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 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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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許代山叫她小名兒,她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雙手叉著腰望向一旁不說話、滿臉拘謹、嚴肅的男孩,“許叔您能別叫我小名兒嗎,我都上小班了?!?/br> 說到這,夏竹指著許默,雄赳赳氣昂昂問:“還有,他是誰?他怎么進來的?” 那姿態只差說:我是大院土生土長的小孩,不歡迎外來人。 許代山一眼看穿夏竹的心思,夾著笑意介紹許默:“噢,他是你許三叔的孩子,之前一直住在蘇州,今天剛把他接過來。比你大幾歲,你叫他許默哥哥就行了啊。許默哥哥剛回北京什么都不熟悉,以后湯圓兒記得帶著哥哥一起玩啊?!?/br> 夏竹是個很熱心的小姑娘,聽許代山這么說,她毅然決然接下這個任務。 她穿著粉色公主裙,咬著棒棒糖走到許默面前才發現小許默長得很漂亮。 他五官漂亮又精致,皮膚又白又亮,身上特別干凈,還有淡淡的香味,跟沈行、周肆這種整天打打鬧鬧,渾身汗臭味的男孩比起來,簡直不在一個梯度。 小夏竹第一次見這么漂亮干凈的男孩,羞澀地捂著嘴巴夸他:“哥哥你好漂亮啊?!?/br> 說完還想伸手碰許默,結果被他無情躲開。 夏竹委屈地瞪了眼許默,癟嘴:“我能摸一下你嗎?” 小許默聽到這話,握緊旁邊微笑的女人,淡淡瞥了她一眼,沒理她。 這是她見許默的第一印象——不好玩、不好惹、不能碰。 后來夏竹才知道,夸一個男人不能夸漂亮。 漂亮這個詞,不禮貌。 第4章 多遙遠的記憶啊,她居然還記得。 夏竹被擠在電梯角落,只能透過人與人之間留出的狹窄縫隙,盯著電梯壁不停攀升的紅色數字,眼神里流露出淡淡的物是人非的憂傷。 電梯抵達15樓,站在門口的許默卻沒順應人群走出去,而是摁著開門按鈕,下意識回頭尋找夏竹的身影。 兩兩視線觸及,夏竹猝然掉進許默深邃如潭、柔情似水的茶褐色眼眸,一時間心跳跟著漏了半拍。 雁過留痕般,掀開一些不為人知的心緒。 這種感覺似北京的早秋,風一吹,刺骨的涼。 夏竹還沒來得及反應,旁邊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忽然站出來沖許默感激地笑了笑,小姑娘剛忙著翻找身份證,忘記電梯到了,等反應過來才拉上挎包拉鏈,提著樓下買的排骨湯走出電梯。 邁出電梯前女孩不經意掃到許默的俊臉,面露驚艷地說了聲謝謝。 那是藏于陌生與陌生之間的短暫驚艷、邂逅,如果彼此有意,或許還有一段你來我往的故事。 許默猝不及防,回神對女孩淡笑著說了句不用謝。 夏竹撞見這幕,剛還熊熊燃燒的心火立馬被涼水澆滅。 早該知道的,他對誰都這么溫柔,對誰都這么禮貌。 可她還是會被他不經意暴露出來的細節打動。 于她而言,不是個好習慣。 可以說,在某些時候,足以致命。 許默見夏竹遲遲沒有動作,又見不遠處走過來的兩個人明顯要搭乘電梯,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好心提醒:“有人來了?!?/br> 夏竹這才抽身,她攥緊手機,盡可能地忽視許默,快步走出電梯。 沒走兩步就犯了難,她不知道姥姥在哪個病房。 跟上來的許默察覺到她腳步慢下來,貼心道:“右手邊第三間?!?/br> 不知道是不是噴了香水,他湊近時,撲了夏竹滿鼻子的幽香。 淡淡的木質香味,有點像松木味,讓人仿佛置身霧蒙蒙的森林里,不停指引著對方尋找。 而找的那個人終會明白,那都是一場空。 夏竹站在原地,看著因為采光原因顯得有些昏暗的走廊,眉眼低垂,跟許默不情不愿說了聲謝謝。 許默似是被她三番兩次的疏離傷到,望著她,一言不發。 — 許默本來請人安排老太太住到南樓那邊,為了這事兒連院長都出動了,老太太不想搞那些特殊,說小毛病,住不了幾天,她就在普通病房待著。 夏竹推門進去,老太太正跟隔壁病床的老頭聊天。 病房是三人間,中間的病床空著,老太太的病床在靠窗戶那邊,老頭的則挨著廁所。 老頭傷的是手,看見有家屬進來探望,他找了個借口溜出病房。 老太太年紀大了,身子骨脆弱,右小腿剛打了石膏,這會兒行動困難地靠坐在床上,因著剛在跟老頭聊天,依舊維持著半側著身子的姿勢沒動。 聽見動靜,老太太余光掃向門口,瞧見夏竹倆一前一后進來,老太太立馬想著坐起來,手剛落在身體兩側還沒有所行動便被夏竹撞見,她急忙出聲阻止:“姥姥,你別動!” 老太太聞言動作慢了半拍。 夏竹嚇一激靈,幾步走過去阻止老太太起身的動作,將手機、車鑰匙噼里啪啦丟在床頭柜,她一屁股坐在病床,抻著腰問老太太:“怎么摔的?” “我爸知道嗎?” “摔得嚴不嚴重?” “怎么也不給我打個電話,麻煩別人干嘛?!?/br> 最后一句是對許默說的。 許默站在病床邊,聽見這話,神色不咸不淡地瞥了瞥夏竹。 窗簾半拉著,他大半張臉隱藏在暗處,光線將其分割成陰暗兩面,顯得本就深邃的面孔更加立體。 他輕輕拽了下窗簾,布料落在指腹的觸感粗糙、生硬,如摸皺巴巴的干樹皮。 夏竹沒注意他的小動作,這會兒全身心地打量著老太太,看她除了小腿受傷,其他都沒什么大事兒,這才安心許多。 老太太見夏竹繃著臉不敢大意,神情也格外嚴肅,她忍不住笑出聲:“你這孩子,這么緊張做什么。姥姥這不是沒事嘛?!?/br> “你爸最近忙得不可開交,天天加班,我閑著沒事做,打算把客廳窗戶擦一下,沒曾想沒踩穩摔下來了?!?/br> “今天多虧了小許,要不是他,我恐怕現在還在地板上躺著?!?/br> “也真是巧,我剛摔地上,就聽見院子里有腳步聲響,我扯著嗓子喊了一聲,沒曾想是小許。小許見我摔地上,立馬送我進醫院了?!?/br> “姥姥這不是沒帶手機才沒給你打電話嘛,再說,你能來這兒,不是小許通知的?” “甭跟人小許繃著個臉啊,替我多謝謝他。待會兒你小姨過來照顧我,你帶小許出去吃個飯成嗎?人家忙前忙后半天,又是找醫生又是找病床,勞心勞力的多麻煩?!?/br> 夏竹:“……” 她可以不答應嗎? 迎頭對上老太太不容置喙的目光,夏竹撇撇嘴,點頭應下。 話說到這,老太太忽然想起許默還在病房,她刻意頓了頓,目光落在許默身上:“那個小許,你能去護士站給我倒杯水?我這說多了嘴巴有點干?!?/br> 許默見祖孫倆有話要聊,笑著跟老太太說好,而后識趣地走出病房。 許默一走,老太太立馬拉住夏竹的手,掃了兩眼半闔的病房門,刻意壓低音量,神神秘秘開口:“湯圓兒,你覺著小許人怎么樣?” “我剛打聽了,人小許還單著呢。我看小伙子長得周正,性格脾氣也好,兩家又知根知底的,你倆又一個大院長大,跟你各方面佛經挺般配?!?/br> “人還是大學老師,平時也沒什么特別嗜好,年紀輕輕就有這成績,多優秀,你可別輕易放過?!?/br> 老太太是兩年前才搬來北京長居,之前一直在老家,壓根兒不知道許默和她私下發生的那些齷齪,也不知道他倆其實早就鬧掰了,更不知道他們雖然一塊兒長大,但是她已經跟許默斷了好幾年的聯系。 如今見面不過是維持著表面客氣,一旦撕開表面的平和,必定是血rou模糊的內里。 夏竹見老太太存有撮合之心,急忙阻止:“姥姥,你可別亂點鴛鴦譜?!?/br> “我跟他沒可能的事兒?!?/br> 老太太困惑不解:“怎么就沒可能了?” 夏竹破罐子破摔,把話往嚴重了說:“反正我跟他絕對不可能?!?/br> “我不喜歡他這種類型。更何況,他也有喜歡的人?!?/br> 老太太聞言也不勉強,只是嘆了口氣,惋惜道:“你要真不樂意就算了,姥姥也就隨口一說?!?/br> 從護士站接完水走到病房門口的許默聽見這話,敲門的動作驟然停滯。 他無意識捏緊手里的一次性杯子,一個沒留神,水從杯口流出來,濕了他一身。 得虧西服顏色深,看不大明顯。 查完病房的馮珂正好撞見這幕,他新奇地瞧瞧滿臉陰郁的許默,嘶了聲,八卦詢問:“你這是怎么了?” “忘了問,這九號床到底什么人?怎么連院長都驚動了?!?/br> 許默掩飾住情緒,面不改色解釋:“我一親戚。不是什么大人物,甭猜了?!?/br> 馮珂嘆了口氣,擺明不相信許默的說辭,卻也沒揭穿,只是唏噓:“自從轉進這醫院我就沒好好休息過,甭提了,走哪兒都是貴人,領導天天過來探視,搞得我壓力山大,都想辭職轉行了?!?/br> “咱倆雖然幾年不碰面,可你的傳說我一個學醫的都知道一星半點。嘖,能耐啊,能把一瀕臨破產的企業救回來。要不我跟你混得了,省得我整天跟孫子似地應付病人,周末還得陪領導應酬?!?/br> 許默無奈:“瞎傳的,甭信?!?/br> 馮珂也就抱怨兩句,怎么可能丟下這身白大褂,他掃了兩眼許默手里的一次性杯,輕飄飄打趣:“你這接的水怎么全灑完了?沒拿穩???” 許默很快恢復情緒,拍拍身上的水漬,回頭撞上馮珂疑惑的目光,朝馮珂搖頭:“沒事兒,不小心灑了。我去重新接一杯?!?/br> 說著,許默將沒倒完的茶水丟進旁邊的垃圾桶,不慌不忙折向護士站,重新取個新杯,彎著腰接水。 他背影寬闊、沉穩,除了最初的陰郁,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起伏。 馮珂跟許默做了三年同桌,曾一度把他當成人生目標,頭一次見許默失態,馮珂經不住納悶:“不應該啊?!?/br> 感慨完,馮珂拿著病歷本,敲了敲病房門,背著手慢悠悠走進病房。 他一進去瞧見九病床坐了個年輕漂亮的姑娘,他挑挑眉,下意識回頭瞥一眼那扇半闔的病房。 嘖,不會是因為這姑娘才失態吧? 夏竹見有人進來,還以為是許默,結果回頭發現是穿白大褂的年輕醫生,她認出馮珂胸牌上的名字和墻上掛的信息牌主治醫生的名字一樣,本能站起身迎接。 馮珂笑瞇瞇地走近病床,視線在夏竹白皙精致的面孔上逡巡一圈,掩飾住眼皮底下的驚艷、好奇,他故作淡定地咳嗽一聲,跟夏竹正兒八經介紹:“我是老太太的主治醫生,姓馮,叫我馮珂就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