見在自己面前出現了一個穿著暗紅色神袍的小女孩。

    “這是爺爺的衣服?！毙∨⒄f道。

    隨即，她身形一轉，身上的衣服變成了和小約翰一樣的吊帶裝。

    “嗯……”

    小女孩又一轉，變成了一套和卡倫身上衣服一樣的侍者裝。

    “就選這套了，因為我覺得穿著這套衣服的你最好看?！?/br>
    “謝謝?！?/br>
    女孩向拉門外飄去，沒開門，身形直接從門上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