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在耳邊低語，水花蔓延，和他前一天耳邊的低語幾乎一模一樣。

    他臉上蔓延出不正常的溫度，身體沾到冷水幾乎在冒冷汗，在這個時候腦海里后知后覺地想起來，他窗外似乎正好有一棵橘子樹。

    ……會是聞樂留下來的痕跡嗎？

    “哥哥……”

    從a區到這里，最低有十五公里，聞樂走了整整一夜。

    在觸摸到聞樂衣角的那一刻，他提著的那顆心放下，周圍是深諳的海水，急流四涌，他抱住了聞樂，孩子的體溫隨之傳來。

    “……你找到母親了嗎？”林微寒開口，嘴巴里是腥咸的海水。

    “找到了?！甭剺吩谒麘牙镄ζ饋?，整個濕透被凍得臉色青白，此時露出來生平第一次笑容。

    “母親就在那里……她讓我過去呢?！?/br>
    太陽明亮熱烈，林微寒只感覺冷，他抱著聞樂往回游，聞樂緊緊地抱著洋娃娃，在他懷里沉沉地閉上了雙眼。

    “聞樂，醒醒，堅持住，不要睡著了?！?/br>
    林微寒托著人有些吃力，他臉邊泛紅，臉色卻又病態的白，一整片海仿佛變成了福爾馬林。

    “……你母親是在騙你?！彼X海遲鈍地運轉，后知后覺感到全身乏力，眼前發黑，渾身沉甸甸的，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把他向后拖去。

    那只手來源于深海，來源于耳邊浪潮的低語，明烈的陽光撒下來，他在那一刻仿佛聽見了低語。

    ——不要停下來。

    林微寒眼前只剩下蔚藍色的天空和看不到邊界的海岸線，在他脫力之前，他視線里仿佛看到了一個渺小的點。

    對方的身影和海岸線融在一起，溫涼的手掌觸碰到他的額頭，他對上一雙比海還要暗沉的眼。

    “……學長?！?/br>
    這幾章比較意識流，所以一起放出來了。

    第四十章

    “‘學長……”

    “學長……”

    林微寒腦袋昏昏沉沉，整個在往下墜，他睜開眼，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冷晃晃的刺眼，身邊是一張熟悉的臉。

    林紹……還有傅蓉。

    “小寒，你醒了？”林紹問他，“現在感覺身體情況怎么樣？”

    林微寒嗓間還有腥咸，他嗓間動了動，回憶起來，他下意識地問：“聞樂呢？”

    “他平安無事，”傅蓉說，“他的母親在地中海希彼海岸自殺，那里靠近海岸的地方有一片柑橘林，他把南海當成了同一片海，連夜去找自己的母親?！?/br>
    傅蓉看著他說，“裴教授和趙典很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找到聞樂，再晚一些可能……”

    剩余的話傅蓉沒說，結果顯然易見。

    林紹：“小寒，你好好休息，那里有江釋接手，他會處理好的?！?/br>
    ……江釋？

    “父親很擔心你，”林紹說，“他得知消息之后立刻派人把你接回來了……你這幾次生病都和實驗有關，還是不要再碰那些東西了?！?/br>
    “我自己有譜?！绷治⒑f。

    他生病原因是前一天受寒，加上溺水……他腦海里晃出昏迷前看到的畫面。

    “是誰帶我回去的？”

    林紹說：“是月沉……看來他對你很上心?！?/br>
    這句話顯得有些意味不明，林紹察覺到了。他稍停頓，很快止住了話音。

    傅蓉：“小寒，你有空還是做一下身體檢查?！?/br>
    “我正好在南方，舅舅讓我把你帶回來，”傅蓉，“裴教授找我要了你的聯系方式?！?/br>
    “……他應該會給你發郵件，如果你還有放不下的事情可以聯系他?！?/br>
    林微寒聞言后知后覺地拿起手機，手機進了水，暫時打不開。

    “我知道了，謝謝表姐……還有哥?！绷治⒑f。

    這么一句禮貌的話，反倒像是在告別。林紹和傅蓉也識趣地站起身。

    林紹：“小寒，公司那邊還有事要忙，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br>
    “元齊和月沉晚點估計會來看你?！?/br>
    傅蓉：“小寒，保重身體?！?/br>
    兩人一前一后地離開，病房里只剩下他一個人，沒有林紹在，他自在很多。

    手機進水打不開，他現在回到了京城，可惜沒能見到聞樂醒來，不知道聞樂那邊怎么樣了。

    窗口旁的花瓶插著蘇格蘭綠玫瑰和洋桔梗，這兩種花看起來有些眼熟。

    隨著一聲開門的動靜，護士領著人進來，一聲溫和的“謝謝”順著飄過來。

    青年提著飯菜盒進來，注意到他醒來了，眼底有情緒浮動。

    “學長?！?/br>
    護士先檢查了他的各項身體數據，確定他沒事之后錄入記錄儀。

    “可以出院了，出院之后還是要好好休息，這幾天盡量不要熬夜，也不要暴飲暴食?！?/br>
    路月沉又說了聲“謝謝”，護士離開，這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看來不是錯覺……最后他看到的確實是路月沉。

    他面前的青年幫他按了服務按鈕，桌子自動撐開，飯盒隨之放上面，打開露出幾道家常菜。

    “學長，這是我按照學長現在的身體情況做的，學長先吃點東西吧?！?/br>
    對方模樣溫和，分毫看不出來其他情緒。

    飯菜香氣隨之傳來，他拒絕的話怎么也說不出來，心里莫名別扭，對方把筷子遞到了他面前，他半天沒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