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欲燃 第1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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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贏不會承認自己的嫉妒,他嫉妒那個男人頂著蕭沁瓷未婚夫的名頭,可以正大光明地同她往來、尋她說話,每個人都說李涿如何對蕭沁瓷好、待她百依百順,他們會是人人稱羨的一對。 而李贏不承認自己會嫉妒那樣?一個處處不如他的男人,他不過?是晚了一步,在?見到蕭沁瓷時她已經成了別人的未婚妻。 不過?沒關系,他想要的,搶過?來就好了,沒有人能違逆他的心意。 “他不敢進來,看著孤抱著他的未婚妻,他卻什么也做不了、不敢做,這就是你的未婚夫,怯懦、膽小、一無是處?!崩钰A抱著蕭沁瓷,隔著衣衫也仿佛能觸到她微涼的肌膚。 他從來就看不起他的幾個弟弟,他們也不值得讓他看進眼里,遑論讓他感?受到威脅。 李涿是個意外。 但那威脅也不是源于他本身,而是為著蕭沁瓷。 “在?孤面前,他什么也不是?!钡降走€是在?乎蕭沁瓷的話,他故意道。 蕭沁瓷試圖絞動?手腕,從他的掌中脫離,但李贏握得緊,肌膚在?摩擦間有曖昧細音。 “放開——” 李贏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倘若他敢就這樣?鬧開,孤還能高看他一眼,”李贏輕蔑一笑,道,“可他做了什么?他就只能這樣?看著,然?后裝作若無其事地逃開。他不敢同孤爭,便連面對這件事的勇氣都沒有,最?后甚至只能找蕭隨瑛過?來?!?/br> 在?這種境況下聽到兄長的名字讓蕭沁瓷覺得難堪,她也是這個時候方才知曉,蕭隨瑛竟然?是李涿找來的。 “阿兄?”她一時顧不了許多,急切地問,“阿兄是李涿找來的?他同我哥哥說了什么?” 蕭沁瓷對在?乎和不在?乎的人確實不一樣?。被李涿撞見,蕭沁瓷先想的是不是李贏故意的,而蕭隨瑛可能知道此事卻會讓她緊張。 “你就這么怕被你兄長知曉你同孤在?一處?”李贏知曉她的弱點,故意道,“那你的未婚夫又是如何做的呢?他分明看見了,自己不敢出頭,卻轉而找了你兄長來試探孤對此的反應,他難道沒有想過?你的處境嗎?” 李涿這一招借刀殺人用得好,他無論怎么做都是錯的,索性什么也不做。 他是在?借此來逼迫蕭沁瓷,又給?了她選擇的余地。 而李贏不會給?蕭沁瓷選擇的機會,他只問:“阿瓷,你會喜歡這樣?的男人?” “那又如何?”蕭沁瓷緊著腰,感?受到了某種熱切,她故作冷淡,試圖澆熄李贏的熱望,“我更不會喜歡強迫我的男人?!?/br> 李贏又能比李涿好到哪里去,不過?是半斤八兩罷了。 他們之間從一開始就始于一場強迫,蕭沁瓷不能拒絕,可這也不代表她是心甘情愿。 李贏根本沒有被激怒,他對此想得很清楚,不強迫,他根本沒有辦法得到蕭沁瓷。 她的身份、迫近的婚期,根本容不得李贏再去細細籌謀,他也沒有那個耐心去等待,在?等待的途中還得忍受李涿的接近。 因?此他選擇了最?快的方式。 “那又如何?”李贏重復了她的話,“你如今是同我在?一起,我只看重結果?,至于手段,并不重要?!?/br> 蕭沁瓷當然?認清楚了局勢,也同樣?將?他的不擇手段看得清楚。 對峙是沒有用的,她更關心的是另一件事。 “是,殿下只關心結果?,如今你得到你想要的了,”蕭沁瓷字字泠然?,無心再和他糾纏,“你滿意了?” 滿意? 不,李贏絕不會滿意,只要蕭沁瓷一日還是旁人的未婚妻,一日不喜歡他,他就絕不會滿意。 遑論蕭沁瓷根本不在?乎他。 “所?以六殿下到底同我兄長說了什么?”蕭沁瓷問的、關心的也只是這個。 李贏緩緩道:“他同你兄長說,你冒犯了孤,要替你向孤賠罪,要孤不要怪罪于你?!?/br> 蕭沁瓷松了一口?氣。 她仔細回想蕭隨瑛來時的神情,并無氣憤難堪,又思及方才聽到的談話,心下漸漸勾勒出事情的來龍去脈,李涿應該并未明言,否則蕭隨瑛就不會是那個反應了,但他會不會對蕭隨瑛暗示了什么? 而李贏還不肯放過?她。 他覆在?蕭沁瓷耳邊輕聲說:“他該同你兄長細細道來,你是如何冒犯孤的?!?/br> 蕭沁瓷生出點不好的預感?。 李贏握著她的手同她相貼,要她十指在?自己身后交扣。 他刻意放緩了語調,把聲音都送進蕭沁瓷耳里:“他有說你是如何主動?纏上來抱著孤不放的嗎?” 蕭沁瓷敵不過?他的力道,雙手都被緊緊裹在?他掌心。 “你抓著孤的衣襟不放,指甲都掐進了孤的rou里?!崩钰A捉了她的手描過?衣前,刻意讓她進去摸到被她掐出來的半月紅痕。 指下是堅硬的rou,描過?肩臂輪廓時隨吐息起伏。 蕭沁瓷蜷起指尖,不肯再碰。 “殿——李贏!”蕭沁瓷被鎖得密不透風,唯有聲音能被她自己掌控,“放開?!?/br> 而李贏不聽她的氣急敗壞,兀自說著,嗓音已帶了喘,沉得讓人毛骨悚然?。 “你還磨著孤的膝,孤幾次都讓你輕點,你卻不聽?!?/br> 蕭沁瓷面上緋色漸透。 她還那樣?年輕,面皮薄很正常,對情愛的認知全停留在?紙上談兵,僅有的一點經驗也是來自身前人。 而李贏從未給?過?她循序漸進的機會,他從一開始帶給?蕭沁瓷的就是肆虐的風雨,掠奪她的全部,全無溫柔轉圜的余地。 但他同時也還保留著一點君子做派,許是顧忌著到底名不正言不順,又或許是因?著蕭沁瓷年紀小,他自始至終都還克制,鮮有如今日這般的失控。 的確是失控。 蕭沁瓷從他手上的力道、惡劣的言語和故作冷淡的表情中能看出來。 但她沒有安撫李贏的打算,這原本就是她故意的。 “閉嘴——”蕭沁瓷咬著牙,苦于雙手都被束縛,否則她便能騰出手來去堵李贏開合的薄唇。 “不想聽了?”李贏看她眼底生春波,心中郁氣終于一點點掃去,“你冒犯孤的時候可不是如今這樣?的?!?/br> 蕭沁瓷鮮少有這般狼狽的時候。 李贏從前逼迫她時也會尊重她,還會哄著她,他深諳人性的弱點,似蕭沁瓷這般從小嬌養的貴女?,根本吃不得一點苦,更受不了半分委屈。 他可以用無上權勢去逼迫她,但遠不如誘惑她來得更好。蕭沁瓷還那樣?年輕,根本談不上什么堅定心性,在?威逼利誘下很容易屈服。 蕭沁瓷自己也知道這點,她要和想和儲君相抗無異于癡人說夢??蛇@不代表她會一味順從。 感?情中的較量就像是水火難溶,此消彼長。 蕭沁瓷比儲君矮上許多,踮腳時才能堪堪夠上他肩,她側目試圖找出他的破綻,看到隨他動?作微微敞開的領口?,露出半點鮮紅。 她索性不再掙扎,仰臉看他:“冒犯,怎樣?的冒犯?” 蕭沁瓷唇邊掀起的弧度微冷,她倏地踮腳微微貼近,吐息溫熱,又在?趁李贏不備時狠狠撞在?他下頜。 “嘶——” 李贏不察她會有這樣?兩敗俱傷的舉動?,下意識松開她,蕭沁瓷就趁著這個機會迅速退開。 她額角同樣?紅了一塊,格外明顯。蕭沁瓷以手撫額,在?觸及時感?覺到了疼痛。 “你自找的?!彼€要惡人先告狀。 李贏被氣笑了。 下頜處殘著隱痛,但對李贏來說并不算嚴重,連皮都未曾破,甚至算不得輕傷,倒是蕭沁瓷或許傷得還比他嚴重些。 她對自己難道沒有個清楚的認知嗎? “過?來?!崩钰A沉聲道。 蕭沁瓷仍是警覺地看著他,她從未主動?接近過?李贏,遑論是在?這種時候。倘若不是在?太子的歸山居,她知曉自己無路可逃,便是立時轉身逃出這扇門也能做出來。 “過?來我看看你額上的傷?!崩钰A道。 他就是這般倨傲,分明能自己過?去的事,他卻非要蕭沁瓷主動?接近。 “——不要?!笔捛叽扇允菗?,上挑的一雙眼許是因?為方才的疼痛還隱有水光,眼神如鹿,有不自知的天真膽怯。 殊不知她這樣?只會讓人更想狠狠欺負她。 “你現在?過?來,孤保證什么也不做,”李贏語帶威脅,“要是你再不聽話,孤可就不能保證了——” 蕭沁瓷又在?咬唇,李贏眼神隨她的舉動?愈發幽深。 僵持半晌,蕭沁瓷到底還是不情不愿地過?來了。 只是李贏一接近她便想躲,他看她一眼她就老實了。 “手放下來?!?/br> 蕭沁瓷還捂著自己被撞痛的地方。 “痛?!彼畔率?,低低說了一聲。 “你還知道痛?”李贏半點不會心疼,這都是她自找的,但瞥見蕭沁瓷額角紅腫時又忍不住皺起眉。 蕭沁瓷皮薄,稍稍一磕碰便容易有青紫,他平素都不敢使力,她對自己倒是狠。 那就別想讓旁人來心疼她。 李贏擰眉,輕輕觸著紅腫邊緣,便見蕭沁瓷下意識一縮,又在?叫疼,卻是不敢躲,可憐得緊。 “對自己都這樣?狠?!彼掃@樣?說,但已經輕輕往傷處吹了兩下,做完之后才覺出自己舉動?的不妥,又掩飾性地拉她過?去坐下,找了消腫清涼的藥膏出來。 “還不是怪你?!彼D身之后蕭沁瓷才敢小聲嘀咕。 被耳聰的李贏捕捉到,回頭幽幽一瞥,蕭沁瓷立時裝作什么也沒有說過?那樣?不敢看他。 李贏懶得和她計較。 藥膏被抹在?傷處,那陣火急火燎的疼痛漸漸散去,蕭沁瓷后知后覺地想起還未看過?自己傷處,這樣?疼,還不知表現出來是何樣?,她不會毀容吧? 她是易留疤的體質,幼時蕭瑜不知輕重傷了她,手背上一條只破了皮滲出點血珠的細小傷口?至今也還能看出淡淡的白?印,不過?因?著她膚白?,不細看找不出來。 蕭沁瓷生出后怕,傷在?額上,要是真留了疤—— 她開始在?房中找鏡子。 李贏正給?她上藥,她頭一動?藥膏便糊了,李贏固定住她臉,低聲喝斥:“別動??!?/br> 又覺得語氣嚴厲了些,“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