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釣過鯊魚嗎 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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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往下,從睡衣下擺毫不猶豫地擠了進去。睡衣被他卷到了胸口,他還嫌不解氣,用力一扯,一下子暢通無阻。 扣子不知是開了,還是繃掉了,小穗推他:“輕點……” 她的口是心非在這時又發揮了作用,他松開嘴,起身準備對她衣服溫柔一點。她卻湊過來,抬起臉貼上他渣渣的下巴,還要他親。 最終她也不知道衣服是怎么開的了,昨晚比云朵還誘人的地方被他愛撫了個遍。這下她再喊重,他也不理她了。 手臂從她肩下繞過去,把她的上身輕輕抬起,和他貼的更緊密。他的唇向下流連往返,許久小穗不滿,在他額頭上咬了一小排牙印。 在場面失控之前,他生硬的停住動作,拉上被子蓋住她。同時腿挪到一邊,和她錯開了身。 “再陪我躺會……” 她抱著他不讓走,周望川把一直攬在她后背的手臂撤下來,低聲嘆了口氣,“我哪躺得下……” 她不敢拿手碰他,也不敢往下看,只抬眸瞅著他的眼睛,眼里可憐兮兮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很不舒服嗎?” 周望川揉了她最后一把,拉開她纏住的胳膊:“你說呢?” “我哪知道呀?!?/br> 她的裝無辜他向來沒辦法,也不解釋,牽起她的手往下摸。還沒摸到,小穗嗷一聲大叫,猛地抽回來,臉躲到一邊不敢看他。 “你自己說的,擅長剎車……” “那也不能總踩剎車!”他壓著她,熱氣吹在她耳邊,“不是我擅長,是我不想讓你覺得我太快?!?/br> 小穗撲哧一笑,依舊別開臉。察覺他慢慢放松了力道,就勢滾到一邊,故意曲解他。 “沒事,這方面要試用看看。也許試用完了,發現我并不嫌棄呢……” 被她沒羞沒臊的話氣到臉紅,周望川愣了一下,抓住她的腰,老鷹捉小雞似的把人拉回來,照著屁股啪的打下去。 “你——再說?”大白天的他都說不出口。 “不說不說,知道你最純情了!” 她討饒,撅著屁股躲,但敵不過周望川的力氣大。他牢牢覆在她背上,打了幾下就停了,雙腿壓住她,用“實力”說話。 小穗忽地噤聲,異物感火熱的清晰,她僵住完全不敢再動。 “知錯了沒有?” 她聲音比蚊子還小,臉捂在被子里鼻子都要壓扁了:“知錯了,知錯了?!?/br> “下次還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br> 順從之極,周望川好一會也沒動,半天才咬住她的耳垂,比她聲音更輕地說:“下次……再說?!?/br> 第61章 要有所取舍 有些事情,必須要結婚之后才能去做嗎? 小穗談了幾年戀愛,從沒想過結婚這回事,對結婚那張紙她看得很輕。 廖馳也是這樣,婚姻對他來講只是個名詞而已。但方叢不是。 廖馳往方叢家跑得勤,方叢以為他只是三分鐘熱度。沒想到一個月過去了,他的熱度居然并不見消減。 他甚至下載了好幾個育兒app,對她例行的每日一“勸”——大人小孩到這個月份該補點什么,孩子這個孕周在mama肚子里有什么變化,胎教適合聽故事還是音樂…… 孕育生命是個神奇的旅程。方叢第一次感受到胎動,以為是胃痙攣,她早晚仍然時不時的返酸,腸胃不太穩定。 喝完熱水沒反應了,過了幾分鐘又開始輕微地蠕動,身體不太像孕吐那種的異樣難受,她才反應過來,是小寶寶在活動。 她驚喜得晚上睡不著,隔天一早告訴過來送飯的廖馳。廖馳給她科普的頭頭是道,說初次胎動大部分是這個月份,每天胎動最頻繁的時間一般是夜晚睡覺前后。 可方叢從他眼神深處讀得出來,沒能第一時間親身感受,他心里滿滿的遺憾。 端午節假期第一天的后半夜,方叢起夜去洗手間,起身時發現內褲一片濡濕,踉蹌幾步趕緊給廖馳打電話。 到急診天都快亮了,醫生排查了各種出血的原因,歸根于母體體質太弱免疫力不足,胎兒有早產的風險。 兩個大人嚇到不敢說話,方叢在病床上輸液的工夫,廖馳電話問了幾個朋友,哪間婦產醫院保胎最在行,有沒有這方面的名醫專家。 問到一家最有名的私立醫院,說可以安排國內的產科權威專家到本城來會診。廖馳當即敲定,就這家,一會他就找人過去辦手續。 方叢驚魂甫定,倦倦地靠在床頭。廖馳掛了電話過來,看了看藥液的流速,一臉疲態的一句話沒說。 周遭安靜了片刻。這樣的靜謐,還不如他痛快地說她一頓,讓方叢來得舒服。 “我很小心了……” “知道,我沒怪你?!?/br> 他一副面色青白的模樣,連電話的情況也不和她說。方叢抬起輸液的右手,細細瘦瘦,針眼卻很粗,估計明天又要淤青了。 左右她只能待在這里,而他一時半刻也不肯走,她不想奔波了半夜之后,兩人都帶著情緒等待另一個半天。 “有話你想說就說,想罵就……” “罵?不行,我寧可罵自己?!?/br> 她的模樣實在讓他心軟,廖馳拉過被子,蓋上她的手背,輕輕拍了拍,“別害怕,輸完液讓醫生看看。無論如何,這次你在醫院安心住幾天,養養再回家?!?/br> 方叢猶豫:“可……” “你想回家?” “嗯。能不能回去???白天再來輸液也行啊?!?/br> 廖馳望著她,眼里的不認同一閃而過,深吸了口氣,神色隨之沉著下來。 “我沒有權利要求你什么。以孩子為重這種話,我沒有資格說,我知道?!?/br> 腦子里的景象浮現,她臥室里一沓的書本和文件,連床頭都擺滿了,假期依然。 “工作是做不完的,平常996沒有關系,這時候——也許你要有所取舍?!?/br> 方叢斜靠在床頭的后背驀地僵直,動作幅度不大,他眼尖的察覺到了,適可而止的自省,“我的話你聽聽就算,不是說你或者罵你,只是一點點建議?!?/br> 她心里埋著的刺被不輕不重地撥了一下,垂下頭,床單上的另一只手壓得更緊。 過了一分鐘之久,反問他:“取哪個,舍哪個?女人有事業心,有錯嗎?” “只要平衡好,當然沒錯?!?/br> 她的音調輕到聽不出情緒:“我沒有平衡嗎?” 眼看她較真了,廖馳試著安撫,握住她扎針的手腕:“你有,這么長時間為了孩子請假在家,我理解這對你是個多難的決定?!?/br> 心知話說重了,又補充,“而且,我心懷感激?!?/br> 廖馳太知道她有多熱愛她的事業,沒有人比她更視工作如命似的拼盡全力。 方叢雖然此刻后怕,但懷孕之后的迷茫,她不認為別人能夠感同身受。 在家休息是個不得已的選擇。前些日子律所的年中評優結果出來,她的排名不錯。三季度正是為年底沖業績打基礎的時候,客戶、項目讓她如坐針氈的放不下。手頭一堆工作,也不是想脫身就能脫身。 “平衡”,職業女性面臨最多的難題,今天輪到她不得不面對。一份可以長遠奮斗并給予保障的事業,對女人有多重要,對身無長物的她有多重要,她不敢中途放手。 “你真的理解嗎?取舍在你看來輕而易舉,對嗎?” 窗外天已大亮,晨曦拉來帷幕,又是一個忙碌充實的都市清晨。 這些日子,方叢聽慣了他貌似卑微的好話,可她的觀點沒變,廖馳從來和她不在一個起跑線上。一趟趟的跑腿,一遍遍的求和,一遍遍的表示他會快速學習。長久積累的失望并沒有讓她心軟,她只發愁他根本不明白。 “我要加倍努力,我要更好的事業,因為——我不想我的孩子將來和我一樣?!彼钢缸约?,“我沒和你說過吧,我爸媽為什么給我起這個名字?” 廖馳靜靜地聽著,搖了搖頭。 “我是家里的第一個孩子,生下來他們才知道是女孩。老家的小鎮上管的嚴,他們去找了不知哪個山溝溝里的算命先生,說叢是一個扁擔挑起兩個娃娃的意思,這樣才能讓他們二胎盼到個兒子……” 方叢苦笑,在老家那種偏遠不發達的內陸地區,重男輕女的想法根深蒂固,不止她爸媽,家家都一樣。 很快弟弟來了,巨額罰款也上門了。爸媽帶著弟弟東躲西藏,湊了好幾年終于給弟弟湊上了戶口。 家里從此一貧如洗,她幾度差點輟學。學校老師看中她是個腦筋聰明的孩子,初中免學費、高中又特免學費的一路學過來。 “家里早就定好了,讓我高中一畢業去工廠打工,給弟弟攢一套城里樓房的首付款。高考錄取通知書下來,我偷偷躲到老師家里,借了一千塊當路費,才終于幸運地邁進了大學的校門?!?/br> 那之后,她和家里失聯了好幾年。春節、假期她從不回去,但往家寄的錢從大學開始從沒斷過。這些歷史她沒和別人提起過,苦不堪言的過去,她自己經歷過就夠了。 那時做她男朋友的廖馳,比現在還要眼高于頂、不落凡塵,她開不了口,他也想不起過問。 “我……”廖馳過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當年不懂你的辛苦,讓你傷心了……” 重逢后他評價她“用力過猛”,當年廖馳想必也是秉持著同樣的看法,為勤工儉學的工作占用的時間,兩人鬧過好幾次別扭。 “我告訴你這些,不是要你同情我,現在我過得好好的?!?/br> 方叢的手指展開又握起,指甲不自覺的去摳手心。她今天也是昏了頭了,一說她該為了孩子取舍,心里憋不住,把這些多年沒提過的事對他和盤托出。 翻這些老黃歷有什么用呢,她都覺得自己絮叨。 廖馳卻打通了很久以來的疑慮:“所以,你怕我家里的事太……復雜?” 自打知道孩子的事之后,他也想了很多。也許真是有了孩子,男人可以一夜頓悟。漂泊游蕩了這么多年的心,從在醫院確認的那一刻起,似乎一下子定了下來。 以前,未來的憧憬里全是事業,要把云馳做大做上市,要在公司里占據主導權。而現在,他的憧憬一分為二,另一半是以前沒有籌劃過的將來的生活,要養家養孩子,要把孩子撫育長大。 和方叢每日苦口婆心勸慰的話,很多他前一晚翻來覆去想過很多遍。方叢沒聽進去多少,他自己重復來重復去,內心深處反而越來越堅定。 家人的看法,原生家庭的影響,在廖馳看來,重要但也不重要。 “如果我厚著臉皮說我家的情況簡單,家庭因素完全不會影響到我和你,肯定是騙人的鬼話。不過,我的小家我做主,這點我百分百的肯定?!?/br> 廖馳站起來,在她床頭彎下腰,視線和她平齊,“我也向你保證,會努力做一個盡職盡責的好爸爸?!?/br> 突然的信誓旦旦,言語間十足的鄭重嚴肅。方叢在與他的對視中呆愣了一下,被他搞得有點手續無措的看向別處:“你越扯越遠了,我只是走一步看一步,沒想那么多?!?/br> 第62章 你就坐著 方叢對孩子是不是“走一步看一步”,廖馳看得分明,他不會傻到當面拆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