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迢仙途 第4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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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夏背身退了半步,還是轉身向上沖去,只要身處通天梯中就會受到陣法影響,唯有走出通天梯,一切都會虛幻都會消散。 他沒有受到任何的阻礙,一路直接上了最高處,可是不過眨眼剎那,前方的宮殿又拉長了很遠的距離,面前又添上了數道臺階。 尚夏眉頭緊皺,又向后看了一眼,卻見招凝還在原地站著,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宮殿的遠離幾步貼合了尚夏的猜測,陣法在阻止他離開,便是說明離開就能破解。 他不在猶豫,右手陡然一展,靈弓出現在手中,展弓拉弦,弦抵鼻尖,驟然釋放,箭矢沖出,攜帶著萬鈞之力和鳳鳴之音,射出僅三尺,箭矢速度慢下五成,卻形成了強烈的對沖氣浪,冥冥中似乎又一聲開裂聲,虛空晃動。 借此時機,尚夏猛地沖出。 他踏上了宮殿所在的平臺,這般近距離觀察宮殿,仍然有詭異的不存在感。 就在尚夏踏上最高平臺之時,招凝站在遠處,漠然看著眼前眾人身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幾具傷口統一的尸體。 那股cao控的力量更加強大了,該是太姑奶奶登場的時候了。 尚夏沒有再向前,他回頭去看長階,既已踏出長階,陣法虛妄應該破了。 轉頭,下看,正對一雙渾濁的眼。 年老的婦人呆滯地站在原地,雙手顫巍巍的攥著拐杖,好像下一刻就要跌倒,可是,她強撐著,抬手指著尚夏。 “你……你……你,你殺了他們?!?/br> 尚夏一愣,下意識的開口,“太姑奶奶在說什么,殺了誰?我什么都沒有做?!?/br> 可是他反駁到一半,忽然頓住,緩慢地低下頭,他手中握著弓,身上濺染了大片大片鮮血,鮮血順著衣角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目光隨著血跡下移,便見長階上橫躺著幾具尸體,一行人除了太姑奶奶,其他都死了,而他們的胸前有同樣貫穿的傷口,那是箭傷。 “我,我沒有?!?/br> 招凝老邁的臉上聚滿了失望和不敢置信。 “尚夏,你為了獨占景耀鬼神的傳承,而殺了所有競爭者,你忘記了嗎?” “是你,是你殺了所有人?!?/br> 面對指控,尚夏僵在原地,但很快意識到,莫非還處在陣法之中? “太姑奶奶,是陣法有詐……” 他最后一字未說完,須臾時間,本還好好的太姑奶奶,忽然也被貫穿了身體,箭矢的余力殘留尾光正穿過傷口。 “你,果然是你?!?/br> 很快,招凝也跟著倒下去。 “太姑奶奶!”尚夏驚叫。 可是他得不到任何回應,整個空間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就在這時,背后的大殿居然不再遠離,就這般矗立在眼前。 許久,天工都不作美,一聲轟然雷響,下一刻大雨如大河傾灌而來,尸體在沖刷中變得蒼白,甚至很快浮腫。 雨水打在尚夏的身上,讓尚夏都有幾分恍惚,眼里仿佛只有刺目的尸體。 許久,他又抬頭看身后的宮殿,時空好似定格了一般,雨幕之中,他竟然直接選擇向宮殿走去。 腳步踏在雨水中的聲音,噼啪噼啪,炸耳極了。 但是尚夏的腳步并沒有停頓。 宮殿的外院大門被一把推開,里面靜悄悄的,而尚夏毫無猶疑地走了進去。 尚夏進入不到數息的時間,大雨磅礴中一聲輕飄飄的嘆息傳來,是從宮殿中傳出的。 大雨聲掩蓋了不同尋常的聲響。 就在這時,宮殿的大門無聲的闔上了。 宮殿在雨幕中虛化,好似從來不存在,而雨中的血色也都消失了。 就在這時,雨幕微微一晃,就像是誰撥動了簾幔。 卻見一道身影出現在雨中,沒有半絲雨水沾染到她身上。 恢復原樣的招凝飄在代表自己的尸體上,腳尖離地面不過三寸,她背著手,轉眸看宮殿。 “卻是不知我的表演可符合安排?!?/br> 嘴角露出淺淡的笑。 自踏入鬼神谷的那一刻,便已經入局,所有人都是局中棋子,唯有尚夏是下棋人。 而至于另一個對弈人,招凝深深看了宮殿一眼,似是透過宮殿看見大殿前方裝模作樣的人。 但她似乎不急于去宮殿中一看,而是緩慢飛在雨幕中,直到飛到花海的最深處,采栽一株月瑯花。 月瑯花泛著來自幽藍的光華,光芒不似月亮,更像是一顆顆繁星垂掛成串。 閑散漫步著,她耳朵微微一動,察覺到什么。 一伸手,撥開了雨幕,虛空也被掀開,呈現出的是一處密室。 密室中散落著很多符箓,是一處制符室,桌子上的朱砂像是剛剛才磨好。 而這密室中并沒有主人家,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藍衣有些戒備的男子,正是已經死去的“單舒”。 單舒在密室中來回逡巡著,試圖找到其中的關鍵,抓出藏在暗處搞怪的人。 他呵道,“出來,你將我傳送到此處究竟是為何?!?/br> 沒有分毫回應,他戒備許久,還是放松下來,待看到制符桌上的朱砂和毫筆,以及似畫好不久的上古云紋符箓,他心癢難耐,思及此地并不危險,便取出一張黃紙,當場臨摹了起來。 招凝收回手,雨幕落下,空間裂縫閉合。 她再走兩步,傾盆的大雨漸漸小了,風也跟著起了,一旁的樹葉隨著風吹落,在招凝眼前劃過風的形狀。 招凝指尖一動,清光聚在指尖,便見那風的形狀也定格了,再輕輕一點,虛空順著風的形狀打開了。 那里是一處桃花林,桃花正開放的燦爛,此處好像隔絕了雨水,沒有受到雨水的侵襲,這里像是傳說中的蟠桃林。 就在這時,林中傳來腳步聲,只聽不掩開心的贊嘆聲。 腳步聲進了,正是妍玉。 招凝腳步一轉,定格的樹葉被解放了,重新向地面滑落,而風的形狀轉瞬即逝。 雨已經停了,門前的參天大樹茂密的樹冠中聚滿了雨水,一滴一滴的向最后一個樹葉聚集,直至最后一片樹葉沒有辦法承受這般的重量,向下彎折,樹葉上盛放的雨滴便一滴一滴的向下墜落。 好巧不巧在招凝面前滴下。 招凝眼眸中閃過一絲靈光,一些隱藏的畫面竟出現在雨滴中,像是鏡面呈現出幾個地方,有的是煉器室,有的是藥園,那里都有人的身影,都是一起進來的人。 招凝她飄到適才屋舍掩去的地方,大門緊閉著,表面泛著熒光。 只是看了一眼,她抬腳一動,身形便已經消失在原地。 正堂之中,另有空間,縱橫一眼,竟無法看到邊界,好似出現一處虛空之中。 在正堂的最前方,卻高懸著一張畫像,畫像上繪制著一個威風赫赫的男子,一身白衣,瀟灑俊朗,他站在懸崖高處,遍覽山川云海。 “……你當真就是景耀鬼神?”尚夏聲音不急不緩的問道。 空間中飄到著威嚴卻慈善的聲音,“哈哈,這世間還沒有人敢冒充景耀鬼神,對元神尊者不敬?!?/br> 那聲音像是飄了下來,“這里是本尊的居所,自然留存著一道神識?!?/br> 畫中人走出了畫,虛影頂天立地,負手而立,與他對話時,會微微躬身,給予了充分的尊重。 尚夏并不驚訝,朝對方問候,“見過景耀鬼神?!?/br> 只是再抬頭間,問及的卻是,“適才進來之時,鬼神所說,與我有緣,愿實現我一愿望,可當真?” 聲音的主人似是沒有料到尚夏會這般直白的問道。 他哈哈大笑,“當真?!?/br> “吾之一生,掌生死,執善惡,爾所求,皆能實現?!?/br> 他的話像是在暗示什么,只是聲音隱藏了所有的情緒,讓人只以為意會錯了。 招凝緩步走進大殿,大殿中無人察覺,哪怕是尚夏都不知曉。 她身上泛著清淺的神光,將招凝與他們的空間完全隔絕開來。 而招凝眼中的大殿卻不是尚夏看到的那般,畫像依舊在,但并沒有虛影,只有陸居的身影虛空盤坐著,他面上的了然神色已經暴露出了他所有的情緒。 招凝低眸看了一眼尚夏,尚夏似是思考了一會,而后抬頭,眼神很堅定。 他說,“我要您的傳承?!?/br> 這樣的答案,讓陸居臉色的表情一僵,怎么也沒有想到尚夏會提出這樣的心愿。 他甚至向外眺望了一眼,雨水未盡,血水未消,幾具尸體還橫在地上,明明暗示可以復活他們的,他怎么能選傳承! 陸居神色漸漸沉了下來,緊緊盯著尚夏,試圖從尚夏的臉上找到另外的目的。 可是尚夏表現的很是崇敬,一副對景耀鬼神的傳承看的比任何都重要。 “你,當真?!” 他沉聲說著。 “有何虛假?”卻得到了尚夏的反問,尚夏面上露出憧憬,“尊者乃九州至高前者,等尊者傳承,我便是下一位尊者,又有何猶豫或作假之處?” “你……”陸居的眼眸中滿是不可置信,失望爬滿了臉,“……你忘記殿外你慘死的那些道友了嗎?” 尚夏疑惑道,“他們在問心境中身死,我也不想看到,人死不能復生,難不成,我要就此哀慟不已,修行停滯不前,置機緣于不顧了嗎?” 連招凝的目光都移到了尚夏的身上。 對尚夏的話略有訝異,只是心中不起波瀾,轉而又透過陸居看向他背后的那幅畫。 畫中人頗具神韻,氣勢赫然,只是,尊者之影當真能是畫能記錄的? “你真的這么想?”陸居強忍著怒火,維持著聲音的平靜。 而尚夏似已經不耐煩了,“景耀前輩,莫不是想要反悔,您可承諾過,任何愿望都可以?!?/br> “好!”陸居咬牙說出一字,轉而抬手一揮,只見畫如水泛起漣漪,“想要得到傳承可是不那么容易的,便看你能不能過此關了?!?/br> 下一刻,那畫面的漣漪爆發出強悍的吸引力,尚夏根本無法抗拒,便被直接吸入了畫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