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液嘩啦啦地倒滿了路月沉面前的杯子，路月沉一言不發地喝完了。

    “該路同學抽了?！?/br>
    路月沉掀開了牌面，一張j露了出來。

    “恭喜林學長，你們兩個真有意思?！?/br>
    剛罰完路月沉輪到他自罰，路月沉有些歉意，對他說，“學長如果不能喝不要勉強?！?/br>
    “沒錯沒錯，林學長前段時間剛出院?！睒悴视钪鲃拥亟o林微寒換了杯子，換了低矮的酒杯，酒容量不足路月沉杯子的三分之一。

    “不勞路天才關心?！绷治⒑鏌o表情，有人順水推舟，他把面前杯子里喝完，酒杯放了下去。

    “學長有沒有見過洛倫茲效應?！甭吩鲁猎谒砼該沃滞罂此?，深褐色的眼底映著他的面容，“一點點地變化，會導致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連接成多米諾?！?/br>
    “很像我和學長的相遇?！?/br>
    林微寒只投去了冷淡的眼神，眼里陰郁的情緒被壓下去，“不好的連鎖效應，我會在成形之前斬斷它?！?/br>
    林微寒抽了一張牌之后放了回去，輪到路月沉，一張清晰的k浮現出來。

    “看來我的運氣更好一點，”路月沉溫聲說，“學長有玩過貓鼠游戲嗎？”

    第十九章

    貓鼠游戲，類似于撲克牌里的金字塔博弈，兩方扮演不同的角色，誰的牌先被吃完算輸掉。

    “來來來，恭喜林學長和路學弟，游戲開始，抽簽決定……林學長是貓，路學弟抽到了鼠?！?/br>
    撲克牌在兩邊擺放成一個金字塔，鼠類先行，他看著路月沉的側臉，視線掃過去，目光落在牌面上。

    一共有八行，一次最低需要記住七個數字。

    以前這種游戲他不用怎么玩，他是常勝將軍，但是對手是路月沉，他眼底壓著冷郁，在路月沉掀牌之后掀了另一張。

    路月沉鮮少來這種地方，只懂得游戲規則，掀牌很隨意，結果顯而易見，是林微寒贏了。

    “路學弟來抽簽吧?！?/br>
    這么一會，路月沉不過喝了一杯酒，臉上泛起了一層很薄的紅暈，深褐色的眼映著牌陣，視線掠過一雙修長的手。

    “……路學弟?！?/br>
    主持人拿過那張牌。

    樸彩宇有點緊張，他緊緊地盯著那張牌，可千萬別是他想的那樣。

    “提問，這個由主持人來問?！敝鞒秩诵ζ饋?，“路同學，要說真心話哦?！?/br>
    “……你有沒有喜歡的人?！?/br>
    老套的問題，盡管如此，好幾道目光投過去，都帶著幾分好奇。

    路月沉指尖摩挲著酒杯邊緣，耳邊傳來模糊不定的四個字，似乎是陷入回憶之中。

    “……有過初戀?！?/br>
    包間里立刻熱鬧起來，旁邊的男生吹起了口哨，立刻追問道：“初戀什么樣，怎么認識的？”

    “也是和路學弟一樣會在實驗室里做三天三夜實驗的那種人嗎？”

    這個梗過不去了，某人連做三天三夜實驗還活著解開了實驗難題，已經傳遍了a大。

    路月沉溫聲說：“不一樣，他是美術生?！?/br>
    這句話一出，包廂里安靜了一瞬，林微寒順著看過去，小彩虹剛喝下去的酒險些吐出來，舒葵在一邊給人順氣。

    “美術生？真是意想不到呢，不會是美院的吧？你們是怎么認識的……”主持人好奇地追問。

    “這是另外的問題了?！甭吩鲁粱卮?。

    “好，讓我們再開一輪，按照剛剛的順序分，林學長和路月沉一組，接下來賞罰都是兩個人一起?！?/br>
    “樸彩宇和舒葵一組，我和正泰一組……”

    林微寒面前攤著幾張牌，他和路月沉各自面前都是j和q，連著幾回他們兩個互罰，分到一組的概率很大。

    美術生。

    很有可能是美院的學生。

    所以路月沉才會過來。

    初戀……

    林微寒視線掠過去，他眼底稱得上平靜，但凡讓他抓到面前人的一點把柄，他會毫不留情。

    “學長，你在想什么？”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林微寒回過神來，山茶花的氣息混合著淡淡的酒氣。

    他下意識地問，“你酒量不好？”

    “可能有一點，”路月沉慢半拍地回答，抬眼看向他，深褐色的眼像是淬了光的迷醉蝴蝶。

    “學長特意過來，難道不是想我醉酒嗎？”路月沉問。

    包廂里的燈光晦暗不明，林微寒指尖略微頓住，音響蓋住了他們兩人的聲音，路月沉湊過來時，氣息掠過他耳邊，聲音溫和低沉。

    喝醉了確實是下手的好機會。

    但是現在他們兩個人一組，他可不想被路月沉連累。

    林微寒下意識地皺眉，耳邊氣息令他不適，他稍稍地離遠了一些。

    “管好你自己?！彼麑β吩鲁琳f。

    可能是聽進去了他的話，路月沉接下來玩游戲猶如被降了幾個點的智商，頻繁出錯，導致他們兩個人一起被罰酒。

    “林學長有過喜歡的人嗎?！?/br>
    “沒有?！?/br>
    “最喜歡的畫家也沒有嗎？”

    “這個我知道，”樸彩宇喝的暈乎乎的，舉手回答，“林學長喜歡超現實主義，最喜歡達利和瑪格麗特?！?/br>
    “學長喜歡男的還是女的？”

    林微寒剛反應過來，他面前的杯子又被倒滿了，身旁的路月沉正看著他，眼里漆黑明亮，仿佛對他的回答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