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漫同人)開局撿到一只名偵探 第419節
“因為雪女大部分時間都住在山上,只有冬季才會從山上下來和男人團聚。而且她的舉止端莊文雅,看起來像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于是村子里開始傳起了流言,說像她這樣美麗高貴的人,怎么會看上出身平凡的獵戶,她一定是山里的妖怪,嫁給他只是為了尋找機會謀害獵戶的性命?!?/br> “謠言愈演愈烈并且很快傳到了男人的耳朵里,起初他并不相信,對此一笑而過。但談論的人越來越多,甚至周圍的鄰居都開始在他出門時竊竊私語。漸漸地,最開始對自己的妻子深信不疑的男人動搖了?!?/br> “他不愿意相信周圍人的話,卻又沒辦法忍住逐漸滋生的懷疑。但他和妻子在結婚之前就約定過,當她離開回到山上的時候,男人不能去找她。時間逐漸過去,終于有一天當那一年的冬季結束,雪女重新回到山上時,再也忍不住的男人悄悄跟了上去?!?/br> 立山麗不知為何,聽到這里心底忽地一緊。 “他剛踏入雪山的范圍,周圍忽然刮起了大風,雪女在風雪中出現在他面前,含著淚說,‘您還是跟過來了,您忘記了答應過我的事情,原來那個信守承諾的你終于還是消失了,我們的緣分已了?!?/br> “男人十分震驚而愧疚,正要慌忙解釋,雪女的身影卻化成了紛飛的雪片跟風一起離開。男人慌慌張張趕回了家里,發現那對雙胞胎中的女孩被她的母親帶走了。之后后悔的男人地數度進山,想要找回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但是就像雪女說的一樣,他們的緣分已盡,他再也沒有在風雪中遇到任何人?!?/br> “……” 外頭的雪場跟著起了一陣大風,下午才堆積到路旁的雪又被風掀起,漫天飛舞,甚至跟著風尾撲到了落地窗上。雪場沿路的路燈穩定散發著光亮,倒是遠處的影子好像被風吹動,隱隱約約地有些像人影,仿佛當年那位獵戶再次趁著風雪走向群山,尋找著自己失去蹤影的妻兒。 一聲冰塊碰撞的輕響從對面傳來,立山麗終于回過神,從窗外收回了視線轉向對面,黑發美人正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室內的燈光下,她背靠著身后紛飛的風雪,面孔清麗至極。她剛講完了一個悵惘的故事,自己卻好像并沒有多少觸動,漂亮的眉眼淡漠又疏離。立山下意識看過去時,甚至恍惚地生出了一點聯想,就好像她面前的人就是故事中那位美麗冷漠的雪女,任由愛人如何在風雪中呼喚,也絕不會再出現在他面前。 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源輝月問,“怎么了?” “沒、沒什么?!绷⑸娇慕O了一下,“就是感覺您故事中的那位雪女,實在有些……” “冷漠?”她輕輕一笑,然后慢悠悠道,“我倒是覺得,雪女真是種天真又單純的妖怪?!?/br> 立山微怔,看著她漫不經心地晃了一下酒杯,纖長眼睫一抬朝她看來。 “她居然真的會相信,人類能夠像初見一樣,永遠不會改變呢?!?/br> 第501章 滑雪場對決(六) 她的語氣好像隨口一說,又好像別有深意。 立山麗沒有聽太明白,遲疑了幾秒,“是指故事中的男人最開始信守承諾,但后來又違背了他們的約定這件事嗎?” “是啊?!?/br> 源輝月纖細的手指轉著酒杯,一手支頤略微偏著頭,視線散漫地落在窗外。她似乎忽然起了談興,“我白天的時候,在雜志上看到了一篇科普文章。上面說近幾年的科學研究發現,人類身體中的基因有百分之八來自于遠古病毒?!?/br> “額,還有這樣的事?”沒習慣大小姐跳躍的思路,她只好含糊地應了一聲。 “挺有意思的不是?”對面的人輕輕笑了一下,“在人類的祖先和病毒幾十上百萬年的斗爭中,他們一邊努力抵抗那些奪取了他們生命的病毒,一邊又不自覺地被病毒所改變。那些所謂的人類內源性逆轉錄病毒逐漸被整合到了人類的基因組里,隨著人類的繁衍代代相傳。你看,就連在物理上,人都沒辦法抵抗其他東西帶來侵蝕?!?/br> 她的聲音慢悠悠拉長,仿佛沾上了玻璃窗外風雪的氣息,“所以人永遠在被周圍的東西改變,環境、際遇、傷痛、仇恨……” 立山心底一跳。 “每一個跟你接觸的人,你經歷的每一件事,無論是愛也好,恨也好,它都在不知不覺地改造和重塑你,就像那些遠古病毒一樣,最終成為你的一部分?!?/br> “……” 窗外的風雪好像嗅到了漸漸改變的氣氛,在窗前轉了彎。立山沉默不語,開始懷疑對面的人是不是察覺了什么。這時黑發美人忽然回頭一笑,幽暗逼人的氣場好像驟然消散了。 “是不是聽起來還挺可怕的?鬼上身一樣?!?/br> “額,是,是吧……” “但也有好的一面。比如說,同樣的,你喜歡的人也會給你帶來影響?;蛘邞撜f因為人本能地會向自己喜歡的東西靠攏,所以喜歡的人留下來的影響可能會更大?!彼龡l斯理地煲起雞湯,“喜歡溫柔的人,自己也會慢慢變得溫柔,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立山茫然地回視她,端著這碗忽然轉折的雞湯,有點找不著北。 “今天白天的時候,你們劇組的人好像在擔心明天的風雪太小拍不出想要的效果,我偶然路過的時候好像聽到立山桑說‘沒關系,總會有辦法的’?” “啊,是有這回事。因為我是做特效化妝的,工作中認識了幾個專門給電影做特效的公司,所以想著如果實在拍不到大雪,也可以試試用后期用特效的方式加上去……” “我記得我的朋友好像提過這句話也是水上桑的口頭禪。每次他焦躁的時候,水上桑都會說這句話來鼓勵他,然后真的找到辦法出來?!痹摧x月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是個很好的人呢?!?/br> “是……” 摸不清她什么意思,立山有點心神不寧,但她說起水上二郎,她不得不跟著回憶起自己的未婚夫,然后心臟像是驀地被燙了一下。 的確是個很好的人,應該說是她遇到的男人中最好的人。認真、踏實、努力、樂觀……她腦海中冒出了一堆好詞堆成的金字塔,每一個詞都能往未婚夫身上倒。 但她張了張嘴之后,又不由得沉默下來,無聲笑了笑。 好人啊,好人有什么用呢,越好的人越不長命。 “所以立山桑也是受到了他的影響吧?” 立山麗緩緩抬頭看向她。 “只不過,人類最有意思的地方在于,所有美好的東西永遠都是留不住的,反而是仇恨和傷痛會刻骨銘心。死去的人留下的影響再深,一受到其他更強大的負面沖擊,也會立即消散?!痹摧x月語氣一轉,“所以我剛剛那段話還沒說完,美好的東西往往都不長久,反而是創傷和仇恨會永遠殘留在靈魂里,它們才是那些和人類的祖先搏斗過的遠古病毒,我說得對嗎?” “……” 立山終于確定,自己的意圖可能的確對面這個人被發現了,而她甚至都想不通自己是怎么被發現的。 靜靜凝視著她,她的神色漸漸變得面無表情。 并沒有察覺到她忽然升起的敵意似的,黑發美人懶洋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別誤會,我這個人對復仇這種事看法其實比較開放?!?/br> 立山麗:“……什么意思?” “簡單來說,我沒打算報警,也沒有提醒任何人的興趣,你隨意?!?/br> “?” “怎么這么傻看著我?” 她怔楞地看著黑發美人一手支著下顎沖她一笑,語氣一轉忽而變得溫柔起來,甚至裹著幾分花花公子式的曖昧,跟調戲小傻子似的。 “小傻子”立山:“……” “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是來勸你的吧?”她眉眼間的笑意霎時間泛濫到了唇角,語氣懶洋洋的,“雖然說這個世界上的確有很多喜歡管閑事的人,但你也要容許有些……嗯,比較懶的人存在,對吧?” 她中間停頓片刻,居然還從“冷酷無情”、“刻薄寡恩”、“見死不救”等一系列負面詞匯中挑出了個被現代語境賦予了萌感的形容詞來形容自己,可謂是十分地不要臉。 “……” 立山此前接觸過的全都是正常人,實在沒和如此喜怒無常的人物打過交道,一時間對方帶給她的壓力居然比那個給她打電話的神秘人還要大。 不,她恍恍惚惚地想到,至少那個神秘人的目的她隱約能夠猜到,但卻完全看不懂坐在自己面前的這位美人到底要干什么。 她語塞半晌,終于憋出一句,“……所以你為什么忽然找我?” “看你可愛,找你聊聊天?!?/br> 對方笑意盈盈地說,開口就是十級的海王風范。 “不過我剛才也沒有說謊,我的確有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朋友以前受到過水上桑的照顧。水上桑四年前的‘自殺’,他一直懷有疑慮。所以才特意拉了我過來,趁著這個你們劇組的人都在的機會,幫他看看情況?!?/br> 立山一驚,“你知道誰是殺死二郎的兇手了?” 對方沖她眨了眨眼睛,含糊而曖昧道,“你們劇組的男主角,演技不怎么樣?!?/br> “!” 立山麗居然有種不太意外的感覺。 將酒杯中最后一點澄澈的酒液喝完,她對面那位在她心中的印象已經成功從清冷美麗的雪女扭轉成幕后大魔王的美人晃了晃杯底的冰塊,輕巧地把玻璃杯放回了桌上。 “不過不用擔心,”她若無其事地說,語氣中還帶著習慣性且敷衍的笑意,“我之后要做什么也不會打攪到立山桑的計劃,就像我剛才說的,你可以隨意,也不用把我方才那番話放在心上?!?/br> 立山麗迷茫地看向她,就見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大概是覺得不早了,一手拉開背后的椅子起了身,輕飄飄留下了最后一句話。 “雖然立山桑你們當初就快結婚了,但婚后變怨侶的情侶也不少。反正人最后總是會變成自己愛的人最討厭的樣子,立山桑只是早了一點,別介意?!?/br> 立山麗:“!” 她猝不及防被人照著她胸口的位置捅了一刀,而兇手輕描淡寫地捅完刀就邁著淡定的腳步離開了,半點沒把她放在心上。她迷茫地坐在座位上,直到那個高跟鞋的腳步聲逐漸離遠,才終于拽回了被她扔在外頭冰天雪地中的靈魂,機械地抬頭。 對面的玻璃窗照出了她模糊的影子,看起來像個正在變異的怪物。 不知道為什么,她忽然想起了剛剛聽到的那個故事。 人的確總會變成自己愛的人最討厭的樣子,就好像故事中最終背棄了約定,最后徹底失去了雪女的獵人。 那么她呢,她也終將徹底失去二郎嗎?連帶著他最后留給她的痕跡一起? . 源輝月走到電梯前時,某個方才客串了調酒師的“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這才閃身出來,“你確定這樣她就會放棄之前的復仇計劃了?” “不確定?!?/br> 仁王雅治挑了一下眉,表情像是在說“你還有不確定的時候”。 “為了愛人而產生的復仇是最難打消的,”邊等著電梯下來,她邊懶洋洋地說,“因為驅使他們行動的除了對仇人的恨意,還有為了愛人犧牲一切的自我感動。那句話怎么說來著,‘誰能阻止少年武士的赴死呢’?!?/br> “……我覺得你這個類比有一點問題?!?/br> 從電梯間的方向恰好能夠將方才那張桌子收入眼底,仁王雅治回頭看去,立山麗纖細的身影依舊僵立在原地。外頭的風雪又起了,明明還隔著一層玻璃窗,但室內的燈光好像也無法將她所在的位置照亮,她依舊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冰天雪地里。 良久,仁王雅治終于收回了視線,“水上前輩以前跟我提起過他的未婚妻,曾經說過她是一個非常溫柔善良的人?!?/br> “很正常,我不是說了嗎,人總是會變的?!?/br> 電梯終于到達一樓,金屬門向兩側緩緩劃開,源輝月淡定地抬腳走了進去。 “所以說仇恨果然就跟你說的遠古病毒一樣,是個能夠將人感染得面目全非的東西啊,水上前輩絕對不希望看到她這樣吧?!?/br> 跟在她身后,仁王不由得生出感慨。然而話音剛落,就見到源輝月回頭古怪地看著他。 “那段瞎話是我現編的,你還真信了?” “哈?” 她的表情頓時變得柔和,甚至還添了一點微妙的慈愛,“你怎么這么天真可愛的,以前沒看出來啊?!?/br> “天真可愛”的仁王雅治:“……” “華國有句話叫做‘人死如燈滅’?!痹摧x月纖長的眼睫一垂,終于懶得偽裝似的,一點百無聊賴式的冷漠終于從她漂亮的臉上浮出來,“死去的人就是徹底消失了,什么影響和痕跡都只是用來自我安慰的。所以自殺也好,復仇也好,全都是活著的人自己的事情,他看不到,也聽不到?!?/br> 第502章 滑雪場對決(七) 因為被源大小姐一番致郁系厥詞傷害了敏感脆弱的心靈——仁王雅治語,仁王影帝把她送到房門口就掉頭跑回樓下繼續去客串調酒師了,說是要讓溫馨的塵世煙火洗滌一番他受到傷害的心。 他剛接的一個新劇本角色就是個調酒師,源輝月權當他是去體驗生活,渾然不將這番控訴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