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霧 第1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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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潘元德在這時端了一碗粥進來,見他醒了,用手背在他的額頭上貼了一下,“還好,退燒了?!?/br> “潘制片人,你讓我離開,”傅采垂下眼睛:“我可以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過?!?/br> 對很多人來說,這可能終生難以治愈的創傷,潘元德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強jian犯,死有余辜。 但傅采的性格天生就跟別人有些不一樣,好像沒有他不能原諒的事、沒有他不能自愈的傷痛,他總是不愿意計較很多事,把對任何人的底線都放的很低很低,甚至低過了道德和法律。 傅采很擅長遺忘,遺忘傷痛,所以很多時候他看起來總是很開朗。 而潘元德聽到這句話,像是覺得有些可愛,于是笑了起來:“可是我還不想跟你結束這樣的關系?!?/br> “一整天沒有吃東西,餓了吧,先喝點粥?!迸嗽卤砻嫔涎b的幾乎溫情,任誰都很難看出他其實是一個人面獸心的人渣。 傅采只是覺得惡心,生理性、心理性都有,吃不下任何東西。 于是潘元德換成了一針營養針和生理鹽水,以及帶著安定催眠作用的藥物。 在藥物作用下,傅采又昏昏沉沉睡了一下午,直到胃部因為長時間的饑餓尖銳抽痛起來,他才艱難坐起來,到客廳里喝了兩杯水。 潘元德不在,傅采又嘗試從這個地方逃出去,但所有出去的門窗都是鎖上的。 這一棟獨立別墅附近荒無人煙,傅采就算大聲求救,都沒有人能聽到。 以傅采現在的名氣,長時間失蹤肯定會有很多人發現,不知道潘元德打算把他關在這里多久。 晚上七點,潘元德回來,將外套脫下放到桌子上,向他走過來。 男人的眼神讓傅采下意識感到毛骨悚然,他接連后退幾步,直到沒有退路,“不要再這樣、我會報警的?!?/br> 潘元德有恃無恐地笑了一聲:“哦?報警,你想把我對你做的事讓所有人都知道嗎?” 他在傅采耳邊低聲道:“你不會的?!?/br> 那聲音緊貼耳膜響起,有如惡魔的低語,“你這樣做,遭殃的可不是我一個人,而是我的整個家庭?!?/br> “我的妻子對你有知遇之恩,你怎么會恩將仇報,讓她因為我受到牽連?!?/br> “我的女兒那么喜歡你,今天還跟我問起你呢,你舍得讓她的父親去坐牢,一輩子都背負父親是一個強jian犯的罵名、走到哪兒都被人指指點點嗎?!?/br> “………”傅采的瞳孔微微擴大。 “這種事被曝光出來,你也不可能在娛樂圈繼續工作,你的粉絲那么疼你,如果聽說了這種不幸,恐怕會哭到眼睛都睜不開吧?!?/br> 潘元德慢條斯理說著,伸手抹去他睫毛上的眼淚,“阿采,你忍心看到她們為你流淚嗎?” “對了,我還聽說,你的母親有先天性心臟病,你確定她接受得了你跟一個男人發生關系的事嗎?——說不定你離開的時候,我還會親自上門拜訪?!?/br> 潘元德不以為意笑了笑,篤定道:“你不會這么做的,你寧愿忍耐下我對你的所作所為,也不愿意別人因為你受到任何傷害,我說的應該沒錯吧?” 傅采的身體極度僵硬,又因為過度恐懼而顫抖著,幾乎面無人色。 潘元德利用他的善良心軟,知道他不愿意牽連到任何人,而傅采的反應無疑默認了這一點,于是后來一段時間,潘元德開始更加肆無忌憚,知道傅采絕對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就放他回去拍戲,又利用身份的便利,多次接近他、對他實施侵犯。 潘元德對他愛不釋手,很快,床邊就多了一架攝像機。 潘元德道,“我很早就想,你不在的時候,總要給我留一些慰藉?!?/br> 傅采是一個專業演員,對鏡頭有一種職業使然的敬畏感,拍攝下來的影像不應該是這樣骯臟的,他用力別過臉,徒勞地擋住身體和鏡頭,幾近哀求道:“潘元德,不要拍?!?/br> 潘元德強行展開他的身體、四肢,笑道,“為什么不,阿采,你天生適合大屏幕,你知道鏡頭里的你有多漂亮嗎?” 潘元德不僅用各種手段強迫傅采拍下這些視頻,還要逼著傅采跟他一起觀看。 地下室里一片昏暗,只有幕布是明亮而雪白的,潘元德家里有國際上都數一數二的投影機,畫面無比清晰,耳邊響起痛苦的喘息,傅采的眼睛應激似的,縮得跟蛇瞳一樣,渾身都冷極了,感覺自己好像陷入一個無法逃脫的地獄。 這樣的生活循環往復,在人間與地獄來回周轉。 而傅采竟然像是被彎折到了極限的鐵絲——也還沒有斷裂。 四個月后,傅采出席一場商業活動,落地k市機場。 很多粉絲來接機,傅采一直是不太喜歡接機這樣的行為,難免會給其他人帶來麻煩,公開說過許多次,所以他的粉絲接機的時候也都很自覺,盡可能保持安靜,控制數量,也不會造成擁堵。 站在最前面的年輕女孩,是傅采剛有一點名氣的時候的“老粉”,每次傅采有公開行程的活動,她都會來接機,一次不落。 “阿采怎么瘦了?!彼龑Ω挡傻?,“要好好照顧自己呀?!?/br> 她對傅采揮了揮彩虹形狀的應援棒,比了一個心,“永遠支持你哦!” 其他粉絲也跟著揮了揮燈牌,“愛你!” 傅采怔怔望著她們,睫毛顫動一下,兩顆眼淚莫名落了下來,無聲從臉龐落下。 他對面的粉絲也愣了,只是看著他,全都靜悄悄的。 傅采察覺到自己的失控,快步走向一旁的通道,找到洗手間,關上門。 “怎么了?”工作人員擔心道。 “沒什么?!备挡珊芸煊檬植恋粞蹨I,低聲道。 助理咬咬唇,擔心道:“阿采,你最近看起來都不太好,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傅采搖搖頭,許久才說:“我只是,讓自己多想一些美好的事?!?/br> 傅采其實是一個天性樂觀的人,對人始終抱有善意,擅長跟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不幸和解,否則也不可能在遭受過那樣的事后,還能夠繼續在娛樂圈里生活下去。 ……那是他的承諾,他不想毀約。 傅采樂觀又悲觀地想。 或許總有一天潘元德會愿意放過自己的。 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 潘元德說的沒有錯,如果他選擇揭露潘元德的罪行,會傷害到很多人。 傅采不想那樣做。 很多人的難過和一個人的痛苦,他選擇后者。 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傅采變得害怕面對鏡頭,當有攝像機正面拍他的時候,他就會想起潘元德逼迫他在做的那些事,內心會產生下意識的恐懼和抗拒,甚至嚴重到了影響拍攝進程。 鐘婧跟他談過話,看著傅采明顯消瘦下去的臉頰,語氣難掩關心,“如果實在有什么問題,我可以先拍其他部分,你請假休息一段時間,等好一點再回來,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br> 傅采輕聲道:“沒關系的?!?/br> 他是一個演員,表演,這是他最擅長的東西。 他可以演出并不害怕的樣子。 傅采刻意躲避著潘元德,從來不去有他出席的活動,但有時候總會跟他見面,除非他完全退出娛樂圈,徹底消失—— 但傅采不敢這樣做、他不知道潘元德會做出什么事。 他的母親患有先天性心臟病,需要溫養,不能受到任何刺激,而潘元德很早就威脅過他—— “說不定你離開的時候,我還會親自上門拜訪?!?/br> 傅采一次又一次跟現狀和解,他努力只讓自己想起那些美好的存在,他的粉絲、他的家人,還有很多人給他的愛。 這樣的日子他過了整整一年。 那一年時間里,潘元德讓傅采拍了很多部“作品”,直到某一天,他反復觀看著最近的錄像,突然覺得傅采身上缺了一點什么,于是感到一絲不滿。 即便是跟他有過那么多次關系,傅采看起來仍然是很干凈的。 像一汪流動的清泉,就算有臟污的東西停留在表面,也很快被沖刷而下。 仿佛再濃重烏黑的惡意,也只能從那條澄澈的溪流經過,沒有辦法變得讓它渾濁。 ……美好無暇的令人嫉妒。 已經一年過去了,傅采對他竟然沒有多少恨意,每次面對他的時候,只是一種聽天由命的平靜,好像不在意他。 潘元德有些看膩了他這樣的反應,他很想要看到清澈的清泉被染渾的樣子,跟他一身烏墨才相配。 于是潘元德有了“同謀”。 傅采又一次從睡夢中驚醒。 身體異常沉重,麻木般無法動彈,一股力量重重壓在他的身上,身體傳來難以言喻的痛,讓人難以呼吸,但傅采沒有太過慌張驚訝,他已經習慣在這樣的時候醒過來。 潘元德總是會這樣對他。 然而,當傅采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看到潘元德站在攝像機面前,在他的對面。 傅采驟然渾身一僵,忍耐著不可思議的疼痛,難以置信回過頭—— “嘿寶貝,你終于醒了?!?/br> 這部電影投資人之一楊建章對他吹了個悠長的口哨,“我說過,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br> 傅采一時沒有任何反應,有一瞬間他的腦海中是完全空白的,像最后一絲希望也斷裂、像柔軟的鐵絲被硬生生掰成兩截、像敲碎了汪洋上最后一塊漂浮的冰層、讓他徹底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海里。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潘元德,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嗓子里發出將近破碎的聲音,“……為什么?!?/br>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他。 看到傅采望過來的眼神,潘元德忽然意識到,直到今天,傅采對他竟然還是抱有期待的—— 期待著有一天他能“迷途知返”,放他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兩個人從此再無瓜葛。 甚至說不定只要他跟傅采道歉,以傅采寬厚到幾乎神圣的性格,還會愿意既往不咎地原諒他。 而他親手掐斷了那一絲“可能”。 —— 第一百三十章 “最開始是潘元德,后來楊建章、戴海昌、韓旭姚……” 提起這幾個人,邵慈的語氣帶著不加掩飾的憎恨,他低聲道:“……那么多年,或許還有其他人,但是傅采沒有告訴我,我知道的,只有他們四個?!?/br> 所以報復的對象也只是他們四個人。 根據刑昭等人的證詞,戴海昌和韓旭姚已經確定跟半年前的那起強迫賣yin案有關,而且戴海昌還涉嫌洗錢等其他罪名,楊建章死于車禍,潘元德被警方暫時拘留,等待下一步的處置。 邵慈的計劃已經成功了大半,如果不是市局調查到了他極力掩藏的真相——那他幾乎完美的瞞天過海,完全隱去了傅采的存在。 還有很多事,傅采都沒有告訴邵慈,他知道只不過是最表面的東西,但那顯露出來的冰山一角已經足夠驚心動魄,林載川聽完他的話,沉默良久,又問:“你跟傅采是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