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歲月道果開始成圣 第2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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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意一名赤心,二名山河,取簡單與繁復之意?!?/br> 安樂說道。 圣師端坐大石,微微頷首:“你且全力以赴朝我殺來?!?/br> 話語落下,安樂從大石上飄然而起,握住竹劍青山,氣血與心神交織,眉心之中,劍氣開合,霞光漫漫! 赤心一劍,有風雷于劍尖之上蔓延滋生,四散交織。 樸實無華的一劍,就是如此簡單的往前一遞,卻像是鎖死了周圍的空間,讓人無處躲避。 圣師飲了一口酒,不由一笑,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柄尋常的鐵劍。 握住鐵劍,亦是朝著前方一遞,與安樂的姿勢,動作俱是相同,甚至毫無偏差。 可是,安樂只感覺這一劍,讓他無處躲避,仿佛那一劍已經扎入了他的心口,絞碎他的心臟! 劍尖與劍尖碰撞,安樂只感覺死亡在這一刻,瞬息可以降臨。 當劍氣消弭,被拂散而去后,圣師爽朗的笑聲響起:“不錯的劍意,劍客本就該簡單,遞劍的目的,便是為了殺敵,可你的簡單,還不夠簡單,你所得的小圣令中,曾有一式劍招‘劍氣近’,天地萬物劍氣近,一切皆可為劍,皆可殺敵?!?/br> “繁雜之中蘊藏著簡單,簡單中孕育繁雜,才是真正的道理?!?/br> “赤心山河,該是一種意,而不是區分開來的兩種劍意?!?/br> “你既然掌握簡單的劍道,卻又將劍意分成兩股,那如何談得上是簡單呢?”圣師說道。 安樂聞言,眼眸微微一亮,【萬古奇才】道果微微顫動,讓他的感悟在這一刻,不斷的攀升。 通神劍體似乎有劍氣交織流轉,與所產生的感應相互呼應。 圣師坐在大石上,望著沉浸進入感悟狀態的安樂,那難以記住的面容之上,流露出一抹欣賞之色,似乎對安樂這般稍稍指點就能夠進入如此感悟的天賦,頗為驚訝。 劍氣,劍術,劍意,劍道…… 在意的后面,便是領悟一種道。 但是,實際上世間真正能夠踏足到一條道上的人,著實是太少,修行到了深處,其實便會是尋道的過程。 走尋常人走過的路,是無法走到極致,而道……便是極致。 唯有極致,方能開道。 安樂,有開道的可能性。 赤心山河,這是安樂將兩種劍意緩緩融合在一起的過程,眉心泥丸宮中,心劍在綻放異彩,七彩色的光輝之下,在映照著劍意。 安樂的感悟過程并未持續多久,很快安樂便睜開了眼,眼眸中帶著精亮的光,他繼續詢問圣師,在迎客松前握著竹劍舞劍。 他將自身所掌握的劍術,展現給圣師,向圣師一一的探尋。 圣師俱是能夠給出屬于他的指點,這份指點不是固有的方向,而是一種大方向上的引導,讓安樂能夠自我的感悟出其中的真諦。 從趙黃庭那兒所學的詞牌三劍,安樂也是展示了出來。 圣師點了點頭:“能創出此劍法者,的確有不俗的劍術上的造詣,已經摸到了道的門檻,不過,想要真正開出一條道,卻還差上了一些,頗為可惜?!?/br> “若是在五千年前,應該能夠輕易踏足十境,可如今……自然就難了?!?/br> “不走出一條屬于自身的道,難以踏足十境?!?/br> 圣師輕聲道。 安樂聞言,心頭也是存在些感慨,圣師活了漫長的歲月,自然不需要去欺騙他什么,既然這般說,那老皇叔在五千年前,定然是可以踏足十境的。 可惜,生錯了時代。 “圣師,為何老皇叔在五千年前能踏足十境,而如今反而不能了?”安樂問出了心頭的好奇。 圣師飲了一口老黃酒,壺中的酒已經過半,他看安樂好奇,便開口道:“因為五千年前的中土,龍脈純正且磅礴,與中土皇朝之間的聯系亦是根深蒂固,龍脈強盛,等于說是氣運強盛,自然能反饋于強者,讓強者更加容易破境?!?/br> “上古時代,有人族皇者以九條龍脈鑄就了九座古鼎,聚天地氣運,故而強大的修行者容易誕生,十境、十一境的修行者,并非鳳毛麟角,形成了諸子百家的紛呈亂世,萬年前,那風華絕代的帝皇,結束了諸國亂世,并且自稱帝皇,聚納了九鼎,天門后仙人以長生誘惑帝皇,欲取九鼎入仙界,掠奪人間氣運,那一戰,仙人隕落無數,帝皇也隕去?!?/br> 圣師的話,讓安樂心頭震動,感覺像是一卷磅礴且浩大的畫面,緩緩在他的眼前展開。 “那聚人間氣運的九鼎呢?”安樂聽的入神,不由問道。 “放心,人間氣運還是歸人間,因為我說人間氣運不得入上蒼,上蒼便不敢再取?!?/br> 圣師輕聲道。 “至于那九鼎,則是被破去了鎮壓龍脈的功效,人間龍脈不再被束縛,而那九座古鼎,一座入上蒼,一座入始皇陵寢?!?/br> “上蒼便是仙界的稱呼?!?/br> 安樂聞言,頓時感覺到奇怪,九座古鼎,一座入上蒼,一座入始皇陵寢,那還剩下七座呢? 圣師似乎感應到了安樂疑惑的目光。 那難以銘記的面容,變得愈發的朦朧:“剩余七座,我暫時接管?!?/br> 安樂頓時深吸了一口氣。 腦海中,忽然涌現出了一種不可思議的想法。 七座圣山,難道…… 便擁有七座曾經鎮壓龍脈的古鼎?! 圣師并沒有正面回答安樂的問題,而是繼續說道。 “中土龍脈沒了九鼎鎮壓,自由擴散,雖然誕生的強者數量少了,卻并非沒有,而五千年前爆發了一場大變故,諸多異族首次破入中土,在中土大地肆虐,百姓生靈涂炭,修行者死亡無數,凌亂了整座天下,污濁了龍脈,龍脈氣運被異族分走了些許,從那以后,強者想要破境就愈發的困難……” “龍脈氣運是一種玄之又玄的力量,人間天師府便是走的探尋龍脈氣運之路,誕生一種紫氣金蓮,你的身上,便有千年紫氣金蓮的種子力量?!笔熆聪虬矘?,笑道。 安樂摸了摸丹田氣海,那顆千年份的紫氣金蓮種子,便落在其中,至于如何讓其綻放,安樂暫時未有頭緒。 千年份的紫氣金蓮種子,肯定比二皇子趙培所獲得的那二三百年份的紫氣金蓮要更加難以綻放,所需要的氣運量就大不相同。 圣師說到這兒,便未曾再繼續說,而是以手指輕輕叩動酒壺。 天地間的雨在繼續下,迷蒙了整座扶松山,遮蔽了視線,干擾了感知。 此刻,哪怕是元蒙皇帝親至,以元神探查,怕是都無法破開這份迷蒙的霧氣,感知到山中的情景,聆聽到安樂與圣師的對談。 “既然談到了這兒,我便與你說一說人間那些頂尖的江湖勢力吧,這些勢力,莫要看皇朝當尊,但是,他們任何一座都非省油的燈,你且看那位元蒙皇帝,雖然心有氣魄,可迄今為止,依舊不敢輕易對任何一座江湖勢力動武,為什么?因為沒有把握?!?/br> “天師府的紫氣金蓮以氣運為養料,與氣運息息相關,其實代表的是一種責任,天師府作為人間兩大道門之一,是一個很有魄力的存在,將道門興衰,與人間氣運捆綁,雖是討巧,卻同樣承載了責任?!?/br> “真武觀,沒什么好說,與上蒼相勾連,走的是上蒼的長生之路,真武觀中有真正的飛升者,飛升上蒼,以另類的方式,求得長生,可正是因為踏足了上蒼,才知道那長生并非真正的長生,所以,真武觀飛升的仙人們,才想要打破人間與上蒼的壁壘,回到人間,因為,唯有在人間,他們才是長生?!?/br> “佛門三寺,爛柯、感業與蓮華三寺,彼此之間互不交融,各有各的道,其實,說來你也不陌生,過去、現在、未來便是三寺所修的力量,他們在追尋和掌握歲月的力量?!?/br> “至于劍池宮,劍道宗門,自然是以純粹著稱,鑄劍、練劍便是劍池宮的根本,純粹的劍道方能在遭遇了五千年前大劫的中土大地上,破開十境的壁壘?!?/br> “地獄府……聽其名頭便可知其根本目的與追求,這個世間有上蒼,有人間,可是……并無地獄,無輪回,你興許會問,那世間死去的亡魂去了何處,那便要談及圣山的對手了?!?/br> “可不管怎么說,地獄府的理想很豐滿,可想要真正開地府,開輪回,太難?!?/br> 圣師輕笑著望向安樂,給安樂分析和描述了如今的人間諸多江湖勢力。 從圣師的口中,安樂才明白,這些江湖勢力皆非尋常。 當酒壺中最后一滴老黃酒,被圣師飲盡,圣師的面容上頓時流露出悵然若失之色。 “喝完了?!?/br> 圣師言語中盡數是慨然,更有幾分遺憾。 “我很老了?!?/br> “老到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年歲,很多很多年前,圣山只有一座,我耐不住寂寞,才開始開山,開了第一座山,遂又有第二座山,第三座,第四座……” “每次開山,我都能回到人間走一遭?!?/br> “人老了,就會懷舊?!?/br> 圣師看向安樂說道。 “你請我喝的酒喝完了,該我請你了?!?/br> 圣師那張無法看清楚真正面容的面頰上,流露出一抹笑容,抬起手,屈指一叩。 時間和空間都仿佛凝滯似的。 安樂便見得周圍的一切流轉,圣師帶著他,仿佛在時間中橫渡。 不知不覺,來到一家開在路邊的小酒家,飄灑的酒家旗幟,在細雨中沾染了雨滴,四周生長的青蔥綠草,生機盎然。 圣師親切的拉著安樂對案而坐,呼喊著讓掌柜的上酒菜,所說的話語,很古老,古老到安樂都有些聽不懂。 并不是這個時代的話語。 一壇酒很快端了上來,擺在了桌上,還有切好的一塊水煮的大rou,擺在了安樂的面前。 圣師給安樂倒了一杯酒,酒液以陶碗裝載,清澈可見底。 “請?!?/br> 圣師笑道。 安樂伸出手,然而,手掌卻是直接從碗中穿了過去,像是這碗酒是擺放在過去的歲月中,安樂生在現在,自然難以拿住這碗酒。 圣師笑了笑,喝不到便喝不到,真正能夠陪他喝這杯酒的,太少了。 他能帶安樂來這走一遭,亦是因為安樂入得了他的眼。 “這是很久很久以的一間小酒家,那時候,我第一次下山,便在這酒家中吃酒吃rou,那是我記憶最為深刻的時候,我才明白,原來人間煙火,這般美好?!?/br> 圣師喝起了酒,吃起了rou,自顧自,未曾理會那不服氣的想要抓住那酒杯卻不得的安樂。 “吃完這頓酒rou,你我的對談便算是結束了?!?/br> “每一次對談,都是我回到人間,回到記憶中的地方,喝酒吃rou的日子,人間煙火,最撫人心,一頓酒一頓rou,時刻讓我銘記,我還是人,讓我不會迷失?!?/br> “安樂,李幼安與我對談,我給他留了三縷劍氣作為贈禮,他的天賦確實不錯,未來定然能踏足十境,他悟了過去與現在,可是,在如今這個時代,十境便是他的極限了,因為他悟得過去與現在,還差了一些?!?/br> “這頓酒rou結束,你我對談便結束,所以,我也會送你一場贈禮,這是規矩?!?/br> 圣師笑著說道。 “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問你一個問題?!?/br> 安樂滿頭大汗,眼眸中閃爍著不屈,依舊在嘗試著抓那擺在桌子上的一碗酒。 明明酒就在那里,明明周圍的畫面,與現實無異,可是他就是無法抓住那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