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敵國暴君寵幸了 第35節
“北齊質子,因為臣弟的緣故至今沒有離開都城,”韓桃慢慢道,“臣弟不想他毒發時是在燕國的疆域里,最后父皇還要來追臣弟的責……求皇兄幫忙?!?/br> “孤早知你是個無情性子,只知攀附,卻也沒想到你倒真是這般無情,”韓武禮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說,“那位北齊質子,待你可不薄啊?!?/br> “他待臣弟好,那是他的事?!?/br> “你覺著孤會幫你?” 韓桃沉默了會兒,開口道:“趙琨一走,臣弟猶如甕中之鱉,只能依附皇兄,除皇兄外,臣弟別無倚靠?!?/br> “你不是想依靠老六嗎?” “東宮太子,只一人耳?!?/br> 他聽著韓武禮低低笑起來,眉目間沾了愉悅之色,就知道自己討好的恰到好處。用韓武禮氣走趙琨,應該是最快最有效的法子了。 接下來他只要故意跟在韓武禮左右,叫趙琨明明白白知道,他擇了這位太子作新靠山,是徹底放棄了與人回北齊的計劃。 他最終起身,隨韓武禮往外走去。 · 幾日過后,韓桃在下朝的時候與趙琨錯身而過,看見趙琨看向他的眼神愈發冰冷駭人。 又過幾日,他故意灌醉了韓武儀,將人帶到了床榻上。 隔著紗織的屏風,韓武儀醉得不省人事,口中吐著渾言,衣物丟了一地,從屏風外看就好像是韓桃挽著衣衫,肆意騎坐在人身上的樣子,叫門外站著的趙琨聽了個真切。 聲音斷斷續續,是與趙琨在一起時從未有過的迎合與激烈,門外趙琨的拳頭一點點攥緊,掐破的手心,血順著指縫蜿蜒滴下。 直至許久后韓桃束起長發,面頰沾著欲色,從門內慢慢地出來。 “質子殿下,怎么有空來我這小小七皇子府?” “——韓桃?!?/br> “殿下怎么還不離開南燕,”韓桃平靜的眼神下涌動著什么,開口卻好像無比諷刺,“不會還在等我和你一起雙宿雙飛吧?!?/br> 趙琨一把攥住他的手。 他低頭,看見趙琨指縫上的血,心漏跳一拍,然而還是用手指一點點掰開那緊緊攥著他不放的手,從懷中拿出藥瓶。 趙琨的手心已經是一片血淋淋,藥粉灑下去的時候,他能感覺到趙琨在一瞬狠狠發顫。 “這是我的選擇,”他眼睛盯著一眨不眨,靜靜看著,“用這副身子換更多我想要的,值得很,其實當初我對你也是這般……趙琨,我的身體有讓你滿意嗎?” “你對誰都這樣說嗎?” “不啊,”韓桃扯了下嘴唇,輕輕道,“我就只對你這樣說?!?/br> 事到如今,韓桃哪句話真,哪句話假,早已叫人分不清了,他想替趙琨包扎傷口,但是找不到紗布。 他只能看著趙琨血淋淋地收回手去,而后用勁一扯,從腰間解下他送出去的那枚青玉佩。 那枚玉佩就從趙琨的手心垂了下來,叮當一聲在他面前露出,那玉質地是極好的,上面鏤空的飛鶴圖案,曾經是韓桃最喜愛的。 “七殿下對每個人都這樣說,那玉佩,也是每個人都送嗎?” 韓桃感覺自己像是笑了一下,但這個笑應該比哭還難看。 “玉佩多的是?!彼f。 “玉佩多的是?”趙琨重復了一遍。 他嗯了一聲。 許久,趙琨好像審視了他許久,他竭盡全力不露痕跡,平靜地看著站在臺階上的趙琨。 “好一個七殿下?!?/br> 趙琨揚起手的時候,他下意識閉上眼。 然而“砰”一聲,那塊玉佩卻被狠狠地砸在地上,隨著撞擊聲,猝然裂為兩半。 碎末飛濺出來,割開韓桃腳背上的皮膚,流出一點血來,他原是光腳站在地上,就披了一件長衫。 好痛。 但應該沒有趙琨痛。 韓桃睜開眼,看見趙琨嘲弄地看著他,最后一眼,像是要牢牢記住他,轉身便大步向外走去。 “此一去不必相送,”趙琨高聲道,“就當趙某識人不清,動錯了心,錯把魚目當珍珠!” 韓桃忍不住深吸一口氣,連著臟腑都開始隱隱作痛,他搭住門框,身子開始發顫。 時候不多了。 他遙遙看著趙琨離開的背影,好像視線都模糊去。 南燕北齊,遙隔千萬里,他只能在此祝送趙琨一路平安,平安歸故里。 · 床榻上的韓武儀醒了, 他撐手起來,破天荒不是一副酒色上頭的模樣,反倒有些發蒙地看著倚在門邊的韓桃。 他道是做了春夢,不然怪哉,自己怎么會出現在韓桃的屋子里。 “你幫我換的衣服???看不出老七你還挺貼心?!?/br> 韓武儀朗聲喊了喊,門邊的人不為所動,待到他踉踉蹌蹌地起身來,想要去喝桌上的水,發現是過夜水就不喝了,他插著腰四處看看,看到韓桃還是倚在門邊一動不動,于是撓著頭走上前去,只瞧見韓桃的手上,正躺著半塊碎了的青玉佩。 “這玉佩有點眼熟啊,還有半塊呢?”他搭上韓桃肩,輕佻地摸了摸人下巴。 韓桃沒有躲,神色黯淡,嗓音沙啞。 “找不到了?!?/br> 第45章 承接君恩 之后韓桃一直待在府中,閉門不出。 或許是因為他身體太弱,又或者是因為這些時日他擔驚受怕,勞心勞力,當他聽見趙琨預備動身的消息傳來時,這副身子已經有些不對勁了。 他的眼睛開始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東西,一開始還好,只是遠處的有些看不清,到后來連著近處的也一片模糊。 偌大的七皇子府邸空空蕩蕩,只剩下他一個人,于是韓桃雇了兩個小廝,每日為他從小門送來三餐,除此外便是整日地待在府中,唯恐他提前毒發的事情被人發現。 一直到他聽說趙琨明日將要離開,京中眾人都要為趙琨送行。 “按理說,這質子大半個月前就該走了,他也真是福大,北齊的老皇帝快要死了,北齊的皇宮竟然連個皇子也找不到,原本誰都瞧不起這個質子,這下好了,全都上趕著巴結?!?/br> 小門外,小廝為他放下食盒,收拾走了中午的碗筷。 “也不知為何,這位七殿下這些時日一直閉門不出?!?/br> 另一個收拾的小廝隨口道:“聽說七殿下與那位質子殿下曾有過過節,大概是不想見吧?!?/br> “只可惜七殿下生得這般風華絕代,卻養成個孤僻性子,我們為他送菜這么多回,竟然是連面也沒見上一回?!?/br> 小門內,韓桃一路摸索著院中墻走過來,聽到了他們的話,兩個小廝還在一旁閑聊,聊的都是京中各類的小道消息。一會兒說李家大姑娘要出嫁,一會兒又說到侍郎家的兒子又去了花樓。 他在門邊等了許久,想再聽點關于趙琨的消息,卻是沒有了。一直到外面沒有聲響了,韓桃才悄悄開了一條門縫,將食盒拿了進來。 趙琨明日就要走了。 他聽到這個消息并不意外,算算也到了時候,韓桃提著食盒,又慢慢摸著墻重新走回院中,孤寂的院中除了他以外再無旁人。 他路過趙琨常翻的那面墻,墻下的燈籠還在那放著,但現在已經無人點燈,就算點了燈也不知該照何人。只一想到從今以后即是永別,韓桃嘆了口氣,卻還是放下食盒來,跪在地上摸索著掏出了火折子。 他與趙琨本就是毫不相交的兩條線,都是因為那年趙琨從韓武儀手中救下了他,使他免受侮辱,如今他還趙琨一命,也是應該。 火折子燃起微弱的光,照亮了韓桃有些昏暗的視野,他伸手想要去點燈籠里的蠟燭,一個不注意燎到了手,又很快地縮了回來。 被火燎過的地方火辣辣地泛著疼,韓桃動作頓了一頓,又試著再去點燃,一連試了五六次,他看不清蠟燭的具體位置,倒是手被燒到了好幾回,握著蠟燭的左手被燎起了幾個小泡,韓桃卻一副渾然不在意的模樣。 直到第七次的時候,火折子終于點上了蠟燭頭,韓桃昏暗的視野里多了第二團光,他望著那兩團光有些怔愣,許久后,還是視若珍寶般地放進了燈籠里。 墻下的那一片就亮堂起來。 韓桃這才提著食盒慢慢進屋去,開始用自己的晚膳。 · 墻角的燈籠一直朦朧照著光,如同為人引路指向一般,成了都城中萬家燈火里的一盞,入了夜的都城街道縱橫,在星星點點的光芒間,鳳簫聲動魚龍舞。 而韓桃卻不知檐上有人身穿夜行衣,身影快速掠過,那人腳尖點過瓦片,懷抱酒壇喝得酩酊大醉,酒氣發散間,卻隱約見到沉寂許久的院墻下,多了一盞久違的燈火。 就像是個無言的約定。 趙琨已經是不知道第幾個晚上望向那處偏僻的府邸了,自從韓桃拒絕與他同去北齊之后,那面墻下的燈籠就沒有再亮起過。 南燕的冬天沒有齊國那般冷,風中混著酒氣,多了幾分大膽意味,既然明日就要離開這座都城,就算放肆一回,又有何妨。 趙琨沉沉看著那盞燈籠,最終還是飛身躍了下來。 · 而屋內,韓桃才收拾了碗筷,燒水太過麻煩,于是他用冷水勉強著擦洗了身子,在擦洗干凈之后,摸索著靠在床榻邊。 他這幾夜已經不在房中點燭了,有光無光對于他的影響都是那般,如今好像是黑夜與他作伴,雖然他總是整修整宿都難入眠。 韓桃系上里衣,心中還在想明日趙琨出城,自己是不是要去閣樓上遙送一下,猛然間聽到窗邊傳來異動聲,他一愣,正要回頭就被人捂住了嘴。 那掌心帶著點冬夜里的冷意,指腹粗糲,粗暴地刮過他的唇瓣。 是誰。 韓桃瞳孔微縮,來不及反抗,隨即像是有一根發帶蒙住了他的眼,眼目所及完全成了一片漆黑,背后那人一下推他去了床榻上。 “砰”一聲,他的膝蓋重重地磕上床沿,他剛想要起來,就又被人摁著脊背再度壓趴下,近乎失明的影響令他忍不住瑟縮,他掙扎著發出聲音。 “是,是誰——趙琨……” “小人是東宮侍衛,奉太子之命,來嘗嘗七殿下的味道?!?/br> 韓桃身子猛然僵住。 背后那人的舌尖狎昵地舔過他的耳垂,嗓音粗獷,完全不是趙琨的聲音?!疤拥钕抡f了,七殿下若能伺候得好小人,凡你所求,他皆能應允?!?/br> 韓桃身子一緊,第一反應便是韓武禮是想借此狠狠羞辱他,他奮力想要掙扎起來,背后那只大掌卻輕輕松松將他摁得更緊。隨即他就感覺裳褲被人一把扒了下來。 伴隨著“啪”的響亮一聲,背后那人用手掌狠狠抽打了他,他低低叫了聲,裸露出的肌膚在寒夜里發顫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