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暢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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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霏霏雨線忽大忽小,拍打在玻璃上,滴答滴答。 陰云天,黃葉地,波上寒煙翠。 車內,木若坐在副駕駛抱著布達給它順毛??諝庀萑氤领o,只有雨聲和狗狗糯糯的哼唧聲。 還有兩人淡淡的呼吸聲。 鄔川修長的手指點了下屏幕。 很長的前奏。 “on a dark desert highway cool wind in my hair, Warm smell of colitas rising up through the air ……” 女孩跟著哼唱起來。 抑揚頓挫。 男人靠在座椅上靜靜闔眼聽著,手指輕輕在大腿上敲著拍子,嘴角泛起一絲笑。 “I thought I heard them say, Wee to the hotel California, such ……” “……some dao remember some dao fet.” “so I called up the captain, Please bring me my wine.” 男人低沉清亮的嗓音,合著細膩的女聲,一主一副,一低一高,相輔相成。 “he said , we haven't had that spirit here since 1969, And still those voices are calling from far away, Wake you up in the middle of the night……” 歷史,罪惡。 你可以隨時結賬,但永遠無法離開。 “美音不錯”,木若笑著夸他。 “我就還差點意思,不美不英的,除了日常對話基本用語,離native speaker 差遠了?!?/br> 男人笑。 “語言只是溝通的工具,能交流就好,花里胡哨的形式主義,該扔就扔?!?/br> “哈哈~” 女孩笑著,問他。 “你小學和中學一直在京都讀的書?” “嗯,大學才離開?!?/br> “哦?!?/br> “你呢?一直在c市?” “不啦,m市?!?/br> 女孩又摸了摸狗,“m市你知道嗎?也是在c省……” “嗯,我知道,c省挺重要的幾個市,近幾年發展不錯,特別是成立不久的經濟技術開發區那邊,治理的很好?!?/br> “你之前的英語老師在英國留學嗎?” “嗯?” 木若不明所以。 男人笑。 “剛聽你的發音,更偏英式?!?/br> “哦,你說這個啊”,木若捂著嘴笑,亮晶晶的眼彎成了月牙。 “大馬,為了上老師的課呀?!?/br> 你媽誒,哥。 她的口音你還不了解? “當時我剛上她的課,真的很不習慣那個發音,別的老師好歹能懂一段,這邊是根本聽不明白?!?/br> “后來纏著老師還有一位英國同學,不停的學,才好了起來?!?/br> “我之前考雅思一直練的美式”,她又笑,“要不剛才怎么說自己不美不英呢?!?/br> 鄔川笑。 “還好后面沒有再染上東南亞的口音,不然再加上自帶的glish,只會更混亂?!?/br> 她問男人。 “你們中學的英語教學應該做的很好吧?我看那些國際學校和直屬子弟校的孩子們,一口漂亮的發音不說,還很地道?!?/br> 她想起了自己當時的狠補慘狀,時間緊急,兩頭都要抓,c市報了叁四萬的班,將近一千一節的課。 現在她還記得自己纏著寫作和口語老師問東問西的場景。 “確實會比一般的學校更有優勢?!?/br> 男人看那只狗,還有抱著狗的手。 “不過還是要看自己?!?/br> 起點站得再高,路走成什么樣。 還是得看自己。 女孩輕笑出聲。 男人的唇也蕩出笑意。 看她。 “你笑什么?” “???沒?!?/br> 明眸皓齒。 “只是突然想起自己以前追著寫作老師到處問的情形?!?/br> 男人舒展眉宇,一副愿聞其詳的樣子。 女孩笑。 “我當時看到一個句子,開始問他,is 能不能換students,還是只能換children.” “結果?” 往事漂浮,女孩嘴中興奮不停。 “結果這個問題不但帶出了instead的副詞屬性和資料中錯用的as well 口語化表達,還扯出了后面對a range of , a series of, a variety of 以及base, basis, foundation寫作用法區別的探討?!?/br> “你研究的很細?!?/br> 木若嘆氣。 “沒法呀,考試蠻,寫作這個東西又不能搞得太死板,只能平時多看多寫多研究?!?/br> “是這樣?!?/br> 男人笑。 “你現在還記得那些內容?” “倒不是,很多沒怎么用的早忘了,只是這個句子的連鎖效應實在印象深刻,還有記到現在的什么種類范圍系列?!?/br> “嗯……和很多固搭,中文層面無法解釋的習慣用法?!?/br> 女孩舉了個例子。 “比如現在已經非常熟悉的什么lay the foundation of ,什么加薪的basis等等?!?/br> 鄔川笑著接過話。 “還有看到混得熟的bro就想問人家一句base在哪兒?!?/br> 女孩咯咯的笑著表示贊同。 又聽他說,“以及調酒的base?!?/br> “gin or vodka.” 嗓音沉沉。 姑娘笑,接過話。 “還有還有,電影用什么base做素材,底板,模型?!?/br> 男人跟上她的思路。 “另一種不太常見的依據,從中文翻譯上講?!?/br> 現在所謂的常識,在當年咿呀學步的開始期,也是需要跨越的大山。 人總是在學習中成長。 兩人話匣子打開了,天南地北,聊得不亦樂乎。 雨還在纏纏綿綿地下著。 鄔川在給女孩講自己高中自學微積分的趣事。 初次接觸,當時某刻他突然腦光一現,帶著些許惡趣味和少年的捉弄。 把復合函數比作一個漂亮的姑娘,根據微分導數和不定積分的不同算法將這兩坨分別戲稱為低級流氓和心機高級流氓。 “哈哈哈哈鵝鵝鵝鵝鵝~~~??!” 木若笑出了鵝叫,彎了腰趴在儀表臺上抱緊了懷中的狗狗笑,直不起身。 看得男人也笑。 “什么?” “姑娘?流氓?” 女孩還在鵝鵝鵝地笑著,背對他的細肩一抽一抽的。 “鄔川真有你的?!?/br> 姑娘笑得停不下來。 “人家不就……” 她笑得肚子疼,話都說不利索了。 鄔川也笑,看著顫抖不停的女孩,想要伸出手去拍拍她的背,卻終于還是沒有。 木若終于緩過來。 卻還是笑。 “人家不就一坨從外到內直接算,一坨湊了微分轉成更基本的函數算嘛?!?/br> “一個直接……”上字說不出口。 女孩笑笑,聳肩會意,繼續。 “一個先深入了解談談心,你這個比喻……” 女孩又開始笑。 “還真挺有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