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鶯入懷 第24節
書迷正在閱讀:當彪悍直男穿成柔媚少宮主、和豪門大反派老公一起吃瓜爆紅、暗香浮動( 古言 NP 高H )、爽文女配職業養蠱、我是虐文男主他姐[穿書]、綜藝快樂劃水,國家夸我功高至偉、穿進只有我正常的世界、趴墻小閑妃、我在香江當神算、我媽是大院真千金[八零]
這是什么話?為了這位姑娘出門? 絕無可能。 他向來謹慎,盡管能出門,非必要也不會出去,以免被裴言昭的眼線察覺。 所以,就算張嬤嬤是親人一般的存在,就算是走幾步去胡同里見面,他也不會打破規矩。 他隱忍半年,從未以身犯險,怎可能為了這姑娘破例? 實在是,忍無可忍。 嘉樹也忍無可忍,這種好事怎么不帶他! 他又不是看門狗,除非公子和姑娘把他牽走! “公子,不是老奴說您,這回就是您思慮不周了?!?/br> 張嬤嬤夾在二人中間,對著裴言淵語重心長道: “這么好一姑娘,您讓她獨自上街,萬一走丟了、迷路了、被拐了......可如何是好?若是侯府追查下來,豈非咱們的罪過?” 裴言淵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微微側過身子,可笑地聳肩。 本來帶這姑娘出來,就是她死纏爛打,他想盡快擺脫才不得不松口。 現在她自身沒準備好,怎么反倒是他的不是了? 雖然嬤嬤說得有幾分道理,如果這姑娘在外面出事,裴言昭可能查到他身上。 但最簡單保險的辦法,難道不是攔住她么? 反正她日后做給他的定情信物,他絕不會收下。 然而,張嬤嬤還未等他勸阻,就兀自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去套車。 他不便在侯府附近露面,只能在胡同內駐足,冷著臉盯著只到他心口的身影,打算從根源上解決麻煩。 還未開口,衣袖忽而又沉了下去,嬌小軟糯的姑娘半倚著他的手臂,泫然欲泣道: “二公子......” 第15章 15 、彈軟 天色放晴,明亮天光穿透層云,越過高墻,照進陰暗潮濕的胡同里,迎面落在林知雀瓷白細膩的面容上,襯得眸光愈發晶亮閃爍。 她垂著小腦袋,兩彎細眉蹙在一起,努力擺出弱小無助的模樣,不動聲色地扯了扯裴言淵的袖子,腦海中不斷默念廚房大娘的秘訣—— 說話做事和軟些,二公子應當會松口。 之前試了一次,這家伙果然帶她從小門出來了。 如今都走到這兒了,總不能功虧一簣,否則半夜做夢都要喊一句可惜。 然而,裴言淵側眸掃了她一眼,沒有半分心軟,冷臉就要將袖子拽回去。 林知雀氣惱地咬緊后槽牙,暗道這家伙真是不配合,看不出她很努力了嘛? 若非現在沒別的辦法,只有一根救命稻草,她才不樂意求裴言淵幫忙呢! 但是事已至此,她無可奈何,只好再努力些。 林知雀委屈可憐地低下頭,鬢邊墨發垂落,遮住大半側顏,嬌小肩膀微微聳動,抬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淚。 “你......不許哭?!?/br> 裴言淵深吸一口氣,緩了許久才忍住不甩開這姑娘,警告般命令道。 “嗚嗚,我才沒有!” 林知雀實話實說,悄悄睜開一只眼睛偷瞄著他,小肩膀聳動得更厲害了,尾音都在發顫。 恰在此時,張嬤嬤駕著馬車前來,關切地看著二人,“嘖”了一聲道: “哎呦,公子怎的欺負人家姑娘?快上車吧,車馬顯眼,不宜在侯府附近久留?!?/br> 裴言淵仍是不想答應,責怪地看著張嬤嬤,她卻環視四周,理所當然地攤手。 胡同周圍行人寥寥,忽然多出一輛馬車,十分惹人注目。 盡管裴言昭對他有所松懈,那些眼線亦是如此,但不至于到不管不顧的地步。 再磨蹭下去,確實太過危險,得不償失。 他忍耐地闔上雙眸,骨節緊緊攥在一起,發出“咯吱”脆響,俯視著那團身影,冷若寒冰道: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br> 說罷,他毫不留情地抽回衣袖,不悅地兀自登上馬車。 林知雀心頭一喜,眉頭瞬間舒展,差點歡欣地笑出來。 好在她沒有得意忘形,感激地朝嬤嬤點頭,抹淚跑到馬車前。 * 待到二人坐定,車簾拉緊,張嬤嬤才輕呼一聲,駕著老馬上路。 林知雀雙手放在膝蓋上,坐在與裴言淵相距最遠的對角處,局促地搓著衣料,褐色眼珠不斷轉悠,皆是一言不發。 其實算起來,男女大防,裴言淵是外男,她未與侯爺履行婚約,不宜與他同坐一車。 但事情緊急,她顧不上那么多了,反正以后是一家人,只盼著早些下車。 興許越是心急,越是容易不順利,這一路顛簸搖晃就罷了,還時不時有行人攔路,攤販叱罵,嘈雜得讓人頭疼。 最要命的是,馬車較為破舊,車身好幾處漏風,正好有一處對著她的腰眼。 雖然已經開春,但天氣尚有些涼,涼風嗖嗖倒灌而入,全部吹在她的腰背上,不一會兒就酸痛發麻。 再這樣下去,怕是要難受好幾天。 林知雀想開口反應,但她知道這回是人家幫自己,不想再添麻煩,只能問嬤嬤還要多久。 “挑布料要去南街集市,侯府在北街,約莫還要半個時辰吧?!?/br> 嬤嬤一邊駕車,一邊客氣地回眸看她,淳樸笑道: “姑娘,這馬車有些年頭了,還是夫人的東西。夫人過世后,沒銀錢修繕得太好,只能縫縫補補將就用,您多擔待些?!?/br> 聽了這話,林知雀心尖一酸,慚愧驟然翻涌而來,立刻柔聲道: “哪里的話,真是麻煩嬤嬤了?!?/br> 說著,她心底愈發愧疚,為方才的計較深感抱歉,眨巴著眼睛望著裴言淵,眸光閃爍地錯開目光。 大抵是這家伙冷漠孤傲,總給她似有似無的壓迫,讓她漸漸忘了,他們是同病相憐之人。 她想咬牙忍忍,反正不至于吹壞了,可后腰的疼痛像是時刻提醒她似的,實在是太過折磨。 林知雀用手揉了揉,還是沒有緩解,索性往旁邊挪了挪。 一個風口而已,受不了可以躲開嘛,小事罷了。 但馬車狹小,她剛才只小心翼翼挪了一寸,仍舊能吹到大半身子。 動都動了,干脆全部避開吧。 林知雀拿定主意,心口憋著一口氣,悄無聲息地往旁邊靠去。 她又挪了幾寸,終于完美躲開風口,后腰也舒服多了,終于滿意地彎起唇角,身子向后靠,雙腿放松地搭在一起。 但她剛松了口氣,抬起小腿,忽而碰到了一個人。 “你在干什么?” 裴言淵緩緩掀起眼簾,繃著脊梁,正襟危坐,斜睨著緊貼著他的姑娘,沉聲質問。 自從見了她就頭疼,方才馬車上得閑,他正閉目養神。 不經意睜開眼,卻發現這姑娘竟趁他不備,悄然朝他靠近。 他故作不知,繼續裝睡,她卻得寸進尺,靠得越來越近,甚至把腿抬了起來。 馬車這么小,還拉著車簾無人看見,若想做些不可言喻的事情,實在是太容易了。 這姑娘一步步試探,最終下定決心加速貼近,很難不讓人懷疑。 “???你......你怎么在這兒!” 林知雀猛然回過神,驚詫地循聲回頭,卻差點撞上裴言淵的鼻梁。 二人貼得極近,她的鬢發拂過他的面容,似有似無撩起輕癢,壓抑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她嚇了一跳,緊張得氣息凝滯,視線慌張地掃視,手指扣緊殘破坐墊。 這時候,她才發現是地方太小,剛才只顧著避開風口,一不留神挪到了裴言淵身邊。 抬腿只是為了雙腿交疊,可以更加閑散舒適,未曾想踢了這家伙一腳。 可是......她動作不大,力道就更小了,不可能弄疼他吧? 為什么這家伙眼神幽深得可怕,一副嚴防死守的樣子看著她? 難不成,她還能在馬車內把他吃了嗎? 就算是這個說法,她一個弱女子,該害怕的人是她自己吧...... 這人真是,敏感警惕得讓人難以理解。 他們都快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怎還懷疑安危上的問題? “沒什么,我、我過去就是了?!?/br> 林知雀懶得狡辯,這家伙成日不知想什么,恐怕她解釋了,他還要有一大堆問題。 更何況,今日說到底是他們在幫她,不太好起爭執,不然怎么著都是她沒道理。 盡管如此,她還是不甘地撇撇嘴,心里不斷犯嘀咕。 要不是風吹得實在難受,她才不想靠近這家伙呢。 沒看見剛上車的時候,她坐在最遠的地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