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下打量著聞樂，看著小孩頭發毛茸茸的，想要上手摸摸。

    他試探地伸手，對方并沒有避開，他于是把手掌放到了小崽子的腦袋上。

    “你幾歲了？之前學過畫畫？”

    “沒有，”聞樂說，“但是我知道哥哥畫的是死人?！?/br>
    “我在博物館見過很多?！?/br>
    聞樂講話聲音很輕，輕的難以捕捉，在耳邊掠過去猶如是錯覺。

    “這樣，你說的沒錯，這是西方寫實主義的風格，”林微寒說，“刻畫的是鮮明的死亡?！?/br>
    粉雙胞胎：“哥哥，可是外面的哥哥還在活著呀?！?/br>
    藍雙胞胎點點頭，奶聲奶氣，“哥哥畫的很好看?！?/br>
    廚房里飄來的香氣傳過來，那邊傳來一聲“哇”，排隊的小崽子個個臉上糊上了面粉，江釋也一樣，他們每個人手上抓了一只甜甜圈。

    “你們稍等一下下好不好？”

    得到幾名小崽子的點頭同意，江釋這才得以端著托盤出來，人到了他旁邊。

    “小寒，烤了很多，你要不要嘗嘗?！苯寙査?。

    林微寒手上都是顏料，他拒絕的話到嘴邊，江釋見狀拿了一塊，遞到了他嘴邊。

    “這個口味你應該喜歡?！?/br>
    林微寒聞見了茉莉香，他于是直接咬住了甜甜圈，注意到江釋臉上蹭的有面粉。

    他下意識地用手背幫江釋蹭了一下。

    這么一下，拉近了他們兩個的距離，彼此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離得遠看的話，像是親到了。

    “哥哥！”

    隨著一聲稚嫩的呼喊，路月沉沒注意到垂下來的樹枝，腦袋被這么掛了一下，額頭上立刻多了兩道印子。

    “哥哥沒事吧！”一群小崽子全部呼啦啦的圍了上來。

    其中有一只手摸摸他的腦袋，接下來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

    路月沉溫聲：“我沒事，但是需要去包扎一下傷口，你們先自己玩，等哥哥一會好不好？”

    “好哦?！?/br>
    林微寒還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旁邊的雙胞胎和聞樂各自分到了甜甜圈，三小只腮幫子鼓鼓的，空氣里都是甜味兒。

    門邊落下一道陰影，路月沉的身影映入眼簾，對方頂著腦袋上的傷，進門的時候目光落在他的畫上。

    林微寒莫名有點不想讓路月沉看，他畫的模特不少，路月沉比較容易胡思亂想。

    “學長?！甭吩鲁梁八?。

    林微寒一個眼神過去，對方垂著眼，額頭上的發絲撩起來，嗓音溫和低沉，“學長，能不能幫幫我，不小心蹭到了?！?/br>
    他的畫差不多畫完了，拒絕的話在嘴邊，路月沉一瞬不眨地盯著他看，眼底期待的情緒過分明顯。

    “哥哥你去吧，我們幫你看畫?！?/br>
    “受傷了會不會很嚴重，趙典jiejie說傷口不及時處理可能會感染?！?/br>
    林微寒于是站起身，這邊設施一應俱全，最里面是醫療室，里面有常用的一些傷藥和醫療器械。

    他們兩個人一前一后，江釋忙著的空檔，再看過去的時候只看到兩人的背影。

    “哥哥，下一步是什么？”旁邊有小朋友扯了扯他的袖子。

    江釋這才回神，壓下眼底的情緒。

    醫療室背光，這里在樹蔭處，進去之后感應燈自動打開，林微寒在展柜上找到了棉簽和碘伏。

    只是腦袋被蹭了一下，這么一點小傷還要麻煩他。

    林微寒這么想著，唇線抿著頗為不耐煩，他的目光落在路月沉腦袋上的狗耳朵上稍停頓。

    ……真夠幼稚的。

    “學長，我很高興?！甭吩鲁烈幷淖?，他拿著棉簽，這個角度路月沉需要抬頭看他。

    對方眼里的仰慕和愛慕也全都看得見。

    “……閉嘴?！?/br>
    什么都能作假，眼前青年很擅長制造迷惑人的假象。

    他話音剛落，掌心傳來毛茸茸的觸感，對方輕吻著他的手指，發絲蹭到他手掌，掌心麻酥酥。

    他手指一抖，棉簽跟著歪了，在額頭上蹭上一道印子。

    路月沉稍稍抬頭，眼底隱約帶有溫和的笑意，握著他的手腕，讓他的手掌放在腦袋上的耳朵上。

    “學長，你摸摸看?！?/br>
    林微寒手掌碰到柔軟的觸感，他耳尖莫名有點熱，有什么好摸的，又開始示弱裝可憐。

    他冷冰冰地想，手掌卻沒有挪開，手腕處被輕吻，對方在他面前完全是臣服的姿態。

    “學長剛剛是在畫我嗎……那副畫可不可以送給我?！甭吩鲁羻査?，手掌按著他的腰肢，棉簽跌落在地，他坐在了面前青年的腿上。

    這個姿勢很不安全，林微寒注意力放在對方的話上，他把這小子畫死了，這小子還找他要畫。

    “……隨便你?！彼终崎g觸到柔軟的觸感，往下撐在路月沉的肩膀處，他視線稍稍停頓，“你知道裴聞之為什么要讓我們過來？”

    “這個，我猜測和實驗項目有關，他們讓這群孩子待在實驗室，是為了觀察x型顯性病毒?！?/br>
    “正常來說只要孩子接受檢查都能進行觀測，這就好像我們之前做的雙縫干涉實驗，如果有可能，體內的病毒能夠根據寄生主體的意愿發生變化，那么也就出現了所謂的條件需要同情心和同理心?！?/br>
    “只能說明一件事，除非這群孩子自愿接受檢查，他們體內的病毒變化才能被觀測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