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 第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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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竹:“……「一臉臟話」” 她今天實在沒精力跟江逢斗嘴,胸口跟綁了塊大石頭似的,讓她難以?接受。 回到酒店,夏竹拿著?房卡開了門,卻?遲遲沒進去。 她蹲在墻角,抱著?膝蓋將腦袋埋進去,難受地自?我消化情緒。 湯倩跟助理回酒店撞見這幕,跟助理使了個眼色,湯倩接過包獨自?走到夏竹面?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問夏竹:“怎么了?” “剛剛在片場就看你心不在焉的,出什么事了嗎?” 夏竹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張迷茫、困惑的臉,她皺了皺眉頭,不答反問:“你房間有酒嗎?” “我想喝點?!?/br> 湯倩遲疑地點頭:“有。不過……晚上喝酒影響明?天的拍攝怎么辦?” 夏竹眨眨眼,眼里閃過水光,卻?倔強地搖頭:“沒關系啦,我酒量很?好的?!?/br> 撒謊。 她酒量很?垃圾,所?以?許默之?前不太贊同她喝酒。 湯倩見狀,沒再猶豫,起?身拉住夏竹的手,從包里翻出房卡,將她帶進自?己的房間。 夏竹第一次進湯倩的房間,她很?熱愛生活,即便是酒店也能布置得十分溫馨。 床上四件套是她自?己親手換的藍色郁金香花紋的牛奶絨被套,床邊鋪了塊暖色調的地毯,電視柜上擺了兩束香檳玫瑰,窗戶下的圓桌被她鋪了白色蕾絲材質的桌布……整個看下來很?有生活氣息。 夏竹坐進圓桌旁的南瓜椅,抱著?雙腿看湯倩從冰箱里取出一瓶香檳,又取了兩只高腳杯,慢慢走到落地窗前。 凌晨四點,兩人盤腿坐在對?面?,手里端著?一杯香檳,邊喝邊聊天。 自?從上次探班后?,林之?珩再也沒來過片場。夏竹也沒從湯倩嘴里聽到一星半點有關林之?珩的消息。 夏竹雖然每天都跟許默聊天,有時候還是覺得他們離太遠,不能天天見面?很?難受。 可是湯倩一次都沒有難受過,一旦進了片場,好像生活里再也沒有林之?珩這個人似的。 夏竹抿了口酒,手搭在膝蓋上,抬頭問湯倩:“你跟林之?珩平時沒聯系嗎?” 湯倩一愣,顯然沒料到夏竹最先談的人是林之?珩。 也就一兩秒的功夫,她又恢復了那副安靜的模樣,她小弧度地晃著?手里的酒杯,出乎意料的從容:“沒有?!?/br> “他忙我也忙,除非他特別交代,我可能會飛過去找他,否則我們之?間互不相干。我們私下其實很?少聯系,偶爾有一兩次都是他心血來潮的時候。上次他過來探班后?,我們私下沒有聊過一次?!?/br> “他這樣的人不適合談心?!?/br> 夏竹震驚,疑惑問:“……你不擔心他亂/搞男女關系?” “也不擔心他忘了你嗎?” 湯倩噗呲一聲笑出來,探過身輕輕掐了掐夏竹的臉頰,聲音說不出的冷靜:“我跟他既不是情侶關系,也不是什么夫妻關系。他有沒有亂搞我管得著?嗎?” “……至于?他會不會忘了我,也不是我能決定的?!?/br> “夏夏,男人沒你想得那么好。他們最會看人下菜碟了?!?/br> “如果?你沒有價值,他們不會多?看你一眼的。真的,就算是花瓶也分高低貴賤的。你可能愿意為了一個年代久遠、有收藏價值的青花瓷瓶停住腳步,但是你不會對?一只有裂紋的殘次品心動?!?/br> “愛情是這個世界上最沒用的東西了。你最好不要太愛一個人,否則傷心傷肺?!?/br> 夏竹端著?酒杯,臉上難掩悲傷。 她既羨慕湯倩的清醒、理智,又難過她這樣的好姑娘恐怕沒有一個好結果?。 林之?珩這樣的男人只有他膩了拋棄人的份兒,沒有人傷害他的事兒。 至少,湯倩做不到。 湯倩看透夏竹眼底的難過,笑著?問:“你是不是覺得林之?珩這個人很?爛?” 夏竹頓了兩秒,毫不吝嗇地點頭。 湯倩被夏竹的反應逗笑,她仰頭將酒杯的酒一干而盡,特無奈地說:“可是怎么辦呢,我就是愛他這樣的爛人?!?/br> “你知?道的,我拿他沒辦法?。只能盡量克制自?己不去觸碰?!?/br> “可是他就是一個爛人,我不理他,他就不理我。我有時候特不甘心,憑什么他隨隨便便一個眼神就勾得我七上八下,而我使盡渾身解數也沒法?從他眼里看到一絲例外?!?/br> “后?來我想明?白了,就這樣吧。也不見得結了婚就能走到頭,何必非要要個結果?呢?!?/br> 最后?一句話如同一盆冷水澆灌在夏竹身上,她后?背一涼,陡然覺得,她的感情好像也不見得很?安穩。 小小地抿了口酒,夏竹撐著?下巴,神情迷茫地問湯倩:“如果?有一個人她已經?結婚了,但是她丈夫家里出了大事兒并不告訴她,是不是意味著?這個丈夫并沒有把妻子當自?己人?” 湯倩沉默片刻,一針見血問:“你跟許老師領證了?” 夏竹啊了聲,滿臉錯愕地搖頭:“怎么可能。我問的是別人,又不是我?!?/br> “就我一個朋友的事兒,不是我的。你別亂猜?!?/br> 湯倩哦了聲,裝沒看見她眼底的心虛,配合地回她:“不一定是不把他妻子當自?己人,也有可能是擔心對?方知?道跟著?難受?!?/br> “有的人不習慣跟人分享喜怒哀樂,也沒那個意識把責任分擔給旁人。他可能獨立慣了,沒想過依靠任何人,所?以?才沒跟妻子說?!?/br> “不過也有可能夫妻倆的關系其實有縫隙,他們只是表面?融洽,私下沒有心連心。簡單來說就是彼此之?間還有一些摸不著?看不見的東西阻礙他們更進一步?!?/br> “總的來說……夫妻之?所?以?是夫妻,肯定是要共患難的。如果?大難臨頭各自?飛,那么這個婚結的也沒意義?!?/br> 夏竹似懂非懂,只一個勁地點頭,偶爾說一兩句。 聊到五點都快上工了。兩人都不打算再睡覺,收拾收拾準備直接去片場。 夏竹走出房間前,湯倩及時叫住她,意味深長提醒她:“有時候想再多?也沒用,還不如親自?去證實?!?/br> 夏竹眨眨眼,不明?所?以?。 — 北京,軍總醫院,高級病房。 許默從下飛機到進病房,已經?整整二十六個小時沒閉眼休息。 許代山臨時有個會沒在醫院,醫院陪護就住家阿姨,見到風塵仆仆趕回北京的許默。 阿姨驚喜地站起?身,見他沒回家,直接拎著?行李趕到醫院,阿姨心疼地抹了抹眼淚,上前迎接:“小默回來了?” “你媽剛睡,上午突然說肚子疼得厲害,我120都沒來得及打就暈倒了。先生趕回來將人送進醫院又忙忙碌碌離開了?!?/br> “我陪著?做了一下午的檢查,有的結果?還沒出,不過聽醫生的口吻好像……不太樂觀?!?/br> “你打哪兒回來的?怎么看著?這么狼狽。趕緊收拾收拾,不然你媽醒了,見你這副模樣惹她難過?!?/br> 許默這才想起?他在途中折騰十幾個小時,確實很?狼狽。 低頭看一眼褶皺的、發臭的衣服,許默同阿姨感激地笑了笑,從行李箱里翻出一身干凈衣服,轉頭進洗手間換下臟衣服。 再出來,他把自?己打理得還算干凈,衣服整整齊齊,沒有褶皺。 文琴臉色很?不好,平日?的她很?愛裝扮自?己,也很?注意形象。 今天躺在雪白的病床,臉色蒼白如紙張,唇瓣沒有點血色,頭發亂糟糟地散落在充斥著?消毒水的枕頭,整個人狀態十分不好。 這一路的忙碌讓許默沒心思想東想西,如今親眼瞧見文琴的狀況,許默心里的底氣散了幾分。 他其實累得不行,卻?沒有半點困意,跟機器人似的,只要一開機,不管怎樣都在高速運轉,直到電量耗盡才終止運作。 許久不見的忐忑、害怕、恐懼再次涌動出來,說到底,他還是有軟肋的。 如今有血緣關系的、能為他一心一意著?想的親人只剩文琴了,他沒法?不難受。 阿姨看許默蜷著?背,皺著?眉頭,沒什么精氣神地坐在病床前小聲祈禱,有些心疼,她上前輕聲安慰:“別怕,太太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兒的?!?/br> 許默腦子已經?麻木,沒法?集中注意力。 同阿姨簡單交代兩句,許默又打起?精神,起?身出病房去找文琴的主治醫生了解情況。 聊了不到五分鐘,周肆打電話過來說專家團隊已經?從香港飛北京,問怎么安排。 許默在醫院待著?難受,說他親自?去接。 周肆聯系的專家團隊在凌晨四點抵達北京,許默給司機打電話,麻煩司機開車,他親自?去機場接應。 專家團隊是世界頂尖的醫療團隊,治療癌癥方面?很?有權威。 癌癥這東西沒有任何人能保證可以?完全治愈,只能是抑制。 許默其實沒底兒,他只是在奔著?一口氣,在死神降臨之?前盡可能做些措施。 專家團隊帶領人是美國人,英文名叫cole,許默之?前在紐約交易所?跟其所?在的醫院有過合作,從機場到醫院的路上許默一邊寒暄一邊穩住心緒跟對?方聊病人的情況。 聊到最后?許默才發現他并不了解文琴的身體情況,每年文琴的體檢報告他都只是粗粗地看幾眼,確認沒什么大問題就把報告放一邊。 如今出了事兒才后?悔當初為什么不仔細點。 跟醫院那邊溝通一番,cole帶領的團隊拿到初步的檢查報告開始開會討論進一步的治療方法?。 結果?與許代山說的一致,肝癌中期。 許默拿到檢查報告,心情很?糟糕。 文琴還沒醒,許默在病房里待著?憋悶,他跟阿姨交流兩句,起?身走出病房。 下了樓,在醫院內二十四小時開門的便利店買了包煙,結完賬走出超市,許默站在馬路邊看著?車來車往的馬路,人站在槐樹下,捧著?打火機,默默點了根煙。 他眼底覆了一層青色,臉色也難看到蒼白、沒有丁點血色。 捏著?煙的手在抖,他閉著?眼,克制著?情緒吸了兩口煙,從兜里掏出手機,點開通訊錄,翻出夏竹的電話號碼,想要給她打通電話。 結果?指腹落在撥通鍵上方,遲遲沒有動靜。 他煩躁地抓了把頭發,掐滅煙頭,關掉電量不多?的手機,轉頭往醫院走。 走到醫院門口,兜里的手機不停震動,許默停住腳步,掏出手機看了眼來電人,他眼底劃過一絲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亮光。 摁下接聽,許默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怎么了?” 夏竹回到酒店房間,腦子里想著?湯倩說的那些話,還是給許默按了通電話。 聽到許默聲音那刻,夏竹猶豫著?問:“文姨情況怎么樣了?” 許默勉強笑了下,平靜答:“挺好的,別擔心?!?/br> 說著?,許默看了眼時間,已經?五點二十分,許默蹙眉:“你是剛醒還是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