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迢仙途 第4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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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鴻軒瞇著眼看賀捷,又轉眸看芷月與元華,元華正盯著他,嘴角似笑非笑,以他那高傲姿態似是不屑于與項鴻軒多言,眼神里更是有秋后算賬的意味。 項鴻軒嗤笑一聲,又倚回憑幾,見他不再多言,眾人只當沒有發生過,繼續注視著元華與芷月攜手上天道碑前。 他緊緊攥著拳頭,盯著芷月背影,目中氣憤不假掩蓋,似再說——芷月,我給你機會了,是你不把握。 直至芷月與元華走到天道碑前,禮官又唱。 “今日行合籍之禮,上表天聽,下告九幽,此生伴道而行,明道心,敬大道,得天道賜福?!?/br> “天道碑刻道號,從此入我葉家譜,是我葉家氏,共享葉家之氣運?!?/br> “敬!” 芷月上前半步,同元華一起,共同施展秘法,向天道碑射去一道光華,光華附在天道碑上,其上銘刻之印紛紛亮起,好似葉家及天陽仙宗歷代祖師在見證這一場合…… 突然,天道碑上閃過一道血光,就像一柄利刃斜劃過碑身。 傳聞中天劫不崩、地動不倒的天道碑竟被分成兩半,上一半沿著刀口向下滑去。 這一刻,所有觀禮者都站了起來,面色俱是深重,眼前的一幕似乎再說,天道碑寧愿自毀也不會同意這一儀式。 “怎么會?!”天陽仙宗長老一瞬亂了,“天道碑怎么會自斷,這,這出了什么事?” 芷月驚愕,怎么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一幕,她下意識看向人群中的賀捷,賀捷皺著眉,眸中閃過一絲冷意。 他低下頭,而這時元華抬頭轉眸,身上氣焰橫掃過整片區域,原本的混亂被強行壓制下來,元華笑道,“怎么了諸位,不過是天道碑斷了,我等修行者本就是逆天而行,還怕此物不認可嗎?!” 他一聲呵聲,驚住了所有人,氣勢按在那,即使有些人對他的態度很是不爽,卻也不能多說什么。 招凝目光從斷裂的天道碑上挪到項鴻軒身上,他正低著頭自斟一杯酒,不一會兒詭異的呵呵笑出了聲,原本寂靜之處突然有了聲響,以致于氣氛突然便的詭異。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他身上,他猛地咽下一口酒,轉而砸在案桌上,在酒杯崩裂中,項鴻軒站起來。 “逆天而行?你也說的出口?!彼蠛鹊?,“你們天陽仙宗和葉家所謂的逆天而行,就是與地魔勾結,將修真者變成聽話的傀儡!” 這一語驚呆所有人,元華向前大站一步,呵道,“項鴻軒,你放肆!” 項鴻軒嗤笑道,“放肆?!我項鴻軒自出生以來就不屑于說一句謊話!” “炎州與陽州之亂已經持續了兩百年了,起初我以為是紫焰宗之前那群混賬所致,可紫焰宗已經被我親手一分為二了,可是就算這樣又能怎樣,合并后的熾陽修真界可好過一點!” “項鴻軒,你到底想說什么?!”天陽仙宗長老大喝。 項鴻軒理都不理他,“我是想告訴諸位,這熾陽之亂,與你天陽仙宗和葉家脫不了干系!我就問你們一句,葉天驕當真是百年前坐化的了嗎!” 這一質問,震得整片區域都駭住不動,不少人心中不解,葉楓當年魂燈熄滅可是當初他傳出來的,就是他當年大鬧天陽大殿的時候,而且葉楓的確已經三千年沒有出來了。 招凝微靠在憑幾上,這段時間,她去過一探陽神境,剛踏入,青木就熱情的迎了上來,當問及葉楓之時,青木告罪,說未看管好,葉楓在百年囚禁之下,終于忍受不住,鋌而走險,自碎了識海屏障,接引天魔附身,然而以其心性如何能抗住天魔之惑,尚未撐過三刻,就淪為魔物。 青木恐天魔禍亂陽神境,平白讓它因果加身,直接用本體鎮壓了魔物。 招凝在九層青木試煉塔第八層看到了它,已經不成人形,模樣畸形,如同血尸,可是當喚它名字的時候,它還有反應,并徑直沖來。 葉楓前半生在九州叱咤風云,后半生不惜一切代價只為天命口封,一聲稱呼成了他心中執念。 可恨亦可悲之人。 而今項鴻軒再這般提,說明他其實對真相仍舊知七疑三,不過,這般也好,這場質問終究要起的,是誰開始并不重要。 “莫源宗主,你以為當初闖入你墨陽仙宗的是誰,是我炎州鬼巖城?”項鴻軒忽然轉身問墨陽仙宗宗主。 乍然被這般提及,又說起當年禍亂,墨陽仙宗宗主神色很是不好,“不是你炎州鬼巖城的鬼炎使,照你說的,難不成還是天陽仙宗偽裝的不成?!” “偽裝?!他們何須偽裝?!他們只要借助地魔之識,將人變成地魔傀儡,想讓他們做何便做何?!”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在座一眾人宛若當年聽聞昆虛魔亂或經歷昆虛魔亂一般。 紀岫無法忍受,除去極劍宗后來立宗,其余昆虛宗門對“魔”這一字極其敏感,皆站起來質問道。 “項宗主,有些話不可以亂說,即便地魔不是天魔,一旦出現,那也是大亂九州之大事!” “項鴻軒!”天陽仙宗長老呵道,他已是氣急之狀,整個人似在發抖,“當年你說我天陽仙宗代宗主已然入魔,代宗主念你故友,讓你一試,你直接打碎她命魂,都不曾找到魔之蹤跡。而今,你又想再鬧一場嗎?!我告訴你,不要以為你現在是紫焰宗宗主,更有天宮庇護,便無所顧忌,天陽仙宗立宗三千年,還沒有怕過誰!” 此話一出,所有天陽仙宗的人皆蓄勢,靈器靈寶已然飛天。 紫焰宗所來之人,也不相讓,氣勢亦起。 直至此刻,東部高臺上的人恍然明白這金劍傳信是誰人所發。 “哈哈哈哈,閣下是要當真九州四海的面,再起一場紛亂嗎?好啊,我項鴻軒無懼!”他大笑很快就收斂,轉而眸子極沉地盯著對面,“不過,今日,我可不是來打架的,我是來救你們的?!?/br> 天陽仙宗長老“笑話”二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便見項鴻軒指著元華,“太上長老,你的壽典都鬧到這般地步了,你怎么還不發話,登場的時候不是頗具氣勢嗎?!” 元華緩慢轉身盯著他,面上沒有絲毫表情,看他如看死人,似要說什么時,芷月偷摸抓住他衣角,微微一動,似在提醒什么。 大抵就慢了這片刻,項鴻軒又一次把控主動權,“算了,本宗看你也不過是一無魂工具,問你,不如問幕后之人……” 他目光一人一人跳過,直至再次落在賀捷身上,那目光所有人都看懂了,那是再說,賀捷便是幕后之人。 這一刻,許多人覺得莫名,賀捷不是九州聞名之輩,在座九州四海宗門大能少接觸他,而項鴻軒卻像是認死了他。 “賀捷,現在的元華到底是真正的元華,還只是你的傀儡?。?!” 此刻大殿之前靜得銀針落地可聞,天陽仙宗的長老們一時也轉過頭看向賀捷,此刻,他是所有目光的中央,亦是整個天陽仙宗長老的中心。 天陽仙宗少數長老見過賀捷,百年前,他以掛名長老的身份出現在天陽仙宗,存在感極低,后來,代宗主芷月上位,意外與這掛名長老關系異常親昵,暗處不乏對這兩人的腹誹之音,但元華太上長老卻對他甚是青煙,于是那些不忿的話都壓在暗處。 如今有人當場指出元華是傀儡,賀捷是cao縱者,不可理解,卻似乎能說得通這百年的事。 然而,項鴻軒下一句話,更是讓所有人驚掉下巴。 “賀捷,賀捷,你到底叫什么?葉仆還是叫你楓奴!哦不,干脆還是直接喊你——葉楓的狗!” 招凝垂眸,耳邊劃過那句話——“葉楓從不叫他名,只是當仆侍使喚,各種賤名喚著,那人也嬉笑接受?!?/br> 這般侮辱之言,賀捷卻沒有被激怒,只是帶著難過而禮身作答。 “葉天驕那般神仙人物,哪怕是為奴為仆,也是修真界無數人爭著搶著的。項宗主,無須這般嘲諷?!?/br> “我不知今日,項宗主為何這般指認。我知,當年與項宗主分道兩方之時,確實鬧得不愉快。項宗主何須把私人恩怨帶入此時,亂了元華太上長老的千壽宴和合籍大典不說,而掃了九州四海諸位宗主、大能的雅興?!?/br> 他又道,“我賀捷出生之時不過一普通凡俗人,機緣巧合到昆虛,以采礦買礦為生,昆虛魔亂之前,清霄宗沈招凝沈上人不止一次在我這收購礦石,她可替我作證?!彼哪抗庠跂|部高臺上掃過,似是要從這些賓客之中找到招凝的影子,然而耄耋之相的招凝淡定看戲,并無現身打算。 賀捷像是無奈一般,“昆虛魔亂之后,我流落陽州,是芷月宗主收留我于青月觀,再之后,便一直地項宗主照拂。我不懂,這般交情,項宗主還這般質疑于我。難不成是因為當年天宮之上,是我多嘴提起你與沈上人前世有疑,與沈上人對峙反被“剖心”而惱羞成怒?” “你閉嘴!”項鴻軒氣急,“我與沈招凝之間的恩怨與你何干。況且這是你第一次挑撥離間嗎?!當年汴州修真界紫陽蘊神丹是你所贈,其中的契約也是你所為!” 招凝一怔,沒有想到當年之事還有這般內幕,可是當時,項鴻軒并沒有否認,甚至干脆承認這是一種更貼心的“朋友”方法。 項鴻軒猛地抽了一口氣,他只覺自己落了下風,明明是來詰問賀捷身份,如今反倒被賀捷質問,當著九州四海宗主大能的面提起當年之事。 好在今日沈招凝不在現場。他想。 他自知與賀捷口舌永遠無法占據上風,便最后一問,“你說你不過一普普通通之修士,那你敢對著天道發誓嗎?!你與葉楓沒有半點關系,與元華沒有半點捆綁,你身上更沒有半點魔氣!” “魔氣?”饒是在場大能都沒有看出分毫,這項鴻軒是不是氣急亂言。 “項宗主,不過是發誓,這何不簡單?!辟R捷向前走上一步,似要抬手,以誓指天,“我賀捷就此告天道,我……” 他話音剛起,卻突然不再說話,而是盯著項鴻軒笑了笑,“項宗主,天道誓言又能如何,如今境界誰都清楚所謂天道。倒不如再來一次測試,哪怕你將我像當年芷月一般,亦無所謂?!?/br> 項鴻軒緊緊攥著拳頭,都到了這般地步,賀捷啊賀捷,是你逼得。 “賀捷,你當真以為我今日來此,什么都沒有準備,空口胡言嗎?” 下一刻,卻見他抬手一揚,一道光影呈現在天空之中。 那是一副久遠的畫面,至少有三千年之久,金光籠罩的區域,數根立柱將頂上灰霧撐起,形成天與地之區別,而在十六根立柱延長的畫面最深處,一座雕像高聳矗立。 他的氣勢強悍又靜穆,容顏卻是半面慈祥,半面兇惡。 招凝一眼便認出這雕像是誰——景耀鬼神。 而就在這一刻,光影之中走來一群人,為首一人神情高傲步步逼近,后方跟著數十人。 這為首者便是葉楓,后方之人中有元華,還有……賀捷。 招凝心中微嘆,陸居不曾呈現完整的模樣,如今倒是明了了,只是一切不再有驚訝。 正如那日在青月宮,尚夏問騊駼之子,到底是誰讓他這般做,他迷茫的說出兩人。 ——芷月jiejie,還有賀捷哥哥。 彼時尚夏自知芷月之名,只是氣憤,“好哇,這陽州所遭受的這一切竟是天陽仙宗所為,當真是讓人意想不到。他天陽仙宗是自己想毀了自己嗎?”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招凝緩慢向前走,尚夏讓出路,招凝半蹲在騊駼之子前方,騊駼之子茫然瑟縮。 “我不知道他們到底做了什么,但,我知道自我出世以來,就一直是芷月jiejie在旁陪伴,那個名叫賀捷的鬼面人哥哥并不常出現,但偶爾也會告訴我修真界的故事?!?/br> “可是他為什么會是殺我爹爹之人,我不信,會不會弄錯了?!?/br> 招凝沒有回答它,只是抬起手,掌心靈光聚集成團,那是騊駼的傳承記憶。 “你的父親會告訴你答案?!?/br> 指尖輕輕一彈,騊駼的記憶融入它的意識中,那一瞬,它被傳承包裹,它的形態從少年似乎一瞬成長,整個大殿海水都跟著沸騰,似在迎接深海主人的歸來。 光華散去,騊駼之子倚在大殿墻壁上,沒有接受傳承的驚喜,沒有得知身世的通明,有的只是空洞與自嘲。 天陽仙宗大殿之外,那光影中傳來一聲恭維,“恭喜上人,一切如您所料?!?/br> 只見葉楓嘴角勾著了然的笑意,手中掐了一道奇異的法決,法印打在雕像之上,下一刻,雕像奇異的緩緩睜開眼,目光落在他們身上,冥冥之中似有一聲幽幽嘆息,隨著法印的輪轉,藏在雕像中的影子漸漸融化,看起來僅僅是雕像閉上眼,很快,雕像化作碎石與粉末散落在地。 而雕像后方憑空出現一道門,門緩緩開啟。 招凝意識到,門的內部就是傳說中的鬼神冢。 賀捷愣了愣,低眸一瞬,不見神色,再抬頭卻是笑,“項宗主,從何得來這么珍貴的畫面,瞧著畫中一人似與我相似,莫非是我前世或者祖輩?!?/br> “賀捷啊,賀捷,事到如今,你還在藏匿!” 他陡然一抬手,卻見那光影匯聚,漸漸在項鴻軒身前形成一道虛影,那影子是……是……元華。 虛影嘆息,“三千年了,閣下愈加藏得深了?!?/br> 第293章 “元華上人?!” “太上長老?!” 無論是賓客還是天陽仙宗見那虛影呈現, 俱是震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