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在四本虐文里當主角受 第27節
顧淮俞睜眼說瞎話,“看你的樣子應該還喜歡他,為什么要主動跟他分手?是家里人在逼你嗎?” 衛施揚唇自嘲,“無所謂喜歡不喜歡,反正最后總會分手的?!?/br> 顧淮俞皺眉,“你怎么會這么想?” 衛施扭頭看過來,臉上的嘲諷更濃了,“難道不是嗎?這個世界沒有穩固的感情,親情、愛情、友情,沒有一個是能長久的?!?/br> “父母會拋棄孩子,愛侶會成仇人,友情也會隨時背叛?!?/br> 顧淮俞說,“父母是不會拋棄孩子的……” 這話像是激怒了衛施,“如果不會,那你說我媽為什么要拋下我?” 這話不單純只是謊言,里面摻雜了衛施真實的家庭情況,以及真實的情感。 作者有話說: 抽幾個小可愛發紅包。 - 21 第21章 ◎顧淮俞看著淚流滿臉的衛施◎ 衛施仿佛一頭受傷的狼,眼睛發著狠,表情憎惡,聲音卻啞得不像話,“她為了一個男人,為了一個死胎,拋下了自己的兒子?!?/br> 衛施的爸爸在他mama懷孕期間出軌了,出軌對象還是衛mama最好的朋友。 這份jian情無意中被衛mama撞見,直接導致她早產,提前兩個月被推進產房。 孩子沒有活下來,傷心的衛mama在一個月后的下午,當著衛施的面從樓上跳了下來。 那個時候衛施只是一個十歲的孩子,這件事在他心里留下了很大的陰影。 他痛恨自己的父親,痛恨背叛他母親的小三,也恨著輕生自殺的衛mama。 “在她心里一個沒在世上活過一天的孩子?!毙l施一字一頓,說到最后只剩氣音,“分量要比我這個活生生的重?!?/br> “她是生病了?!鳖櫥从峥粗l施,“不是你比不上那個沒有活下來的孩子,她是生病了,生了很嚴重的生理疾病,每天都很痛苦?!?/br> 顧淮俞理解那種感覺,他也曾經經歷過。 在他母親徐方姿生病去世時,在蘇見北那個世界的爸爸mama車禍時,他覺得是自己害死了他們。 因為他是主角。 如果他是一個路人,不用去跟主角攻談戀愛,或許作者就不會給他設置這些悲慘的家庭背景。 有很長一段時間,顧淮俞整晚整晚地睡不著,只要想起他們,他就覺得呼吸不上來。 直到后來,他說服自己不再把他們的死跟作者的設定掛鉤,完全當做命運的無常。 畢竟普通人也會經歷家人生老病死,他不是特殊的那一個。 跟自己和解后,顧淮俞徹底放了下來,但那種感覺有多折磨人,他很清楚。 “痛苦到晚上睡不著,痛苦到吃不出食物的味道,痛苦到不想說話,不想笑?!鳖櫥从岬吐曊f著。 “也痛苦到你在她面前,她已經完全看不見,所以才會跳下去。如果她知道你在房間,她是不會這么做的?!?/br> 人在極度傷心時,會封閉自己,感受不到周遭的一切。 衛施臉上的表情全部僵住,他的神情是那樣彷徨茫然,像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嬰兒被驟然扔到陌生的地方。 心底明明沒有悲傷,嘴唇卻抖個不停,眼眶也蓄滿了淚,不用眨動它就掉了下來。 衛施怔怔地望著顧淮俞,眼底流露著自己都不知道的難過。 他以為自己沒有傷心,也早就不難過了,其實難過壞了。 衛家的狗血故事,衛施不止跟顧淮俞講過,他跟很多人說過,他過往的情人幾乎都從他口中聽過。 即便他不說,整個圈子也都知道,只是那些人從來不在他面前提。 衛施可以用很悲傷的口氣說出這個故事,也可以用戲謔的語氣去調侃它。 每次看他拿自家的丑聞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的形象,去騙少男少女,讓他們心疼他,關心他,又無私地愛著他,身邊的狐朋狗友都笑罵他是畜生。 衛施從不在意這樣的調侃,仿佛真的冷心冷肺,對已故的母親沒有多少記憶跟親情。 這就跟顧淮俞能平和跟謝惟說,他父母出車禍去世了一樣。 不是不在乎,是顧淮俞想要放下,所以他會坦率吐露出來。 他希望自己說一次能放下來一點,而不是一直藏在心里,捂著傷口不敢讓人窺探,以至于別人都小心翼翼地對他。 他想跟自己和解,跟整個世界和解。 衛施不同。 他幾乎是自虐一般,在傷口上一遍一遍撒鹽,不許自己忘記,不許傷口愈合,恨不得鬧得人盡皆知,讓所有人都知道謝家這點破事,讓他父親難堪。 顧淮俞看著眼前這個克制著難過,卻還是淚流不止的少年。 他覺得衛施很可憐,但同時衛施也是可恨的。 他用戲謔人生的方式隱藏自己的執拗,這不僅傷害了自己,還傷害了很多無辜的人。 還得是我啊。 顧淮俞心想,還得是他舍己為人,收服了這個小狗崽子,不至于讓其他人再受傷害。 - 顧淮俞拉起迷茫的衛施,把他牽回了宿舍。 衛施克制住了眼淚,情緒卻沒有恢復,垂喪著腦袋不說話。 但比平時聽話了很多,顧淮俞讓他吃飯,他就吃飯,給他喂水,他就喝一口。 衛施這種情況,顧淮俞自然不能一走了之,他就算想走,劇情線也不讓。 依他看,像衛施這種皮毛光滑的狗崽子,餓個兩頓三頓的壓根不礙事。 衛施沒有任何交談的欲望,一個人坐在地毯上發呆。 顧淮俞的學霸人設不能丟,陪伴衛施的時候拿出一套試卷,開始做題。 放了學,他拎上書包直接去食堂打飯,連自己宿舍都沒來得回。 從包里拿出筆跟草稿紙,顧淮俞將卷子鋪平在小圓桌上,坐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從最后一道大題做起。 這就是學霸樸實無華的做卷風格。 顧淮俞正在審題時,突然膝蓋一重,衛施竟然把腦袋枕了過來。 衛施平躺在顧淮俞腿上,闔著眼睛,眼角的紅痕還沒消下去,雙手交疊放在腹部,看起來有些乖。 顧淮俞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低頭繼續做題。 窗外的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校園內的路燈亮了起來,在玻璃上暈出黃昏微醺般的橘光。 宿舍對面是一片小樹林,經常有學生趁著晚自習的課間偷偷來這里約會。 因此保安會在晚上拿著手電筒來巡邏,目的是為了震懾學生,倒不會真的抓人到保安室。 手電筒是戶外遠程的,光源很強,像探照燈一樣晃進宿舍,照得顧淮俞眼前一黑。 有兩束光正好交錯地打在衛施臉上,人卻沒醒,繼續合著眼。 顧淮俞實在嫌煩,從書包抽出兩本練習冊擋在窗戶上,阻攔了強光的照射。 保安來回照了幾圈,然后才撤退回了保安室。 顧淮俞繼續專心做著題,并沒有發現衛施已經睜開了眼睛。 學校規定學生在校期間要穿著校服,但規定得沒那么死,因此很多人都不愛穿,整個學校只有兩個人守著這條校規。 一個是他班的學霸謝惟,另一個就是顧淮俞。 校服是冬制的,但穿在消瘦的顧淮俞身上并不顯臃腫,他低著頭,漆黑的碎發半垂,虛虛地遮在光潔的額頭。 衛施的視線從顧淮俞的眉眼掠過,用眼睛描摹著他挺秀的鼻梁與柔軟紅潤的唇瓣。 顧淮俞仍舊戴著那副又土又丑的眼鏡,但與上次的嫌棄不同,衛施覺得他這樣也很好看。 察覺顧淮俞的視線有下移的傾向,衛施又閉上了眼睛。 馬上要到上晚自習的時間了,顧淮俞搖了搖衛施,“要上課了?!?/br> 跟普通高中不同,這所學校并不強制學生上晚自習,衛施自然從來不去,但身為好學的顧淮俞從不缺席。 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無論顧淮俞怎么叫他,衛施一直合著眼睛。 顧淮俞當然知道他在裝睡,不過今天正好可以偷懶不去上自習。 歐耶! 衛施聽見顧淮俞很輕地嘆了一口氣,像是無奈似的,之后就沒再叫他,像是放棄上自習了。 這次衛施倒是沒再裝睡,安心下的他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 衛施又做了那個夢。 夢中的他坐在床邊寫作業,床上躺著一個面容憔悴的漂亮女人。 這幾天她的情緒一直不好,總是默默地掉眼淚,有時候他要叫她好幾遍mama,她才肯看他一眼。 衛施做完一道數學題,抬頭看見她的眼淚又掉下來了,熟練地抽出兩張紙,爬上床給她擦眼淚。 “mama?!毙⌒〉男l施無措地抱著她。 她卻沒有回應,閉著眼睛無聲的哭泣,壓抑到極點,單薄的雙肩抖得很厲害。 那天的天氣很好,云層稀薄,露出藍得出奇的天。 日光大片大片透窗拋進室內,將床上的她暈染得幾近半透明。 哭了一會兒她就睡著了,像往常一樣衛施跟著躺在她身邊,縮在她懷里,嗅著她身上的味道也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床旁響起輕微的動靜,衛施迷迷糊糊地醒了。 等他睜開眼睛,就見她光著腳走向陽臺,他不解地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