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郭：嘿，老大你別管。

    梁折：兩個人啊，當然兩個，這去西安不就倆嗎。

    打完后沒怎么管小郭，看了眼全是表情包的聊天頁面，就給關了。

    “怎么了？”陸清不知何時到他身后。

    梁折：“沒事，小郭發瘋?！?/br>
    陸清的眼底帶了笑意，沒說話，把手里的最后一瓶香放進了紙箱。

    梁折的視線跟過去，就見這個瓶子是透明的，做成了半圓的弧度，在外側玻璃處，寫了sunrise&snow。

    他在心里默默念了幾遍，覺得還挺有趣，于是轉頭問：“這是什么香？”

    “日升雪山?！?/br>
    陸清的聲音很輕，但實打實、就這樣落在梁折的耳側。

    那一天在列車上的場景又浮現眼前。

    梁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怎么說，他倆之間隔著什么都清楚著，陸宛那件事可以忽略，但始終是個坎兒，橫在他們眼前，擋著他們哪兒都去不了。

    想到這里，梁折還沒怎么要開口，就見陸清說：“今天剛到的定制樣品?！?/br>
    梁折：“日升這款嗎”

    “嗯，本來以為來不及了?！标懬逍⌒囊硪淼陌严渥臃诺秸箯d中央，然后又拿紅布給蓋起來。

    梁折就看著他，隔了幾秒，說：“辛苦了?！?/br>
    陸清沒反應過來：“嗯？”

    “沒什么，就是辛苦了?！绷赫圩哌^去，幫著把布的一角蓋上，“這是最后要公布的新品嗎？”

    陸清點頭：“對，工作室主打的年末新品?！?/br>
    梁折笑了笑：“挺好?！?/br>
    的確挺好，日升雪山適合一切下雪的美好季節。

    等到他們出展館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了，這個地方偏新開發地，到了晚上，除了一些圣誕的裝飾燈外，就沒什么人了。

    “有點餓了?！绷赫蹖﹃懬逭f，“去吃點還是點外賣？”

    陸清：“外賣吧?！?/br>
    梁折應了一聲，說好。他拿出手機就說：“那我們先打車回去?！?/br>
    他倆說話挺隨便，盡管平時鬧歸鬧，到這些日常事的時候，用語怎么舒服怎么來，不帶一點兒客氣的。

    這個狀態挺好，他和陸清都挺自在。

    陸宛這件事不適合這里提，也破壞氣氛，但梁折就是不是會想到，于是上車后開了挺久，到立交橋那兒，等個紅燈的時間，他忽然沒頭沒尾說了句：“想和你說件事兒?！?/br>
    “什么事？”陸清看他，“能讓我們梁哥這么嚴肅？”

    “之前你不讓我生氣，或者其他什么?！绷赫蹧]提那人，“我都能接受，但是……如果真的覺得對方過分了，得讓我知道?！?/br>
    陸清沒說話，就這么聽著，沉默了一陣。

    車內挺安靜的，跟著司機時開時停的，是挺適合說開這話的。

    畢竟梁折心疼。

    “過去的那些東西和經歷，我作為你朋友，你不在意我就當過去了，這點兒沒話說，我跟著你走?！绷赫劭戳岁懬逡谎?，抿了下唇，繼續說：“但是，往后如果有什么，我只是希望陸老師你過的好?！?/br>
    陸清就聽著他說，等到快到酒店了，說：“嗯，我也是?！?/br>
    半敞開著的話說到這里，其實沒個準頭，但梁折舒服了不少。陸清不讓他管以前，那就往前看，不回頭，但現在和未來，陸清沒表態不代表他能管，所以還是得把自己心窩子的話給說出去才行。

    梁折想了一路，等到了酒店，他一下車，冷冽的風兒還沒鉆進衣服，又笑著咕噥了一句：“我心窩子都給你了，得聽著啊?！?/br>
    陸清笑了笑：“謝謝梁哥?！?/br>
    “這還謝呢?！绷赫壅f，“走吧?！?/br>
    直到他倆走進酒店，他才哎了一聲。

    “要命，我把外賣忘了?！绷赫叟牧伺哪X袋，“車上根本沒想起來這件事?！?/br>
    一邊說著，一邊點開外賣軟件。

    可能是雪天的緣故，時間都要一個小時以上。

    于是梁折琢磨：“要不不吃了？”

    陸清：“我都可以?！?/br>
    話音落下，梁折就左右張望，最后拉著陸清，到了酒店旁的水果店，買了兩個蘋果。

    這會兒因為圣誕，蘋果都包裝成了小花束的樣子，綁著絲帶，很可愛。

    梁折交到對方手上的時候，正好過了十二點。

    “十二點了，今年連著圣誕都是和陸老師一起過的?！绷赫鄣恼Z氣十分認真，抬眼看著陸清，說道?！笆フQ快樂?！?/br>
    陸清就看他。

    不知何時，外頭又下雪了，跟著風兒都飄過來了些。

    陸清接過了蘋果，他的聲音有點啞，落在梁折的耳邊卻挺燙：“圣誕快樂?！?/br>
    梁折就笑，笑得眼紋都起來了。

    他側著頭點了煙，又給陸清借了火，煙霧繚繞，連著火星子的溫度一起，熾熱的都能把身后的雪粒子給化了。

    那天他們抽了挺多，也聊了很多，包括馬上就要揭露的日升雪山。

    “你說雪山上看日出？”梁折說，“是說那個香的主題嗎？”

    陸清搖頭：“不是?！?/br>
    梁折就樂：“那陸老師你的意思是？”

    “等元旦……”陸清頓了頓，“我們一起去雪山看日出吧?！?/br>
    “你這邀請我接是接了，但是……”梁折捻了煙，見陸清望過來，他笑道：“我還要不要這紋身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