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海不說話，就那么靜靜地看著她，看得她有些發慌。

    “師父，你別誤會，我真的沒有替他求情的意思。他今天，確實做得太過份了！只不過，我們是老鄉……”莫小雨說到這里，發現接下來不知道該怎么說了，眼里滿是糾結之色。

    徐福海就笑了。

    接下來，他掏出手機，給王承澤打了個電話。

    “喂？老徐，啥事兒？”電話那頭有些吵，好像是在酒吧里，王承澤說話很大聲。

    “老王，又在哪兒鬼混呢?！毙旄：Ｓ行┖眯Φ貑柕?。

    “后海1號，來不？新來了一批超級正點的妞?！蓖醭袧珊俸傩χf道。

    “不去，忙著呢。幫我辦件事兒唄?！毙旄：Ｐχ鴨柕?。

    “啥事兒，說！”電話那頭，王承澤痛快地說道。

    “幫我撈個人。不是啥大事兒，報了個假警，警察說是擾亂社會治安，給帶走了?！毙旄：Ｕf道。

    “就這點屁事兒啊，行了，名字發給我?！彪娫捘穷^的王承澤笑罵道。

    “行，一會兒發你啊，你先忙吧?！毙旄：Ｕf著，掛斷了電話，把張士杰的名字給他發了過去。

    “師父，我……”莫小雨看著徐福海這么痛快地幫了忙，心里感激，想要說兩句感謝的話，卻看到徐福海擺了擺手。

    “小雨，張士杰追求了你這么多年，你真的一點兒都沒動過心？”徐福海笑著問道。

    “動過兩次?！蹦∮旰敛华q豫地回答道。這一次，她沒有摟著徐福海撒嬌，也沒有賣萌扮可憐，而是靜靜地坐在徐福海的對面，認真地說道。

    “哪兩次？”徐福海笑著繼續問。

    “第一次是上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我特別喜歡吃學校門口賣的那個花生糖，可我爹不給我錢買。他就偷了家里的錢，給我買了一把。然后，他爹知道了，把他狠狠打了一頓，我爹也把我結結實實打了一頓?！?/br>
    莫小雨說到這兒，看著徐福海說道：“師父，你知道嗎？就是那種最普通的花生糖，連包裝都沒有，五分錢一塊。他就偷了家里一塊錢，結果被他爹打得三天下不了炕?！?/br>
    徐福海點了點頭，繼續問道：“第二次呢？”

    “上初中的時候，班里有個小痞子想要欺負我，他上去跟人家拼命，把小痞子的胳膊打折了，他家里還賠了人家兩千塊錢。他媽站在我家門口，罵我是狐貍精，不要臉，禍害她兒子。我爸氣不過，從家里拿了兩千塊錢，扔到了他家院子里，錢灑了一地?！?/br>
    “為什么沒答應他？他是拿命對你好，錯過了他，你這輩子都找不到這么對你好的了?！毙旄：］p聲說道。

    莫小雨看著徐福海，沉默了片刻之后，忽然笑了。

    她站起身來，從門廳那里拿過那杯還剩下三分之一的燕窩桂花奶茶，坐在徐福海身前，輕輕吸了一口。

    “師父，188一杯的奶茶真好喝。你剛才說我調的那杯奶茶比這杯還好喝，怎么可能？我的那杯奶茶里，沒有燕窩，沒有牛初乳，只有劣質的奶粉和糖精，怎么能有這杯好喝呢？”

    莫小雨一邊說著，一邊輕輕轉著奶茶的杯子。

    “師父你看，連杯子都這么精致漂亮。就算喝完，我都不舍得扔掉呢?！?/br>
    說到這里，莫小雨抬起頭看著徐福海，笑著繼續說道：“師父，你還記得剛剛張士杰在這里說的話嗎？他說像這么貴的奶茶他也買的起，我知道他買得起，但是他買的不好喝，師父你知道為什么嗎？”

    “因為他買的奶茶太苦了”徐福海說道。

    莫小雨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太苦了。送二十幾單外賣，累死累活，才能買得起這么一小杯奶茶，師父你說，這樣的奶茶，我能咽得下去嗎？”

    徐福海點了點頭，有些回憶地說道：“我上學的時候，也曾經喜歡過學校里的一個學姐。那時候她開朗、熱情、甜美，就像人群里最閃亮的星星，而我只是一個平凡的窮小子。我每次看到她，都會心跳加快，想多看她幾眼，又怕被她發現?！?/br>
    莫小雨認真地聽著，看著徐福海說到這里停住不說，有些好奇地問道：“后來呢？”

    “后來，我天天想她，想得發瘋，終于有一次，鼓起勇氣寫了一封情書給她?，F在想起來，那時候自己真傻！”徐福海笑著搖搖頭說道。

    “那她答應了嗎？”莫小雨追問道。

    “你猜？”徐福海笑著問道。

    “我猜，她肯定沒有答應你，還告訴你現在兩個人都年輕，應該集中精力學習?！蹦∮晷χf道。

    徐福海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她就是這么說的，還說謝謝我的喜歡，等以后我長大了，就會明白那并不是愛，只是一種依賴?！?/br>
    莫小雨點了點頭，繼續追問道：“再后來呢？”

    “再后來，我們各自畢業，回到各自的城市。一開始，我依舊給她寫信，打電話，她也會給我回信，說一些生活上的事，就像朋友一樣?！毙旄：Ｐχ貞浀?。

    “然后呢？”

    “然后，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工作越來越多，時間越來越少，慢慢就斷掉了聯系?！?/br>
    說到這里，徐福海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有一次她曾經和我說過，我這么喜歡她，她也挺感動的，有好幾次都差點想答應我?？墒?，我們不在同一個城市，單單是調動工作，就已經成了我們兩個人之間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塹，更不用說還要買房子。那時的我們，都是普通的人，普通到連愛自己想愛的人的權力都沒有，只能被命運裹挾著隨波逐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