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釣過鯊魚嗎 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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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的時候,券商這邊的謝潤宇和她一起下樓,說晚上再碰碰業績預測的事。 停車場里,一群人在門口排隊刷卡。另一個電梯門打開,嘩啦啦出來一群人。 銷售部幾個經理、老李,和走在最前面,氣宇軒昂的周老板。 小穗的眼神馬上飄走,背過身專心聽謝潤宇聊天。 排到門口的時候,謝sir問她:“一會你開車還是我開車?我開吧,吃完飯送你回家?!?/br> 身后老李冷不丁問:“就你倆呀,廖總不去?” 謝sir和老李訪談過幾次,對老李打個招呼,隨意地開了句玩笑。 “領導當然不去。我這兒好不容易逮到小穗單獨吃頓飯,讓領導聽到我們說他壞話,就不好了?!?/br> 老李似是恍然大悟,別有深意地看向小穗:“哦,原來你是這個花——” 小穗心不在焉:“什么花?” “花頭花腦的花?!?/br> 小穗瞪眼,望了眼后面,湊近小聲問他:“你們人這么齊整,干嗎去?” “我們也花,喝花酒去!” 小穗被老李的流里流氣驚住,真的假的,她不信他敢亂來。擰著眉頭半天,沒忍住,回頭囫圇地問他:“……有多花?” 第43章 男人四十豆腐渣 能有多花。ktv這些娛樂場所開業的沒幾家,常去的餐廳、會所大部分都歇業了。 而且周老板親自坐鎮,喝上頓酒就是最花的安排了。 這兩年他腸胃不好,十天半個月的鬧起義,很多應酬場合直接改成了打高爾夫或者喝養生茶。本城私家茶館的興起,和他們這幫技術出身的老板分不開干系。 周望川早年差點投資開一家清茶館,不過后來沒成。市場調研和人脈關系沒問題,一看別家茶館的店面氛圍,他合上資料就撤出來了。 他這人沒那種雅致古樸、附庸風雅的情調,不是生意不好做,是他這個老板不對。 除了能喝出紅茶綠茶的差別,什么明前茶、雨前茶,在他嘴里一律一個味道。細品也品不出什么,他也不講究這些。 今晚一個大客戶的老總從國外探親回來,隔離期滿,周望川略備薄酒給他接風洗塵。 對方兩個人,他們三個人,湊了小半桌,也算輕裝簡行,符合當下的規矩。 老李和小穗瞎咋呼的話,只不過虛張聲勢罷了。 客戶老總的家人陪孩子在英國念書,孩子十二三歲,少女初長成的年紀。老總打開手機,輪流讓他們看,瞧,我閨女是不是和小時候大變樣了。 可憐一顆老父親的心,老李嘴巧,把一個平平常常的小姑娘夸成了一朵牡丹花,三庭五眼哪里都有說道,把老總捧得飄飄欲仙。 推杯換盞之際,在座都是有家有口的圍城內人士,老總一副老大哥的口吻說周望川。 “女孩子的青春韶華短短幾年,人家說男人四十一枝花,其實啊,我跟你說句實話——男人四十一樣豆腐渣!” 老李在邊上嘿嘿壞笑:“分人吧?” 老總多喝了幾杯,話糙理不糙的說道:“分什么分,都一樣!這男人在我看來分三種,二十歲的男人、三十歲的男人和三十五歲以后的男人?!?/br> “體力大部分是天生的,男人一旦過了三十五歲,每況愈下、一天不如一天,不信你問去……” 幾個人一起起哄,老總把胳膊搭在周望川肩膀上,語重心長地說。 “你呀,光運動能解決一部分問題。但是聽老哥一句勸,自然規律,非人力所能逆轉……” 哪有這么可悲,周望川含蓄的喝酒,噙著笑也不搭腔。 老總大手一揮:“現在也不知怎么回事,公司三十出頭的小姑娘一大把,個個出類拔萃,誰也不找對象。你要是想找,明天我讓他們給你拉個單子,一個一個挑!” “我這個歲數,不是人數多少的問題,而是——非誠勿擾?!?/br> 老總自詡做成了幾樁媒,成就了身邊不少美滿姻緣,不怕他要求高。 “你說喜歡什么樣的,我給你對號入座,還不行?比如身高,你對女孩的身高有要求嗎?” “有吧?!?/br> 酒桌上的話,周望川不太當真。多年的合作伙伴,對方有意幫他張羅,一大半是打趣的成分居多。 “多高以上?你能接受?!?/br> “一米六?” 噓聲一片,老李笑話他:“一米六簡直是沒有門檻好么?您得具體點?!?/br> “體重?” 周望川說:“別太瘦,也別太胖。正常就可以?!?/br> 依然等于沒要求,“性格呢?要具體的標準,溫柔啊,文靜啊,孝順啊之類的?!?/br> “性格上——” 周望川咂了杯酒,幽幽道,“我喜歡主動的,但不倒貼的。最好能讓我欣賞她的為人處事,相處起來還很舒心,不厭煩的?!?/br> 得,原來在這卡住了。這不是要求高,而是要求奇高啊。 老總拍拍他的肩:“……那你還是等緣分吧!來,大家喝酒喝酒!” 酒局散場,司機送走客戶,老李和周望川一路,代駕師傅問了地址啟動車子。 周望川靠在后座醒酒,今天喝得不少,感覺卻不太上頭。也許是他們過來前,提前吃的護肝藥起了作用。 “藥哪來的?” 老李臉色刷白,看著瘆人,實際完全沒醉:“冰冰姐給的?!?/br> “……誰?” “ice祝??!下樓的時候不是碰到她了嗎,她讓我順路去車里拿了一包?!?/br> 女孩子細心,很多東西都在車里常備著。老李心思一轉,以為老板怪自己不夠劃清界限,畢竟兩邊現在矛盾正激烈。 “要不我把錢折給她?” “用不著?!彼幵俸?,最多一兩百塊錢,不至于是多大的人情。 過了一會兒,車子剛開出去兩個紅綠燈,周望川又改了注意。 “禮貌上,還是該給。別貪小便宜?!?/br> 老李說行,聽領導的。 隔天上午開完會出來,周望川臨走時,又問起來:“錢給了嗎?” 沒頭沒尾的,老李差點沒聽懂:“您放心,一早我就給了?!?/br> 她還真收了?周望川心里不得勁,錢不多她還收,不大像話了。 他這里氣不順,收了錢的小穗更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不爽。 好心的隨手日行一善,有人偏要你是你、我是我的見外。一定要楚河漢界、這么一步也不容侵犯嗎? 小穗越想越不忿,氣了兩天,晚上去小區物業的定點區域拿快遞。 上下幾個樓層的混在一起,最大的快遞箱子是一大盒時令水果,挨著她的小包裹。 不知誰送的,這個季節的水果放不了太長時間,她和物業經理說了一聲,一道哼哧哼哧地搬回了家。 放到大門口,咚咚地敲門。她發梢還沒整理完,門開了。 小穗伸手,大剌剌地問他要:“你的快遞我幫你搬回來了,喏,一百塊,我的跑腿費?!?/br> 周望川見是她,也不含糊,返身回去拉抽屜、翻柜子。找了五百塊錢,直接拍在她手上。 “周總給這么多,是什么意思?”小穗目光灼灼,挑釁地問他,“前塵舊事一筆勾銷嗎? 分手費?那也給的太少了點。聞所未聞的少,資本家果然都是吝嗇的葛朗臺。 “拿著吧?!?/br> “我不要!” 小穗捏著紙鈔,做好了要給他扔回去的準備,他才說。 “剩下的作為以后的預付款,下次你就不管了?” 小穗腦中一片煙花乍現的璀璨,又像誰拿著一片輕柔的羽毛,在她心田里撫過一般的熨帖。 “管是管……”怯怯的問,“你不生氣了?” 周望川喟然一嘆:“原則性問題不能讓步。但是,女孩子正當防衛,我也支持?!?/br> 小穗彎起嘴角,本要美美甜甜的朝他粲然一笑。不成想,眼窩忽然灼熱,眼淚先下來了。 “廖總說我,不該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你不覺得,我太尖銳了嗎?” “你后悔嗎?” 小穗擦了把淚,倔強的甩了甩長發:“不后悔?!?/br> “覺得解氣了嗎?” “嗯?!?/br> 周望川微錯開身,把視線從她臉上移開,怕她潸然淚下的尷尬。 “那不就夠了?是人都有棱角。如果別人都十分滿意,自己卻萬分委屈,那你的努力還有什么意義?!?/br> 小穗眼淚落得更兇,望著他,一時心海里五味雜陳。 原來她發的信息他都看了,因因果果他都知道,他理解她并且愿意站在她這一邊。 感動釋懷之余,小穗哭得更是悲悲切切。心想,如果他這時足夠心明眼亮,懂得憐香惜玉一點,過來給她借個肩膀,給她一個溫暖的、可靠的懷抱,她一定乖乖的從了…… 很值得。事實證明,他的腦回路長在了腳底下,反正和她不在一條線上。 “不想打斷,但你眼妝全花,馬上要成川劇變臉了……” 他舉著手機,隔了長長的距離送到她面前,嚇得她“啊”一聲大叫。女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