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狗血文里做老師 第27節
送完這壇就能回去吃飯了。 他拿出單子,瞧了一眼。 最后一壇,要送去敬王府。 這陣子草長鶯飛,正是游獵的好時節,敬王和他那群好友又時常出去游獵,在裴氏酒坊歇腳。 敬王大約是歇了心思,收斂了許多,也沒有再叫他出來說話,更沒有硬塞給他金子。 他們又恢復成從前那樣平常的生意關系。 如今客人訂了酒,他自然是要送過去的。 裴宣跳上車,一揮鞭子,前往敬王府。 敬王府似乎在開宴會,正門大開著,時不時有人進出,其中不乏朝中官員。 裴宣皺了皺眉頭,隱約聽得里面傳來朝中官員的說笑聲。 光天化日,朝廷官員怎么都在此處? 裴宣瞧了一眼,下定決心,把驢車拴在偏門前,上前叩了叩門。 王府管事從偏門出來,指揮他:“進來吧,王爺在花園宴會,把酒搬到花園里?!?/br> “是?!迸嵝p手抱起酒壇,跟在他身后,從偏門進去。 畢竟敬王是皇帝的弟弟,皇帝□□飲,敬王愛游獵,偶爾也□□會。 裴宣就這樣抱著酒壇,跟著管事到了舉辦宴會的花園。 裴宣進去時,正巧一個大嗓門傳來:“想當年,我爹征戰西北的時候,陛下都要跟在我爹屁股后面……” 裴宣轉過頭,隔著花墻看了一眼,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什么,管事便道:“走你的路,別東張西望的?!?/br> “是?!迸嵝D回頭,繼續往前走,把酒水送到廚房。 那管事磨磨唧唧的,揭開蓋子,先嘗了一口酒,又說自己身上沒錢,現在去給他拿,讓裴宣在這兒等著。 若是他有空,幫忙把酒水裝進壺里去,另外給他算錢。 裴宣沒有答應,只道:“我已然把酒送到,天色已晚,我急著回家吃飯,就不賺這份銀子了。勞煩管事的快些去取酒錢,我好快些 回家?!?/br> 管事瞧了他一眼,表情不耐,仿佛讓他裝酒,是對他天大的恩典一般。 裴宣不卑不亢,站在原地,根本沒有要裝酒的意思。 管事只能應了一聲,然后出去給他拿錢。 分明是廚房,他出去時,卻還關上了門。 裴宣背著手,環顧四周。 不知道過了多久,管事的還沒有回來。 天色漸漸晚了。 裴宣想著他大概是忘了,敬王府也不會賴賬,便回想了一下來時的路,準備自己先回去,過幾日再來要錢。 他推開門,剛走出廚房門,來到方才的花墻走廊上。 忽然,一個渾身酒氣的男人躥出來,從身后抱住他:“裴……” 裴宣一驚,手腳比心快,抓住男人搭在他肩上的胳膊,腳往后一踢,手往前一拽,整個人往前彎了一下腰。 “嘭”的一聲巨響,男人話還沒說完,就被裴宣一個過肩摔,砸在了地上。 裴宣松開手,回過神,這才看清楚地上躺著的人。 ——敬王。 裴宣連忙伸出手,想要把他扶起來。 但是他頓了一下,忽然反應過來。 敬王剛才是不是想偷襲他來著? 這樣想著,裴宣便收回了手。 敬王皺了皺眉,只能自己從地上爬起來。 原來他是醒著的,沒有完全喝醉。 本來也是,怎么會有人喝醉了,還有清醒的意識沖上來的? 不過是借醉行兇罷了。 裴宣后退三步,向他行禮:“王爺,失禮了?!?/br> 敬王被他摔了一下,衣裳散了,頭發也散了,看起來狼狽得很。 他垂了垂眼睛,掩去眼底陰翳的神色:“裴宣,好久不見?!?/br> 裴宣微微頷首:“今日王府宴會,想是王爺醉了,我喊人來扶王爺下去休息?!?/br> 裴宣剛準備走,就被敬王拽住了衣袖。 “阿宣,你扶我回去?!?/br> 裴宣微微皺眉。 “阿宣”是他的小名,只有母親和夫子可以喊的。 再說了—— “王爺醉了,我并非王 爺的奴仆,更不能隨意進出王府,我只是來送酒的?!?/br> “本王沒醉?!本赐踝е囊滦洳豢先鍪?,“阿宣,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近來你與本王似乎疏遠了許多?!?/br> 裴宣:? 敬王繼續道:“自從祝夫子收了你做學生,你有了其他同窗,本王與你便生疏了,可是他們在你耳邊說了什么?” 裴宣:?? “祝夫子是陛下親信,他風寒那回,陛下給他送了十枝山參。陛下忌憚我,因此祝夫子也不喜歡我,你別聽他們說的,我本無意招惹他們,只求安穩度日?!?/br> 裴宣:??? 他瞟了一眼遠處,那兒的朝廷官員,可還在尋歡作樂呢。 敬王順著衣袖,握住了他的手:“明日便是殿試,你家離得遠,本王已經叫人收拾了屋子出來,你暫且住下,明日一早入宮殿試?!?/br> “至于你母親那邊,本王也會派人去說的?!?/br> 倘若是從前的裴宣,恐怕早就被他這一番話感動得稀里嘩啦的了。 只可惜,裴宣不是從前的裴宣了。 他把手收回來,正色道:“多謝王爺,不過王爺多慮了,我已然打點好了一切,就不勞煩王爺了?!?/br> 裴宣行了禮,便要繞過他,朝外走去。 敬王也沒想到他油鹽不進,一把拽住他:“裴宣!” 裴宣轉過頭:“王爺還有吩咐?” “本王平素照顧你家生意,若是沒有本王,你早就要餓死了,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敬王惱羞成怒,終于是把心底話說出來了。 在他心里,裴宣永遠是依附著他生存的那個人,和王府里的仆從奴婢沒有兩樣。 裴宣拂開他的手,正色道:“王爺瘋了不成?我與母親開的是酒坊,我們堂堂正正做生意,除了王爺,也有其他客人,怎么就成了王爺養著我,我沒有王爺就要餓死了?” 裴宣正氣凜然地看著他:“照王爺的說法,冬日里王爺不打獵,從來不來酒坊,我與母親怎么沒有餓死?” “王爺付了錢,我幫王爺處理獵物,烹煮食物,提供酒水,憑什么是王爺養著我?倘若如此,從王府出去,永安城里的商鋪,王爺去過一家,他們就 是王爺的鋪子了?” “我感激王爺照顧酒坊生意,但我也是規規矩矩地做生意,從不短斤缺兩,我欠王爺什么了?” 裴宣從來笨笨的,這還是頭一回說這樣多的話。 敬王被他說得臉色幾變,頓了頓,又道:“不談銀錢,你我相識這么久,總該有些情分罷?本王也是為了你好,怎么就不能留在王府住一夜?” 裴宣睜大眼睛:“我只是感激王爺,又不是賣身給了王爺,王爺一聲招呼不打,上來便動手動腳,還想叫我留下,我為何不能拒絕?” 他又不傻! 敬王見他說不通,有些惱了,上前要抓住他。 裴宣側身閃開:“王爺自重?!?/br> 敬王徹底被他惹惱了,猛地抓住他的手,厲聲道:“你以為王府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裴宣抬眼,正色道:“這里是王府,不是天牢,我只是來送酒的,自然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敬王醉了,記得明日將銀錢補給酒坊?!?/br> 糾纏無益,裴宣轉過頭,剛準備把敬王府的小廝給喊過來,讓他們把敬王扶下去。 只是他才張口,還沒喊出聲音,敬王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欲行不軌。 裴宣轉過頭,一拳揮了上去。 所幸夫子從前叫他多多鍛煉,他這一拳的力度,可比從前重了不少。 敬王挨了他一拳,整個人都往后退了半步。 他反應過來,也給了裴宣一拳。 敬王時常在外游獵,也是有點力氣的,他也沒有給裴宣留余地,一拳打在他的臉上,打得裴宣腦瓜子嗡嗡的。 他把裴宣按在花墻上,竟然伸手去解他的衣裳。 裴宣“嗡”地一下反應過來,重重地給了他一腳,將他踹出去老遠。 兩個人在走廊上扭打起來。 裴宣再也不是只會被壓著打的瘦弱文人,更不是被人打了一拳就暈過去,只能躺在床上流淚的怯懦學生。 敬王揪著裴宣的衣領,裴宣也揪著他的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