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何安慈像被釘在那里,他慢慢抬起頭,從汪野臉上看見的只有冷漠,仿佛對待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 何安慈的心像灌滿了冷鉛,迅速沉了下去。 他忘記了,汪野早就不是以前那個看見別人欺負他就沖上去教訓的人了。 “倒在他身上的確是浪費了?!迸韯P風意味深長應和了一句,從錢包里掏出一疊人民幣,扔到何安慈腳下,“拿這錢去買新衣服吧?!?/br> 這個動作就像打發路邊的野狗,說著彭凱風看向汪野,“博鑄集團的烏總想認識你很久了,讓我幫忙牽根線,你跟我過去認識認識?” 汪野淡漠地嗯了一聲,雙手插兜跟彭凱風離開。 離開之前,他轉過頭,看見何安慈低垂著頭,一動不動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彭凱風注意到他的視線,催促道:“走吧,烏總等你很久了?!?/br> 汪野若有所思地收回視線,跟著彭凱風走了。 何安慈站在原地,身上都是冰涼的,周圍那一雙雙包含譏諷,不屑,還有鄙夷的眼神如芒在背,他沒有去撿腳下的錢,轉身離開了會場。 洗手間里,路過的賓客時不時對著鏡子前的人指指點點,何安慈旁若無人地用清水沖刷著衣服上的酒漬,連指尖都泡皺皮了。 可是無論怎么沖洗,那塊印記始終留在上面。 何安慈停下動作,失神地望著這一塊紅色印記,腦袋里不斷浮現汪野在會場時冷漠的態度。 這塊印記就如同他跟汪野的感情一樣,已經沒辦法再修復了。 何安慈絕望地松開手,任由襯衫垂下來,濕漉漉地貼著皮rou,失魂落魄走出洗手間。 走出會場的時候,撲面而來的冷風讓何安慈打了個寒顫,他回到車上,透過車窗望向熱鬧的會場,一切都與他無關。 夜風簌簌從外面吹進來,何安慈的頭暈暈乎乎的,身上一會兒冷一會兒。 他不自覺裹緊身上的外套,蜷縮成很小的一團,靠在車門上不知不覺睡著了。 宴會結束已經是十一點,汪野來到車前,透過車窗,他看見何安慈一動不動靠在車門上,微弱的燈光看不清他的臉。 汪野深邃的眼眸里藏著很深的情緒,彎腰進了后座,吩咐司機開車。 車廂里一片寂靜,安靜得落針可聞。 汪野看向身旁的何安慈,他還保持著自己上車時的動作沒變過。 汪野淡漠開口:“怎么,被彭凱風潑了酒,覺得委屈了?” 何安慈沒有回應。 汪野以為何安慈在鬧別扭,嗤了一聲,“你有什么好委屈的?你拋棄我,爬上我哥的那天起,就該想到有今天?!?/br> 何安慈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連著幾次被忽略讓汪野異常不滿,他微微瞇起眼睛,聲音沉了下去,“何安慈,你是在給我甩臉色?” 他指尖剛碰上何安慈下巴,這才發現他的皮膚guntang,像火爐似的。 汪野這才想起,似乎從上車的時候何安慈就保持著這個姿勢沒有動過。 意識到不對勁,汪野伸手把何安慈轉了過來。 昏暗的燈光下,何安慈閉著眼睛,已經昏迷過去,臉上帶著病態的潮紅,嘴里呼出的氣息都是guntang的。 汪野眼里有一瞬間難以察覺的慌亂,很快又恢復鎮定,馬上讓司機改道去醫院。 “是直腸撕裂導致的發燒,加上病人長時間勞累導致的,已經在輸水了,建議住院幾天觀察情況?!贬t生看著手里的病歷,對面前西裝革履的男人說。 汪野轉過頭,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向病床上的何安慈。 他想起彭凱風在會場告訴他的話,聽說何安慈連著三天cao辦汪東朔的葬禮不眠不休,參加葬禮的人都看見何安慈為了汪東朔哭得有多傷心。 難怪會突然生病發燒,原來是這個原因。 汪野輕輕扯了扯唇角,笑容里充滿嘲諷,“他為了我那位去世的哥哥那么cao勞,是該好好休息?!?/br> 等醫生走了之后,汪野推門走進病房,他來到病床邊,居高臨下看著何安慈。 何安慈身上換了病號服,臉頰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細細的汗珠從他額頭滲出,仿佛身上很難受似的。 “.......” 何安慈張了張干澀的嘴唇,似乎說了什么。 汪野坐到床邊,微微傾身到何安慈面前,聽到他喊了自己的名字。 “汪野.........” 汪野身體微微繃緊,又聽見何安慈無意識地喃喃,“汪野,我真的沒有背叛你.......” 汪野深邃的眸子卷起狂風暴雨,被他強壓了下來,他撫摸著何安慈guntang的臉頰,冷冷道:“何安慈,既然你敢回到我身邊,那我當年受的苦,你也好好承受一遍?!? 第9章 .為了汪大少傷心過度 何安慈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頭疼得像裂開似的,喉嚨也干得厲害。 他努力睜開困乏的眼皮,入眼是白茫茫的天花板,一時間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他記得昨天彭凱風用酒潑濕了他,他回到車上,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病房門從外面打開,一名小護士走了進來,“哎,你醒了?” 何安慈費力地想要坐起來,被小護士按回床上,“別亂動,你在輸液呢?!?/br> 何安慈這才看見他手背上插著輸液針,沙啞地開口:“我怎么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