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鶯入懷 第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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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過門的姑娘,哪怕是?家中兄弟,也不能說見就見。 只有侍妾和側室,像是?養在家里的漂亮物件,可?以隨便玩弄和見人。 一想到兄長的丑惡嘴臉,裴言淵就鄙夷至極。 再想到鶯鶯非要嫁給?兄長,還因此撇下他,那份鄙夷變成了恨意。 他定要在兄長染指之前,把想要的一切奪回來。 二人虛偽地你?來我往,看得下人都尷尬地埋下頭,生怕打擾他們?做戲。 直到不遠處傳來腳步聲,林知雀一襲煙粉襦裙,邁著小巧的步子走來,端莊淑雅地低著頭,一如當年金陵千金。 她緊張地攥著衣角,半抿著櫻唇,又怕把胭脂弄花,只能咬著牙根,硬著頭皮往前走。 方才剛要用晚膳,桂枝就說侯爺請他過去,席間還有二公子在場。 自從竹風院一別,她再也沒見過裴言淵,還未想好如何面?對他,更不知如何在侯爺面?前面?對他。 林知雀一身冷汗,行至花廳前,才不得不抬起頭,乖順地笑著行禮,聲音微弱道: “侯爺安好,二公子.......幸會??!?/br> 她關鍵時刻停頓,靈光一閃,忽而想起侯爺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她給?他親弟送飯,不知她與他親弟逃出府,不知她受到他親弟的教?導...... 按照綱常倫理,她絕不該見過裴言淵,否則會?惹上是?非。 今日?,理應是?他們?初次見面?。 “幸會?......” 裴言淵呢喃著這?兩個字,似是?對她的回應,又似是?若有所思,笑容意味深長,手指卻攥緊酒盞,暗啞道: “林姑娘名不虛傳,果真知書達理?!?/br> 永遠守著規矩,不敢逾矩半步,仿佛與他相識,便是?觸犯禁忌,讓她難以啟齒。 林知雀不善撒謊,在一道道目光下無所適從,氣血迅速涌上臉頰,耳根都泛著淺薄的緋色。 她唯恐被侯爺看出端倪,想把雙頰紅云壓下去,但又不能做什?么,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愈發躲閃裴言淵的注視。 他們?的目光暗中來去,一個步步緊逼,一個節節潰敗,如同來回拉扯的絲線,十?分耐人尋味。 裴言昭察覺異樣,懷疑地打量這?二人,沉聲問道: “二弟與林姑娘見過?” 聽了這?話,二人下意識對視一眼,裴言淵垂眸輕笑,正要開口回答,林知雀立刻搶先道: “侯爺明鑒,我與他一面?之緣,送些?吃食,僅此而已?!?/br> 他驟然一噎,幽怨地掃了她一眼,不悅地錯開目光。 這?姑娘隔三差五來竹風院,與他親密無間,說起來卻成了“一面?之緣”。 看來這?一面?,可?真夠大的。 “哦——原來如此?!?/br> 裴言昭應了一聲,稍稍思忖,想起什?么似的點頭,并未計較和追問。 他都快忘了,起初給?二弟下藥,誘導林知雀送去竹風院,他們?確實有過一面?之緣。 不過那次下毒沒有成功,想必二弟心?里有數,以為林知雀是?幫兇。 因此,今日?他們?之間氣氛奇怪,互相試探,倒也非常合理。 林知雀一顆心?提了起來,隨著侯爺語調的起起落落,暗自舒出一口氣,屏息凝神走向圓桌。 她提著裙擺,攥著衣料的手指微微發抖,步子如蝸牛般緩慢,時而心?虛地偷瞄裴言淵,觀察著他的反應。 誰知,這?家伙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伴著她的步子挪動?,沒有一絲遮掩,好似故意讓侯爺瞧見。 甚至,眼底還閃過一絲嘲諷與得意,墨色眼眸幽若深潭,靜靜欣賞她拙劣的演技。 林知雀連忙低下頭,裝作什?么都沒看到,走到二人的中間。 圓桌不大,這?倆兄弟相對而坐,每個側邊各有兩個空位。 她猶豫一下,選了靠近侯爺的位置,戰戰兢兢地坐下。 如今身份揭開,她身為侯爺的未婚妻,理當與侯爺更為親近。 況且,她尚未過門,與侯爺的親弟弟用膳,雖說不算僭越,但也有些?冒昧。 加之她與裴言淵之間一言難盡,更應該偏向侯爺,以此撇清關系,矯正身份。 思及此,林知雀底氣足了許多,篤定地擺正位置,挺直腰桿。 然而,她剛剛坐定,椅子還未捂熱,就發覺裴言淵不悅地看著她,眸光盡是?警告。 他稍作示意,她便明白,是?讓她坐到靠近他的位置。 林知雀不動?聲色地搖頭,為難地蹙起眉心?,咬著櫻唇不肯動?彈。 “想必是?地方有些?小,都把林姑娘擠到一邊了?!?/br> 裴言淵冷不丁出聲,一本正經地看著兄長,主動?挪了一個位置,笑看著林知雀,道: “鶯鶯,過來?!?/br> 他語氣溫和平淡,嗓音低沉,莫名帶著壓迫與威脅,容不下半分抗拒。 褪去逢場作戲的外?衣,聽起來與“教?導”無異,滿含道不明的曖昧。 林知雀渾身一激靈,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在侯爺眼皮子底下,她自然不想過去,以免被發現端倪。 可?是?,這?家伙上回說過,他拿著“教?導”的把柄,隨時會?把真相告訴侯爺。 若是?她不聽話,他一不高?興,當場戳破怎么辦? 其?實,挨著他坐也無大礙,之前他們?經常同坐一輛馬車。 問題是?侯爺,她的未婚夫,還活生生在這?兒呢。 她身負婚約,不靠近未婚夫,反而靠近未來小叔子,這?成何體統? 林知雀攥著椅子,指節扣住堅硬邊角,額頭滲出冰涼汗珠,目光與裴言淵無聲交匯。 他依然沒有讓步,眉峰微微挑起,瞥了一眼裴言昭,眼看著就要開口。 “稍、稍等!” 林知雀嚇得不輕,“蹭”一下站起身,杏眸睜得圓溜,隱忍地咬著后槽牙,從位置上挪開。 她搬開所有椅子,只留下剛坐過的那把,退后幾步目測距離,看準后才把椅子放在二人中央。 不偏不倚,與誰都同一距離,一碗水端得相當平穩。 這?下誰再囂張,那就是?無理取鬧,不可?理喻! 她已經作出退讓,裴言淵仍有些?不滿,卻也無法再逼她靠近,十?分勉強地移開視線,若無其?事地飲下一杯酒。 一旁的裴言昭看著他倆,迷惑地轉悠眼珠,不明白究竟在做些?什?么。 溫香軟玉突然遠離,他皺緊眉頭,不樂意地輕咳一聲,斜睨著裴言淵。 見他沒有反應,裴言昭厭棄地剜了一眼,不屑地冷哼出聲,斟酌思量后沒有發作。 他這?弟弟是?罪奴所出,自幼受盡冷眼,定是?對他羨慕嫉妒,妄圖有一日?超過他。 如今一朝得志,想必處處與他爭鋒相對,非要比出個高?低。 哪怕是?姑娘所坐的位置,也要計較一番,好似如此便能一雪前恥,彰顯與眾不同的地位與身份。 裴言昭側眸望著林知雀,從她細嫩的小手一路往上,劃過纖細柳腰,桃子般玲瓏起伏的胸脯,還有嬌美臉龐,凝視著殷紅唇瓣。 還沒看夠,忽而發現裴言淵在她身后,眸光如刀鋒般凌厲,芒刺般扎在他的身上。 裴言昭咽下口水,暫且收回視線,不情愿地作罷,捏得指節“咯吱”作響。 二弟太過小心?眼,連這?種細枝末節都要爭奪,殊不知林知雀本就是?他的,他愛如何就如何。 當真是?孩子氣,就這?點心?機與城府,根本不能與他相提并論。 不過也罷,眼下情勢特殊,面?子上的事情要做好。 總不能因為一個女人,與二弟撕破臉皮,那豈不是?成了笑話? 裴言昭闔上雙眸,硬是?吞下這?口氣,悶悶不樂地喝酒賞月,心?底不斷安慰著情緒。 反正二弟與林知雀一面?之緣,不可?能產生情愫,還會?因為看穿她下毒,懷疑這?姑娘的居心?。 哪里比得上他與林知雀? 這?姑娘滿心?滿眼都是?他,堅定執著地履行婚約,一心?想嫁給?他。 況且,他這?弟弟油鹽不進,冷漠孤傲,送上門的姑娘都不要,把人家數落得梨花帶雨。 所以,二弟只想爭一時意氣,才會?計較這?些?。 這?樣想著,裴言昭舒坦不少,拿起筷子想夾起飯菜,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并非是?二弟又有行動?,也不是?林知雀偏向于誰,更不是?出了什?么事兒。 他們?皆是?沉默寡言,除卻偶爾看向對方外?,無甚特別。 但僅是?如此,就莫名有種異樣,在二人間悄然浮動?。 裴言昭說不清這?種感覺,愈發覺得奇怪,方才認定的念頭開始動?搖。 真的只是?一面?之緣嗎? 倏忽間,記憶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耳畔響起一道陌生的、曖昧的呼喚—— “鶯鶯”。 裴言昭目光一凜,仿佛明白了什?么,質問道: “二弟,你?......喚她什?么?” 此話一出,林知雀倒吸涼氣,幽怨地瞥向裴言淵,卻見他笑得正中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