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 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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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他又會回去告狀,沒曾想他那次竟然一聲不吭。 晚上許默小姨文琴回家,瞧見許默縮在角落不說話,打開燈發現他渾身臟兮兮的,文琴連忙問許默臉上的傷怎么弄的。 蹲守在許家屋檐下的沈行趴在窗口警惕地盯著許默,好似在琢磨,只要許默敢告狀,他立馬找人再揍一次。 文琴問半天許默都不肯說,問到最后,文琴心疼地摟著許默的肩頭問:“是不是那群臭小子又欺負你了?我找他們去!” 許默拽住文琴的手,視線落在窗口叼著狗尾巴草漫不經心等待答案的沈行,慢吞吞否認:“小姨……別去。不是他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br> 文琴擺明不相信:“摔能摔成這樣?你這額頭明顯是被棍子打的?!?/br> 許默卻不肯多說,問來問去就一句話:“是我自己摔的?!?/br> 沈行得到想要的答案,心滿意足地丟掉嘴里的狗尾巴草,大搖大擺回家。 這事兒后沈行突然良心發現,幾個月沒去找許默麻煩,當然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因為那段時間他忙得處理另一件事,沒功夫搭理許默。 本以為這事兒在他們之間已經過了,沒想到兩個月后的一個下午,沈行便平白無故被老爺子拿戒尺打了一頓。 沈行疼得齜牙咧嘴,腦子里一頭霧水,在想到底怎么回事兒,結果他想破腦子都沒想明白。 周肆幾人也不例外,接二連三被家里人不明不白揍了一頓。 沈行過了兩天才發現參與打架的幾個除了夏竹,其余的幾個全被家里人揍了。 這他媽擺明是許家那養子搞得鬼??! 明白過來的沈行又準備去找許默麻煩,結果沒等他找許默,許默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沈行瞅著年紀輕輕就一臉老成的許默,他不屑地冷哼一聲,一屁股坐在沈老爺子專用的太師椅,翹著二郎腿,手心拍著老頭子的摳癢抓似笑非笑地睇著主動上門的許默,陰陽怪氣問:“哪兒陣風把您給吹來了?” “您要不找我,我也準備找您,感謝您的這一番——好意?!?/br> 許默忽視沈行的陰陽怪氣,直截了當地戳穿沈行的罪行:“你們在外面收保護費?” 沈行蹭地一下站起來,眼含警惕地盯著來者不善的許默。 許默忽視沈行恨不得打死他的眼神,輕飄飄跟沈行談交易:“只要你們以后別找我麻煩,我就不把這事兒捅出去?!?/br> “我也沒得罪你們,用不著特意針對我。我討厭臟、有潔癖、不愛打架,跟討厭你們是兩回事兒?!?/br> “不過講真,你敢攛掇那幾個傻子去收保護費,真不怕老爺子打斷腿?” 沈行那天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冷笑兩聲,看著陰惻惻隨時準備出陰招的許默,最終答應許默的要求。 那次談判后他們真的井水不犯河水,誰也沒惹誰。 真正破冰,成為推心置腹的兄弟是那次夏竹被兩個小混混堵在胡同口欺負,回來鼻青臉腫,跟夏崇惟夫婦哭著鬧著再也不去上學了。 沈行打小就疼她,當嫡親meimei寵,知道這事兒后不等大人們反應,立馬喊了七八個小孩去揍人。 意想不到的是,那次許默從市圖書館出來撞見這幕,丟下書也跟著沈行加入了群架。 那年許默十二歲,剛上初一。 平時看著斯斯文文,從不肯參與沈行幾人的幼稚游戲,那一次卻下了狠手,雖然敵不寡眾,最終被揍得鼻青臉腫,回家還被文琴怒罵一頓,許默卻因禍得福得了沈行的青睞,徹底融入大院的孩子群。 也是從那一架起,許默跟沈行、周肆成了過命的兄弟。 許多年后的某一天,沈行從部/隊休假回來,開公司的周肆,留學回國的許默特意抽出時間給沈行接風洗塵,幾人喝到盡興處,沈行想起往事,冷不丁問許默:“你那天干嘛出手?” 許默舉起酒杯跟沈行隔空碰了一下杯,輕描淡寫講:“我也把她當meimei疼?!?/br> “除了這個,也挺想融入你們。我從小父母不在身邊,也沒個兄弟姊妹。身邊除了幾個嚴肅不愛開玩笑的長輩,很少有這樣不顧后果的機會?!?/br> “那場架打得挺酣暢淋漓,我不后悔?!?/br> 沈行了然,得出結論—— 別看這小子斯斯文文、白白凈凈,一副弱不禁風、人畜無害的樣子,可真要瘋起來,他都覺得害怕。 — 夏竹不知道那件事的具體細節,只隱約記得許默跟沈行那次打完后再也沒打過。 她私下偷偷問過沈行,可無論她怎么套路,他都不肯多說一個字。 后來時間久了,她問煩了,也懶得再問。 如今再想起這事兒,夏竹心癢癢的,她眨眨眼,好奇地問許默:“你跟二哥是怎么和好的?” 許默困惑地瞥向滿臉八卦的夏竹,一時反應不過來:“什么?” 夏竹以為他記不清了,說得更具體了點:“你初一那年不是被人打得鼻青臉腫,文姨差點報警嗎?我本來以為是沈二哥打的你,結果后來才知道你們那次是跟一群混混打群架。那混混怎么惹了你們?你不是不愛打架嗎?怎么到最后打起來了?” 許默這才明白她問的是哪件事。 夏竹沒等到許默的回應,自言自語講:“我其實那時候以為你跟沈二哥他們不是一類人,不會處成好兄弟,沒想到現在你跟他關系最好?!?/br> “可能是你人比較穩重,他總是愿意把一些不能跟別人講的事兒告訴你?!?/br> “你倆也算是患難兄弟了吧?!?/br> 許默勾了勾唇角,四兩撥千斤地解釋:“那時候打架都憑著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義氣,哪兒有什么正經理由?!?/br> “真要說理由,你姑且當我那天是心情不好?!?/br> 古人不也說:人生自是有情癡,此事無關風與月。 血氣方剛的年齡,不干點驚天動地的壞事兒,實在對不住“年輕氣盛”這詞。 要不說,男人打架留疤是天經地義的勛章。 況且,這世上不是所有事兒都有理由可言。 恨沒有,愛同樣沒有。 第8章 夏竹將許默丟在許家門口就一腳踩下油門直奔自個兒家,許默站在原地目送她離開。 等瞧不見車影了,許默才收斂情緒,扣好襯衫領口,穿上西裝外套,轉身踏進許家大門。 一進門住家阿姨就噓寒問暖地圍上來:“小默回來啦?吃了嗎?想吃什么,阿姨給你做?!?/br> “幾個月沒見怎么感覺又長高了。就是瘦了點,平時工作是不是很辛苦啊?!?/br> 許默沖阿姨溫和地笑笑,視線在客廳掃視一圈,好脾氣問:“阿姨,文老師在家嗎?” 阿姨利落地擦了擦手上的水漬,扭頭交代:“太太在書房等您。說是讓您到家了直接去書房找她?!?/br> “太太心情瞧著不好,小默你待會兒說話注意點啊。先生這兩天在上海開會,聽說小林少爺在上海出了點事兒?!?/br> “好像是跟一富二代在酒吧打了一架,人進去了。先生去上海除了開會,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解決小林少爺的事兒?!?/br> “哎,真是造孽。小林少爺要是有您一半懂事也不至于……” 話說到一半,阿姨意識到再說下去不好,很快閉嘴,催促許默趕快去書房。 許默捕捉到一些重要信息,同阿姨笑了下,抬步上樓。 書房在二樓轉角最西邊,許默到書房門口,文琴正在跟人打電話。 “還能為什么。跟人去澳門賭場輸了幾千萬,回上海去酒吧玩兒又跟一公子哥搶女人打了一架,代山突然去上海出差,不就是為了解決這事兒?!?/br> “要有我們家小默一半省心也不至于落到這地步,偏生代山前妻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時不時出來蹦跶兩下,故意惡心我。這次居然想打小默父母撫恤金的主意,我就算是死也不可能讓他們碰的?!?/br> “憑什么許林惹的事兒要我們小默來背鍋?!?/br> “……” “算了,先不和你說了。改天約你喝咖啡?!?/br> 文琴掛斷電話發現書房門開了一條縫,隱約瞥到一道模糊的身影,她立馬捂住手機,提高音量問:“誰在外面?” 許默頓了頓,曲著指節扣門:“媽,是我?!?/br> 文琴見是許默,暗自松了口氣,連忙招呼人:“小默啊,快進來?!?/br> “什么時候回來的?” 許默推門進來,反手輕闔上書房門,腳步沉穩地走到書桌前,上下掃視兩眼坐在椅子上手忙腳亂的文琴,腔調平淡道:“剛到沒多久?!?/br> “最近身體還好嗎?” 文琴是許默親小姨,父母因公殉職后一直是文琴帶著他,八歲之前他一直在蘇州外婆家,八歲后跟隨文琴改嫁到北京。 許代山正兒八經算起來是他親二伯,文琴年輕時跟許代山因著jiejie的緣故,在兩家飯桌上互相看對眼,卻因家里不同意被迫分開,后來雙方各自嫁娶他人。 沒幾年文琴前夫去世,許代山也離了婚,兩人又重新走到一起。 彼時許默父母雙雙犧牲的消息傳到文家老太太的耳朵里,老太太承受不住打擊一病不起,文琴只能帶著許默一起改嫁。 早些年文琴身子受到損傷,無法再生育,這些年她幾乎把許默視為己出,后來許默上學回蘇州遷戶口,文琴索性讓許默改口叫她媽。 許默也清楚小姨是為她好,毫無保留地改口叫媽。 文琴嘆了口氣,從抽屜里取出一份從律師手里騙來的私密文件丟給許默:“我身體倒是挺好,就是這心里難受?!?/br> “你知道許林回國了嗎?” 許默撿起那份草擬的「遺囑」,粗略地翻了兩頁,面色平靜地合攏放回原處。 聯想到阿姨剛說的那些含糊不清的囑咐,文琴剛剛打的那通抱怨電話,以及桌上這份毫無公平可言的遺囑,許默大概猜到文琴兩小時前為什么連打四五個電話召他回大院。 許默垂了垂眼皮,想起兩個月前許林發的那條紙醉金迷的朋友圈,沒什么意外地笑了下:“知道?!?/br> “他最近一直在澳門賭場。前兩天回上海跟人發生點口角,惹了當地一硬茬?!?/br> 文琴看他什么都知道,結果什么也不打算爭,恨鐵不成鋼道:“你呀你,什么時候養成這副不爭不搶的性子了?!?/br> “你明明知道我們母子在許家的日子有多艱難,你怎么就——” 文琴說到這,意識到說多了惹人煩,立馬轉移話題:“你也老大不小了,該考慮個人的婚姻大事了。我最近在飯局認識幾個不錯的小姑娘,你抽空去見見?!?/br> “小默,有些東西可以讓,有些東西不行。你爸媽丟了命給你留的,誰也不能搶!” “許林有他爸護著,你有我保著,只要我在一天,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欺負你?!?/br> 許默沒發現文琴眼底醞釀的悲傷,只以為她是氣惱許代山還沒出事兒就早早立好遺囑,將他們母子徹底劃分開。 他張了張嘴,想說即便沒有這些他也能養活她,可話到嘴邊,瞧著文琴滿臉充斥著被背叛的憤恨,有些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