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

    這其實也很正常。

    畢竟在傳統的觀念中，演習就是要按照預案展開的，因為做出的預案就是想要看到的東西，預案被打亂，節奏帶偏離，自然會有人對此不滿。

    而且專業化藍軍部隊的理念，也其實并沒有被廣義上認可。

    因此，江水覺得這次的約談也是一個機會，向上面展示專業化藍軍部隊存在的意義。

    畢竟，不是每個領導都和譚組長一樣，深刻的明白這里面所蘊含的東西。

    而這個調查組，只有調查權，真正的決定還是要看上面領導的，想說的話，也正可以經過他們之手傳遞上去。

    “江水同志，今天請你來的目的，是想了解一下勇士行動的演習情況！”

    在一個小型的會議室里面，調查組的兩位同志坐在江水的對面。

    一位年紀大的，和江水同級別的，是臨時調查組的組長，還有一位年輕的中校，面前還放著筆記本電腦，是負責全程記錄所有約談內容的。

    隨著組長的開口，記錄干部開始在筆記本電腦上迅速的記錄著。

    “可以！”江水點點頭說道：“了解什么情況？”

    “我們就提幾個問題，你實話實說就可以！”組長嚴肅的說道。

    “好！”江水再次點頭，想看看這位調查組的組長，能問出什么問題來。

    “演習第一天，山豹旅就對另外兩支演習部隊，海嘯突擊旅和山鷹旅實施了突襲，這個是你指揮的嗎？”組長看著江水問道。

    “是我指揮的！”江水認真的說道。

    “這在原來的預案中是沒有的，演習的第一天，是具有表演性質的，并沒有你們山豹旅的任務，你們這樣做，究竟是為什么呢？”

    組長不解的問道：“難道你們不知道觀禮臺上有軍事專家嗎？”

    “知道！”

    江水直言不諱的說道：“這次演習我們山豹旅主要的任務，是攪局！”

    “攪局？”負責記錄的中校，驚訝的抬起頭看著江水：“攪局是什么意思？”

    “攪局啊，就是搗亂、破壞、襲擊，把這次一潭死水的演習攪活、攪渾！”江水解釋道。

    組長抓住了江水話里的重點：“這么說，你是有意識的，或者可以說，你是故意這樣做的嗎，對嗎？”

    “是！”江水看著組長嚴肅了起來。

    “你決定這樣做的時候，就沒有考慮到造成什么不良影響嗎？”組長看著江水咄咄逼人的問道。

    “那請你舉例說明，我造成了什么不良影響！”江水同樣盯著組長問道。

    “這……”

    組長和中校對視一樣，然后組長開口說道：“表演性演習夭折、演習局面失控，專家半路失聯，難道這些還不夠嗎？”

    那位中校更是針對性的說道：“江水同志，有人反映，你這樣做，已經給國家和軍隊造成了十分惡劣的影響，你就沒有考慮過后果嗎？”

    江水低下頭笑了一下，然后看著組長問道：“那么請問，演習是為了什么？”

    “呵呵呵~”

    組長也同樣笑了一下，然后說道：“演習是為了什么，我自然清楚，軍事演習是在預定情況誘導下進行的作戰指揮和行動的演練，是部隊在完成理論學習和基礎訓練之后實施的，近似實戰的綜合性訓練，是軍事訓練的高級階段?！?/br>
    “對！”江水點頭道。

    “你到底想說什么？”組長問道。

    江水這才開始說道：“你也說了，近似實戰的綜合性訓練，而且我軍歷來都是在講演習即實戰，我們所預定的情況，都是有可能發生或者正在發生的戰爭場面……”

    “練為戰，不為看，更是各級領導一直以來特別強調的……”

    “既然是實戰，那么演習中發生任何情況，都是能夠理解的……”

    “而且，自從談話一開始，你們就把這件事定性，在讓我承認這次我帶領山豹旅所做的一切，都是違反了演習的規則……”

    “那么我請問，如果演習都要按照制定好的預案進行的話，那么戰爭中，敵人站在我們面前了，我們可以要求他們按照我們的規則展開戰爭嗎？”

    “……”

    江水所講的內容，和提出來的內容，太過尖銳，讓組長和中校都沉默了起來。

    因為上面也確實一直在強調演習即實戰，練為戰、不為看，這是誰都不能夠否認的。

    而且江水也非常恰到好處的拿到了這一點，讓兩位調查組的無言以對。

    “那好……”組長只能展開下面的問題：“我問你另外一個問題，在這次演習當中，準確的說是演習的第二天，發生了你們山豹旅脅迫軍科院專家劫為人質的事件，這件事情，是你策劃和指揮的嗎？”

    “是的！”江水點頭承認道。

    中校一邊記錄一邊抬起頭來問道：“事件發生之前，有沒有事先通知過演習指揮部？”

    “沒有！”江水搖頭說道。

    “為什么不事先報告？”中校精神一振，馬上追問道。

    “沒有必要報告！”江水認真的說道。

    “……”中校身體一僵，瞪著眼睛看著江水，為什么這家伙跟以往的調查對象完全不同，兩次三番的掖的他們說不出話來。

    組長則是針鋒相對的問道：“這么嚴重的事件為什么不報告？是誰給你這么大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