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鶯入懷 第10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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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頗為?意外,暗中?縮回推拒的小手,闔上雙眸養神。 小腿慢慢地放松下來?,像是潺潺溪水流淌而過,全身都甚是舒適。 林知?雀彎了眉眼,小雞啄米似的點著腦瓜,困意卷席而來?,輕易沖垮渙散的神志,迷糊間兩眼一黑。 不一會兒?,他擱置下她的膝彎,輕緩溫柔地拍著脊背,像是哄著不安分的孩子,生怕一不小心吵醒了她。 裴言淵久久注視著身前?少女,見她半夢半醒,眸光忽而一深,動作悄無聲息地一頓。 她一襲素色外衫,襯得身形窈窕纖細,盤扣松散地垂落,瓷白的頸修長有?致,如同壁畫上的美人燈,恬靜得有?幾分不真切。 裙擺之?下,綴在小朵含苞待放的海棠,桃粉花瓣與花葉相互映襯,在風中?搖曳生姿,恍然能嗅到清甜馨香。 窗外天氣爽朗,冷熱適宜,不禁讓人去想,若是疾風驟雨呼嘯而過,又會是什么景象。 裴言淵呼吸一滯,垂眸望著清麗海棠,薄唇欲言又止。 仿佛折花之?人,也會生出疼惜與愛憐。 他極盡耐心與輕柔,清風暖融融地拂過,吹起輕薄裙擺,海棠花栩栩如生。 夜色濃重,好?似墨汁潑在天際,黑沉的顏色嚴實籠罩,而水分蒸騰彌散,從窗縫鉆入小屋,凝結成顆顆水珠。 地面潮濕一片,連帶著打濕裙擺與海棠,如同滲出點點花汁,浸透周圍的綢緞。 林知?雀尚在淺眠,睡得還算不錯,雙臂吃力地撐住床沿,身子東倒西歪,夢中?砸吧幾下嘴巴,腦袋點得更厲害了。 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中?火爐熊熊燃燒,烈日?炙烤大地,她在荒蕪沙漠中?漫無目的地獨行,雙腿累得發軟,熱得口干舌燥,極其渴望甘甜水源,卻始終求之?不得。 突然間,有?一只手遞來?熱茶,溫聲細語哄他喝下。 雖然不夠香甜可口,也不似冰塊能降溫,但非常解渴,一杯下去渾身舒坦。 茶水熱意與體內熱氣融為?一體,起初十分折磨人,不過好?在散發得較快,不再如從前?那般在體內沖撞,漸漸地涼快不少。 她感激地謝過那人,奈何看不清容貌,只有?一雙骨節修長的手,將多余的茶水澆灌在花蕊之?上。 林知?雀揚起愜意的笑?容,有?幾絲神志回到腦海之?中?,恍然發現?體內火爐熄滅大半,沒有?之?前?那么難受。 好?似一切都得到了紓解,身軀中?只剩下些許余熱,身姿輕盈得能飄飛起來?,甚至稱得上神清氣爽。 她驀然睜開雙眸,思緒還留在夢境之?中?,皺緊了眉頭拉回來?,茫然地望著周身的一切。 身上衣衫還是原先的模樣,鼻尖和?額角滲出薄汗,裙擺的布料也有?些潮濕,其中?隱隱發麻。 她不甚在意,理所當然地以為?,那應該也是汗水而已。 不過,不知?怎的,這汗水莫名黏膩。 她自幼出汗之?處不多,也不太在意,那種隱秘之?處,應當是第一次。 林知?雀覺得奇怪,但昏睡的頭腦一片漿糊,并未在意細枝末節的異樣,懵懂地看著身側的裴言淵。 他已經?從地上起身,左膝處的衣料沾染一層塵灰,若無其事地拿出手帕,用清水浸濕后?擦拭手指。 明明是再尋常不過的事兒?,林知?雀卻眨巴著眼睛,盯著他凝視良久,眼底閃過一絲狐疑。 她瞌睡的時間不長,也沒感知?到他的離開,被褥床榻都是干凈的。 既然如此,好?端端地,這家伙凈手作甚? 她困惑地歪著腦袋,印象之?中?,裴言淵確實極愛干凈,哪怕囚于?廢院,衣衫都是纖塵不染。 但是眼下黑燈瞎火,不多時便要入睡,也無需用手做些什么,實在是多此一舉。 難道......趁她睡著的那段時間,這家伙做了別的事兒?嗎? 林知?雀越想越是糾結,頭疼地扶著額角,支吾地問道: “剛才......你干了什么?” 裴言淵從容不迫地放下帕子,將指腹粘稠和?指縫的水漬都擦得一干二凈,余光從嬌小身影上掃過,勾唇道: “我干的事,鶯鶯......真的想知?道嗎?” 說著,他挺拔的身影一步步靠近,背對著溶溶月色,陰翳將她籠罩在內,笑?意愈發意味深長。 林知?雀看得愣怔,心底仍有?些好?奇,可下意識覺得不會是好?事兒?。 這家伙手段狠厲,行事果決利落,這點時間,足夠他做完很多事情了。 萬一他出去殺人放火,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兒?,她若是知?道,就是引火上身,主動踏入險境。 思及此,林知?雀立刻搖頭拒絕,訕訕躲開他的親近,裹著小被滾了一圈,縮在角落道: “不......不了,我先睡了?!?/br> 她整個人蜷成一團,緊繃的神思緩緩放松下來?,悄然瞥了一眼身后?,瞧著他沒再折騰,沉沉陷入夢鄉。 這一夜,她依然睡得安穩踏實,一如上次在侯爺的耳房。 不知?是太過困倦,還是聞著幽淡竹香,感受到身邊有?著一個人。 裴言淵平躺在另一邊,聽著呼吸漸漸平穩,終于?明目張膽地側首,在黑暗中?凝視她的睡顏。 他眼睜睜看著她翻身動彈,一寸寸朝著他靠近,睡得迷迷糊糊,貓兒?一般哼唧幾聲。 直到徹底滾到床沿,恰好?撞在他的懷里?,臉頰埋入其中?,還十分自然地蹭了蹭。 玉桃綴在海棠枝頭,與他的心臟一起跳動。 風雨漸漸停歇,花瓣沾滿露珠,無意間落在匕首之?上。 裴言淵屏息凝神,匕首挑起濡濕的花瓣,煩悶地抿著薄唇,恨不得將其刺穿。 他垂眸凝視懷中?軟乎乎的糯米團子,唇角的弧度無奈苦澀。 看來?,今夜無法入睡了。 * 與此同時,侯府同樣無法入睡的,還有?另外一人。 裴言昭吃醉了酒,跌跌撞撞地走在主徑上,身上落滿夜露,發冠歪斜凌亂,難免有?些狼狽。 他今夜在青梅酒中?下藥,讓千帆親自遞給林知?雀,眼睜睜看著她喝下,打算一親芳澤。 不僅是因為?垂涎已久,還有?二弟的緣故。 白天馬球會上,他發現?二弟竟然對她動了真心,就一直想象二弟得知?她被人侵占后?,會是什么反應。 他要看著二弟不得所愛,欣賞二弟心痛發狂的模樣,再狠狠將他踩在腳下。 罪奴所生的孽障,囚于?廢院的庶子,怎有?資格與他相較,奪走他的榮華與風光? 所有?阻擋他道路之?人,都應該從這世上消失,二弟更是如此。 況且,雖然他從未想過娶一個罪臣之?女為?妻,但他與林知?雀好?歹指腹為?婚。 二弟這般明目張膽地奪娶,讓旁人見了,他面子上怎么過得去? 裴言昭越想越是氣惱不甘,席間悶頭喝了好?幾壺酒。 然而,待到宴席散盡,他興沖沖準備享用林知?雀,卻得知?廂房無人的消息。 他登時氣得雙目通紅,責罵了做事粗陋的千帆,帶著陳陵遠趕到了倚月閣。 “哐當”一聲,裴言昭顧不上君子姿態,蠻橫地踹開屋門,徑直闖了進去。 桂枝趴在小桌上歇息,聽到動靜嚇了一跳,險些當場蹦起來?,驚懼地跪在侯爺身邊。 她揉著惺忪睡眼,半晌才明白發生了什么,憋屈地辯解道: “侯爺明鑒,我家小姐今夜未曾回來?,當真不在屋里?!” 說罷,桂枝不敢抬頭看他,心急如焚地轉悠眼珠,氣息急促起來?。 雖然她為?了掩護小姐,之?前?時常說謊,但今夜句句屬實,也不可能瞞得住。 今夜沒等到小姐回來?,她比侯爺還擔心,四處轉悠了一整晚,打探小姐的下落。 后?來?,聽說宴席散盡,小姐不勝酒力,被侯爺的人帶下去歇息,她心里?便有?數了。 小姐與侯爺指腹為?婚,盡管一直不愿意,但終究逃不掉的。 她身為?奴婢,自然心疼小姐,不愿幫著旁人強迫小姐。 但更不該插手終身大事,因為?一時意氣,眼睜睜看著小姐忤逆侯爺,誤了婚約。 她心里?油煎似的不好?受,提心吊膽了前?半夜,結果侯爺竟說侯爺沒見到小姐,還氣勢洶洶地找上門。 這......唱的是哪一出??? 她家小姐活生生一個人,怎可能就這么消失了? 裴言昭正?在氣頭上,根本聽不進她的話,如同癲狂的野獸,不管不顧地沖進來?搜查,將東西翻得亂七八糟。 他那一絲希望破滅,今夜積淀在心底的怒火與怨氣愈演愈烈,仿佛火星子落入滾油,瞬間點燃火堆,爆裂著炸開。 “嘩啦啦”一陣脆響,裴言昭面容猙獰,狠狠砸碎好?幾個杯盞,怒吼嚇得眾人發愣,惶恐地跪了滿地。 桂枝害怕得瑟瑟發抖,但實在看不下去,壯著膽子往前?挪了幾步,誠摯道: “侯爺恕罪,奴婢從未瞞您,小姐定是去了別處?!?/br> 至于?那個去處,她確實不知?道,也想不出夜半三更,小姐能去哪里?。 這話她帶了些求助的意味,指望侯爺尋找小姐,她也能得知?下落。 不過,落在裴言昭的耳朵里?,似乎是另一個意思。 他壓下眉眼,眼底忽而閃過一絲精光,似是想到了什么,遙遙望著竹風院的方向。 今夜宴席人多眼雜,前?半場他緊盯二弟,到了后?半場,他忙于?應酬,沒注意到二弟的行蹤。 他隱約記得,二弟好?像早早離開,席間不見身影,這才沒壞了他的好?事。 那時候,他還暗自慶幸,二弟到底是廢院出身,目光短淺,不懂結交來?往。 這么多勛爵權貴,上趕著都應付不過來?,二弟卻錯失了機會。 現?在回頭一想,二弟離開的時刻,恰好?就在林知?雀的后?面。 所以......竟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