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戒尺不斷舉起,落下,猶如刀子剜過手心,秦上疼得昏天暗地,意識開始模糊。 漸漸,右手失去知覺。 報數到第五十下,管家忽然說:“方少,人暈過去了?!?/br> 方仲景眼也不睜,“弄醒他……” 保鏢提來鐵桶,毫不留情把冷水潑在秦上臉上。 秦上一個激靈,醒了,冰涼刺骨的疼痛緊隨而來。 方仲景慢悠悠說:“繼續……” 管家沒給秦上喘氣的機會,再次動手。 秦上咬破了嘴唇,臉上分不清水還是淚,像瀕死的小動物發出悲哀的低吟。 等一百下手板打完,天已黑了下來。 管家收起戒尺,朝方仲景報告:“方少,結束了?!?/br> 方仲景咬著煙頭,睜眼。 秦上渾身濕透趴在地上,像剛從水里撈出來,右手腫得老高,已辨認不出形狀。 方仲景來到秦上跟前,溫聲問:“疼不疼?” 秦上眼中蒙著層水霧,虛弱地說不出話。 “疼才記得教訓?!狈街倬皬澭?,擦去秦上唇上的血珠,“吃了這次虧,我猜,不會有下回了,對么?” 秦上掉出幾滴眼淚,點頭。 方仲景滿意拍拍秦上的臉,對管家說:“取點雪來……” 管家照辦。 秦上的右手被摁進雪中,那一刻似被千針扎入皮膚,他汗流喘息,疼得溢出呻吟。 方仲景口氣似是惋惜:“可惜了這么好看的手?!?/br> 秦上右手的淤青泡得紫黑,他嘴唇凍得蒼白,一口氣上來,猛地咳嗽,指縫里沾了血。 方仲景看見了,把秦上的手從雪中撈出來,讓管家拿來藥膏,替他上藥。 “只要你聽話,我會讓你舒舒服服過完剩下的日子?!狈街倬罢f:“可如果你再背著我搞小動作,不用等癌癥轉移,我提前送你走?!?/br> 秦上如墜冰窖,呼吸更加困難,他被保鏢架起,送回了房間。 當晚,秦上被關了禁閉。 江橋從公司回來得知,開口問:“景哥,聽管家說,你對秦上動了家法?” 方仲景背靠沙發,手里拿著本財經雜志,頭也不抬:“小懲大誡……” 江橋坐到方仲景身旁,摟住他胳膊,“你何必為了他動氣,醫生都說了,只要拖著不治療,他絕對活不過今年?!?/br> 方仲景翻過一頁,“人沒死,總是不放心?!?/br> 江橋沉吟片刻,試探的語氣:“如果你實在擔心,不如提前動手……” 方仲景轉頭看他,眼中深不見底。 江橋心里一驚,忙笑:“我只是隨口一說?!?/br> 方仲景合上雜志,“他一定會死,沒必要浪費精力?!?/br> 江橋不敢再說什么。 半夜,秦上腹中劇痛,他摸了黑,從床上跌落,半天爬不起來。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秦上察覺異樣,伸手摸向褲子,借著稀薄的燈光,他看到手上有血。 第5章 討好 秦上第一念頭是被方仲景捅破了屁股。 秦上正盯著手上的血出神,門外有人敲門——原來是房間的動靜引來了傭人。 秦上忍著陣痛,隔門問:“能不能給我拿點腹痛的藥?” 傭人在門口說,要請示方仲景,可這時候人已經睡下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能給。 秦上罵了句干,吃力爬起身,躺回床上,腰酸得厲害。 這樣下去,他遲早會死。 這晚在睡夢中,秦上看見一口黑漆漆的棺材,里頭有小孩啼哭,撕心裂肺,他驚醒,滿頭大汗,徹夜無法入睡。 屋里分不清白天黑夜,日子一天天過去,方仲景一次沒來過。 傭人每天上來送一次餐:一塊硬得像石頭的面包,還有一杯涼白開。 秦上吃的很少,每次剩下大半塊。 奇怪的是,胃口小了,肚子卻圓潤起來。 秦上左思右想,估計是胃積水,把肚子撐大了。 這次禁閉,一關就是大半個月。 秦上被放出來時,人瘦了一大圈,原本的皮膚更顯蒼白,右手的淤青消退許多,只留下淡淡的痕跡。 江橋見了他,笑得虛偽:“恭喜你被放出來了?!?/br> 秦上沒接話,抬腿要走,被江橋伸手攔住。 江橋話帶諷刺:“勸你別再背著景哥吃藥,否則下次就不是關禁閉,而是進太平間了?!?/br> 秦上不惱反笑,“謝謝提醒……” 江橋多說一句都嫌晦氣,轉身走了。 秦上下樓找手機,他曠工半個月,工作危險。 翻箱倒柜之際,身后傳來低沉磁性的聲音:“你在找這個?” 秦上回頭,方仲景站在身后,手上拿著他的手機。 秦上垂眉順目,點頭。 方仲景走到茶桌前坐下,傭人過來上茶,被他制止。 方仲景對秦上說:“你來……” 秦上乖順走過去,跪在木凳上,備茶,溫器,投茶,手法熟練。 秦上把泡好茶的茶杯雙手捧著遞過去。 方仲景接過,飲下一口,茶香在嘴里蕩漾開來。 方仲景說:“燙了……” 秦上聞言便倒掉重泡。 方仲景嘗第二杯,依舊不滿意:“冷了……” 秦上忍著,又添上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