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佛子換心之后 第7節
湛塵低眸,只當花燃說這話又是故意胡說刺激他。 “你不想管,我偏要管?!被ㄈ寂呐谋砬殪墓略掠?,“帶我出去找拖欠你工錢的人渣老板?!?/br> 花燃決定要做的事情,湛塵很少阻止得了。 在孤月影的帶領下,花燃順利地見到這位莫老板,都說相由心生,莫老板肥頭大耳、賊眉鼠眼,屬于花燃看一眼就會覺得不順眼的類型。 莫老板看見花燃時一臉笑容,在見到花燃身后的孤月影時當場表演一個變臉術法,一直掛著笑的臉登時冷下,陰沉沉道:“哪里來的破乞丐,快滾!” 孤月影:“我來討工錢!你還欠我兩百七十一塊靈石!” 莫老板冷笑:“六天前我讓你幫我送盆花,你沒按時送到,知不知道因為這個事我虧了多少錢?你還有臉來討錢,我不讓你賠已經是仁至義盡!” “你一開始又沒說是緊急單子,我們最開始說好是兩天內送到就行!”孤月影臉色漲紅,大聲辯駁。 莫老板雙手叉腰,臉上肥rou顫動,他拍拍手,身后的鋪子里走出四個滿身橫rou的大漢。 “我再說一遍,你有多遠給我滾多……啊!啊啊啊——” 花燃的腳踹在莫老板左臉上,將他踹飛幾步后另一只腳跟上,直接踩在對方右臉上。 本就圓潤的臉快速紅腫膨脹,莫老板發出殺豬般的嘶吼,兩顆帶血的牙從他顫動的嘴中掉出,“你……” 花燃揉揉耳朵,“聒噪?!?/br> 四個壯漢看到莫老板受襲,齊刷刷拿出大刀朝花燃砍去,花燃輕飄飄一躲,拉著孤月影閃到湛塵身后去,紅線紛飛,將湛塵推向壯漢的方向。 她的動作極快,一切都發生在火光電石之間,突然直面大刀的湛塵不得不吐出兩個字:“禁行?!?/br> 靈力在空中泛開漣漪,帶著特殊音律的聲音直刺人耳,壯漢渾身一震,剎那間的恍惚過后,他們看到的就是花燃的鞋底。 花燃捂住孤月影的耳朵,一腳踹開四人后頗為得意地看一眼湛塵。 湛塵不想牽涉因果,她就偏要讓他動手,入這紅塵局中! 湛塵對上花燃的眼神,說理她不聽,動手打平手,面對花燃時他總是滿心無力。 地上五人還在哀嚎,花燃遞給孤月影一把匕首,輕抬下巴指向莫老板,“殺了他?!?/br> 孤月影剛觸碰匕首的手一抖,差點讓匕首落在地上,驚愕問道:“什么?” “你耳朵不好?”花燃反問。 “我……” “道友!”一道撕心裂肺的聲音響起,“不不不,是仙子,仙子饒命啊!你要多少錢我都給!” 莫老板臉色慘白,忍著疼從地上爬起,喘著粗氣向花燃求饒,見花燃不為所動,又轉身向孤月影哐哐哐磕了幾個頭。 “以前是我不對,有眼不識泰山,孤道友……不,孤奶奶!你要多少錢我都給,我這條狗命實在不值得臟您的手??!” 花燃抬眼,“下不了手?” 孤月影臉色發白,糾結道:“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吧?” 她殺過的東西最大的就是破屋里的蜘蛛和壁虎,殺人……她想都不敢想。 “隨你,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決定?!被ㄈ茧S口道。 莫老板聞言臉色狂喜,從乾坤袋里掏出一堆靈石,堆到地面上快有孤月影的膝蓋高,“感謝您的大恩大德,莫某這輩子沒齒難忘!” 說完四腳并用地爬起往前跑,生怕孤月影改變主意。 孤月影蹲下,將一部分靈石挑出后為難道:“我只想要我的工錢,多出來的這部分怎么辦?” 花燃毫不客氣的將靈石撈起放進自己口袋,似笑非笑道:“這么天真有底線還能活到現在,真是不容易?!?/br> 孤月影撓撓頭,沒聽明白這句話是褒是貶。 一塊靈石砸到孤月影頭上,花燃收回手,使喚道:“我要逛逛,你帶路?!?/br> 第7章 逛街 ◎她想要的東西不需要別人送◎ 月上中天,拿到工錢還賺到帶路費的孤月影和花燃道別,心滿意足地離開。 湛塵要和孤月影一起回去時,被花燃叫住,“別睡你的破屋了,好歹同行一場,讓你住個房間的錢我還是有的,別回去之后和方丈告狀說我苛待你?!?/br> 今天莫老板友情貢獻出不少靈石,讓湛塵花花并無不可,反正靈石來的容易,花的不是她掙來的辛苦錢。 湛塵沒有拒絕,淡聲答謝。 他總是這樣,帶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淡定,幕天席地和破屋住得,而今住進奢華的客棧也并無不適。 回到百花客棧,掌柜依舊窩在站臺后面,臉色憔悴,眼皮耷拉著,一副休息不好的模樣。 花燃又訂了一間房,只不過是等級最低的房間,和她住的那間沒法比,但也比百花城的其他客棧要貴一些。 爽快付過靈石后,花燃也懶得再搭理湛塵,自顧自上樓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花燃下樓時又在昨天的位置上看到湛塵,只不過這一次桌上沒有一壺紫玄月,客棧里也沒有頻繁偷看的女修士。 花燃走過去仔細瞧了瞧,突然伸出手要去觸碰湛塵的臉,湛塵往左邊避開,花燃手腕上的紅線卻比他更快,纏繞住他的脖子往前一勾,將他扯到她面前。 她湊過去仔細盯著湛塵的臉,卻只好似看到一團迷霧,又好像看到一張極為平凡的臉,過后即忘讓人想不起來。 兩人的距離極近,花燃目不轉睛,指尖伸出戳戳湛塵的臉頰,還沒觸碰到,一個“定”字讓她指尖一麻。 湛塵一動用靈力,淡藍色靈力波紋便從他臉上蕩開。 花燃了然,松開紅繩笑嘻嘻道:“這個陣法沒見過,是連夜研究出來的?看來我們的佛子也知道自己美貌過人,行走在外容易引起歹人覬覦?!?/br> 紅線張揚,將湛塵臉上的陣法破解,模糊的外殼破碎,露出一張驚艷的臉。 湛塵如石頭般的臉第一次出現些許波動,蹙眉往后退一些,拉開與花燃的距離,手指揮動間臉上靈力波瀾再生,又被花燃止住。 “這么好看的一張臉何必遮遮掩掩?別人怎么做怎么看是他們的事,你管他們那么多干什么?” 花燃才不管湛塵怎么想,反正湛塵不高興,她就高興了。 看著纏在指尖的紅線,湛塵無意繼續爭執,停下手中動作。 花燃滿意了。 走出客棧,熟悉的人影出現在眼前,花燃看著蹲在門口的孤月影,問道:“蹲在這討得到錢嗎?” 孤月影立馬站起,“仙子jiejie,多謝你昨天幫我,今天你還想逛哪里,我可以免費帶你,三天后就是賞花節,今天晚上還有搶花活動!” 百花城匯聚各種或獨特或名貴或燦爛美麗的靈花,每隔一年就會舉辦一次賞花節,每個人都可以拿出自己培育的花朵來進行一個百花評比,評判者是百花城的居民和路過的修士,最有特色或是最好看的靈花將會獲得花王名頭,種花人也會獲得極大名氣。 總體而言,是不摻雜太多物質的比賽,更多是一種娛樂,有些愛花或愛湊熱鬧的修士會專門來到百花城進行靈花評比,這也是一年之中百花城最熱鬧的時候。 花燃在此停留也是正有此意想,看看百花城的賞花節,上次做任務來到百花城時是寒冬臘月,沒機會見識一番盛名在外的賞花節。 現在這個機會正好,既是春日,又沒有煩人的任務,就當是休假了。 花燃:“你叫我什么?” 孤月影:“仙子jiejie呀!” 聽多了“妖女”、“毒婦”之類的詞,花燃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特別的稱號,怪新奇的…… 三人一路閑逛,周邊的店鋪逐漸變成各種珠寶首飾,一片珠光寶氣之象,這些首飾也不單純是裝飾用,大部分有蘊養身體、加快靈氣吸收之效,也有些是防御法器,還有小部分是暗器。 花燃停在一個攤子前,拿起一個綠色的鐲子。 這個小攤上的東西零零碎碎加起來不過十來樣,賣家是個胡子拉碴的中年人,癱坐在椅子上瞇著眼睛打瞌睡,見到客人時也沒有多熱情。 賣家懶洋洋地招呼道:“道友眼光不錯,這鐲子是難得的精品,還是個防御法器,一口價8888,不議價?!?/br> 鐲子手感順滑細膩,入手溫潤,在陽光下顯得晶瑩剔透,反射出淺淡的光芒,整只鐲子顏色均勻,如水流淌般通透,沒有任何瑕疵,是塊上乘的好玉。 花燃把鐲子放回去,抬腳往前走。 賣家喊道:“這就決定不要啦?要是真誠心想要,你跟我講講價也行??!” 花燃:“不用了?!?/br> 孤月影一步三回頭,直到看不見那個攤子才回過頭來,她偏頭去看花燃,這才注意到花燃除了頭上一根簪子之外身上沒有任何首飾。 頭發高高扎起,一根白玉簪子穿過濃密的黑發,簪子平平無奇連根流蘇都不存在,臉上干干凈凈不施粉黛,耳朵上也一片平滑沒有耳洞。 鏈子、鐲子等這些東西通通不見,身上也只是穿著一件沒有任何圖案或花紋的黑衣,干凈利落得像一把隨時出鞘的利劍。 孤月影見過的所有修士里,無論男女,身上多多少少會帶點或掛點什么東西,就算不是為了好看,也是一個有點用處的法器,只有花燃如此干凈…… 也不對,她偏頭看一眼一直默默跟在一旁的湛塵,他身上也沒有東西,難道這是夢蓬萊新的流行趨勢? 實在想不明白,她干脆問道:“喜歡的話,為什么不買下那個鐲子呢?” 能住百花客棧的人,這個鐲子的價錢應當不是問題。 花燃答:“沒必要,買了也不會戴?!?/br> 在和凈光寺進行交易之前,她是一個安安穩穩的刺客,日常生活不是在修煉,就是在殺人或殺人的路上。 千殺樓的規矩就是沖和殺,不能膽怯,不能后退,各種防御法器不允許帶在身上,每次執行任務不給自己留有后路,才會在最開始的時候用盡全力,想活著就得殺死敵人,而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作為千殺樓最優秀的刺客,她的線就是她的劍和盾,任何一樣東西戴在她身上都已經成為多余的部分,而這一點點多余的東西,很可能會是生死關頭的一個破綻。 孤月影沒聽明白花燃的意思,但也識趣的沒有再問。 花燃起床時已經是中午,她帶著孤月影一路吃吃喝喝,一逛就逛到了夕陽西下。 帶著一個活人比帶著湛塵這個石頭好得多,至少孤月影不會一路上什么東西都不吃,問話也不會簡單一兩個字回答,讓人沒有一點聊天的興趣。 無趣,著實無趣! 夕陽徹底下山后,街道上就陸陸續續掛起花燈,一盞盞燈籠做成花朵的模樣懸掛在房檐下,美麗又夢幻。 街道上的人逐漸從兩手空空到手捧幾支或單支花,周邊無論是賣什么東西的攤販,都在攤子上擺出不少花朵販賣。 一路走一路看,三人逐漸往最熱鬧的中心靠近。 一只手突然出現攔住湛塵的去路,攔路者是個清麗的女修士,手里拿著一小捧粉白漸變的花遞給湛塵。 湛塵不明所以,婉言拒絕。 女修士不為所動,堅持送花。 街道熙熙攘攘,湛塵被攔下時花燃又往前走了幾步,此時兩人的距離隔得較遠,中間穿插走過不少路人,吵鬧的聲音讓她沒辦法聽清女修士和湛塵的對話,不過這不妨礙她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