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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榻上鷹(宮廷NPH)在線閱讀 - 04副官

04副官

    阿木哈真離開時雖然爽快,但跨坐在馬背之上后,才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些異樣——似乎比之前更為敏感了。

    她常年騎馬,有時還不配馬鞍,大腿內側早被磨出一層薄繭。她自覺是馬上老將,可是此時,她竟然覺得胯下被稱作“花核”的地方,隨著馬的顛動,那處地方輕輕摩擦著貼身皮革,竟有幾分酥癢,還有一些潮意?

    當真是怪事……

    那種酥癢感并不舒服,就好像撒了尿沒擦干凈襠部一般,黏黏糊糊的,不過,阿木哈真努力忽略自己身體的異常,夾緊了馬背。因為早上多了這節“女子課”,她已經耽誤了校場的點兵,可不能把早練也給耽誤了!

    從私帳到軍營,有約莫十里路程,阿木哈真一邊策馬狂奔,一邊思量方才的見聞。在最開始,她與蘇云辭兜圈子似得問“畫舫”的事情,有部分原因是她當真沒有見過畫舫,很是好奇,但另一方面,則是在試探大梁的水路圖景——水道在蘇云辭的描述下,似乎極開闊,能同時容納十條畫舫并排而行,每條畫舫縱橫堪比一棟房。

    她想象十棟梁地樓房并排在水面上游動,而這條極寬極闊的水道蜿蜒向前,奔流入海,是怎樣一種壯美情景!她又想這十條畫舫,若裝載的不是纖弱嬌媚的瘦馬,而是絲綢綾羅,或者更為寶貴的黑煤金鐵……

    大梁大梁,當真是個紈绔高粱地??!

    至于那些被稱作“瘦馬”的女子,地位雖說卑下,但與她們交游的花費極高,能受得起這么高昂的花銷的男人,大概有兩種:在這條交錯縱橫的水路上靠倒買倒賣賺得盆滿缽滿的富饒商人們,以及他們巴結的對象——達官顯貴,甚至于軍機重臣。

    “不知能否繞開蘇云辭,去問問那個嬤嬤……”阿木哈真只恨自己在學習語言方面,沒有什么精絕天賦。

    然后她想到蘇云辭,這個譯人也有些可疑。在大原與大梁之間的譯人也可分兩種:一種是在兩國邊地生活的居民,這類譯人因為兩地都有親人,故而打小就開始兩語兼學兼說,兩語也都是他們的母語。又由于大梁和大原并非完全的親厚盟友關系,邊地之間常有沖突試探,并不安定,因此那些兩邊掙扎的居民,是不可能擁有這種文辭優美、修飾恰當的語言水平的。

    另一種,則是因為外交需要,在大梁學堂內學習的高級官員。比如明璟,他大原語說得流暢又優美,然而與他隨行的另一位官員就不如他,常有磕絆,交流起來還總是需要對方重復好幾遍,據說是一年前才開始學習的初學者。

    那這位蘇云辭……他若是高官,又如何能忍受被她這么作弄的?鴇母也說,他未曾去過她的畫舫。但是,蘇云辭身上的絲綢衣料輕軟爽滑,她細看過上面的竹葉,是用很細的絲線刺繡上去的,精美非凡。

    這個人,到底是什么來頭?

    不知不覺間,開闊草場與天空的交線處浮出幾座巨型白布,倘若梁人看見,大概會以為是以草場為海的巨輪上張掛的風帆。

    這是軍營的圍擋,用以掩人耳目,阻止外界窺探。

    阿木哈真輕車熟路得找到圍擋之間的豁口,豁口處有左右各十位兵丁看守,她畢竟是兵馬大元帥的獨生貴女,又是軍營的???,那些兵丁很恭敬得升起柵欄,放阿木哈真踏馬而入。

    她來不及放馬去馬廄吃草料,徑直打馬奔去校場,果真遲了一些,遠遠能聽到兵卒整齊劃一的喊號聲。校場最高處有一座看臺,看臺上的男子舉著一枚圓筒狀精致小巧的玻璃遠鏡,遙看著臺下數千名兵卒,他就是阿木哈真的父親鐵托。

    鐵托覷見遠處有疾行奔馬,便移動遠鏡,發現是自己的女兒,笑了起來,把遠鏡遞給旁邊的少年郎:“子頤賢侄,你看看,這就是我的女兒,阿木哈真?!?/br>
    少年接過遠鏡,學著鐵托的模樣,左手輕輕托著鏡筒,右手旋轉調整焦距,左眼瞇起,右眼趨近那個小孔,感嘆著:“這東西真是巧妙?!?/br>
    焦點終于對準了跑動的阿木哈真,在視線從模糊變作清晰的那一刻,陳子頤面色赤紅,篤定得對鐵托道:“叔叔,我見過您的女兒?!?/br>
    “哦?是在哪里?”

    “昨天有個女子的生辰宴,她也去了。她……她是那里最美麗的女孩?!币彩撬松娺^的,最美麗的女孩。

    單目視物極易疲憊,陳子頤卻緊緊盯住那個移動的身影,眼睛眨也不敢眨,似乎在害怕自己只要眨動眼睛,那位少女就像泡沫一般消失了。

    陳子頤看見女孩像鷂鷹般從馬背上躍下,又如羚羊般靈巧得奔跑著,女子跑得很快,她小口喘著氣,被皮革裹住的胸脯上下起伏。他調著焦點,看著女孩上了哨樓,那張俏麗的面容原本還有些模糊,之后越來越近,最后似乎伸手就能觸碰到——

    “你在看什么?這是什么?”調皮的女音似乎就貼在他的耳邊。

    “??!”陳子頤這才發現,自己窺視的對象此刻的確就站在他的面前!

    面紅心跳之間,陳子頤差點將手中的遠鏡跌落,好在阿木哈真搶過了它,學著他剛才的模樣,瞇著眼睛向小孔看去,探視口則對準了陳子頤,發現他正在緊張得吞咽口水。

    “哦!你在偷看我!不過這東西倒是個好東西,現在歸我了?!?/br>
    陳子頤想要解釋,卻見阿木哈真已經把注意力轉向了身邊的鐵托,她單膝跪地,雙手交叉在前胸,向鐵托行了一個軍伍禮:“大元帥,屬下來遲,請元帥責罰!”

    他從未見過如此颯爽如風的女人。

    “千戶請起,待早練結束,去做十個沖刺?!?/br>
    沖刺是一種騎兵的進攻姿勢,騎者騎在馬背上,手執一根尖矛,對準路邊安置的草靶子,要在馬匹奔跑的情況下,把尖矛插進靶子中心的圓環內,貫穿之后再拔出,這便是一個沖刺。這個姿勢,需要騎手與馬匹配合恰當,也需要騎手有極大的臂力,否則若尖矛插進草靶,騎手卻拔不出來,而此刻馬還不管不顧向前跑,就很容易丟了性命。

    阿木哈真心浮氣躁,只聽到要做十個沖刺,就轉身要去尋她的戰馬,鐵托只好嘆氣阻止:“千戶!我說了,是早練之后!”

    “好的元帥!”

    “過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陳子頤,從現在開始,他就是你的副官了。陳子頤,這位是千戶長阿木哈真,也是我的女兒,你們認識一下?!?/br>
    阿木哈真站到陳子頤的面前,伸出手來,笑道:“副官你好,請多指教?!?/br>
    陳子頤有些靦腆得回握那只手,卻發現阿木哈真在暗中用勁——大原的握手禮可不是簡單地握一下就了事,握手雙方會進行角力,彼此發力,直到一方疼痛難耐松手,以示臣服。

    如此捏握住一個少女的手,對陳子頤來說還是第一次,況且他對這個少女還有些非分之想,于是即使吃痛,也不想松手,何況他雖然比阿木哈真還要小幾個月,但男女在成熟之后力氣本就有差異,女孩子這點力氣對他來說其實不太夠用。

    陳子頤害怕弄疼了女孩,又擔心自己如果不作回應會惹惱對方,于是控制著自己的力度,在一個恰當的時機裝作疼痛得悶哼起來:“好疼好疼,請長官饒過屬下!”

    阿木哈真滿意得松開手,雖然少年控制了力度,她的手還是被握得赤紅,有種火辣的灼燒感,不過因為那句求饒,她心里暢快極了,臉上也不禁浮出一抹笑意。

    陳子頤近乎貪婪得看著她的笑顏,也跟著笑了起來,他眉眼俊美,又有幾分稚氣,如此表情有些憨傻,像一只金毛大犬。

    “你笑什么呢?”

    “回長官,看到長官,屬下高興,所以笑了!”

    阿木哈真卻瞪了他一眼,環顧四周都是親信,便向鐵托抱怨道:“父親,你怎么就給我配了這種沒骨氣的副官?而且他是平昌侯的兒子吧?你不是和那個人不怎么對付嗎?”

    陳子頤有些驚訝,他的所言所語都是出自本心,并不是什么討好別人的甜言蜜語,再者他也沒接觸過別的女孩兒,不知道什么叫討女兒歡心的甜言蜜語。他母親雖是娼妓,卻也是被貶為賤籍的官家女,心高氣傲,并不會討男人歡心,是運氣好,被平昌侯買了開苞,云雨幾次就懷了他,才入了平昌侯的宅門,但因為太過孤傲,并不被他父親喜歡,冷落在一邊。這女人待自己兒子也很嚴苛,小時候常常因為他背不出書又打又罵的。

    不過,陳子頤對母親很愛重,知道這是母親在刻意培養他,不想讓他像那些蜜罐里泡大的大梁貴族子弟一般墮落。反而是那個身份尊貴的父親,于他而言更像陌路。

    陳子頤站在阿木哈真身后,有些委屈,卻不敢辯白。

    鐵托對他投來寬慰目光:“木木,子頤是可信之人?!?/br>
    阿木哈真卻不相信,她反問道:“怎么可信,又如何能信?”

    鐵托大笑:“女兒警惕一些也好,至于如何可信,正所謂日久見人心,木木可自行試探,這種事情就不需要為父來教了吧?子頤初次來營,你帶他到處走走,去遠些的地方也是可以的?!?/br>
    阿木哈真不情不愿得領下命令,對身后的陳子頤道:“喂,你剛才偷窺我,看到了我的馬吧?幫我把它牽過來,你自己再備一匹,我帶你去四處轉轉?!?/br>
    陳子頤恭順得答應了,其實他目光一直放在少女身上,對那匹白馬只有大概印象,不過少女的命令,即使是天涯海角,他也要找。

    阿木哈真抱拳看著陳子頤的背影,面色沉靜:“父親,這個人也會說大梁官話對吧?”

    “哦,你想用他?剛才不是覺得他不可信嗎?”鐵托又大笑起來。

    阿木哈真聳了聳肩:“所以啊,試探從剛才就已經開始了。不過父親,你說帶他去遠一些的地方走走,難不成是說……天雪池?”

    天雪池是大原帝都一處水源地,是軍營眾人的飲水來源,周圍設了十余個哨點,有哨兵輪流蹲守,以避免發生有人投毒或者污染水源的情況。

    不過即便有重兵看守,但帶一個不知底細的人過去,會不會有些冒進了?

    此時陳子頤已牽著她的小白龍到了哨樓底下,他另外還牽了一匹油亮的黑馬,竟然是小白龍的相好,叫做黑云的一匹公馬!她的小白龍本就脾氣很差,對人愛答不理,不喜歡被陌生人牽著,她讓陳子頤去找它,是存了要戲弄他的心思,卻沒想到他竟然做到了,而且那匹賤馬還乖順得低著頭,去舔他的手,竟然待他如第二個主人?

    至于那匹黑云,是匹未騸的公馬(閹割),公馬性情暴躁,發情時燥烈異常,很是不馴,因此能被用作騎射的公馬多是騸馬。這個陳子頤,是如何馴服這匹種馬的?

    阿木哈真目光愈發沉凝:她倒要看看,這個陳子頤究竟是何許人也。

    小劇場:

    黑云os:我也不知道,我當時看中了一匹馬妹子,剛想跨上去,這小子就出現了,還跑過來拽我的命根子,我當時害怕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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