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迢仙途 第1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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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沒有跟著孟從意近前,只是遙遙朝幾人叉手禮了禮,便對孟從意說道,“我和兄長還要往盧東城趕路,便不同孟姑娘一起了?!?/br> 孟從意“啊”了一聲,“好歹住一晚再走?!?/br> 招凝退了半步,秦恪淵道,“孟姑娘,告辭了?!?/br> 在秦恪淵略帶強硬地代拒聲中,孟從意訥訥,不敢再多言,朝招凝擺擺手,“再會呀!” 招凝和秦恪淵登上馬車,馬兒轉了方向,從鎮外岔道遠去。 三皇子和幾個青年也走了上來。 玄衣俠客道,“怎么就這么走了?” 另一人也說,“可是有些不給我們從意面子了?!?/br> 又一人接話,“看著普通,并不是什么人物,走便走吧?!?/br> 三皇子卻往馬車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在窺探什么,但并沒有找到想要的答案,便也沒放在心上。 又捏了捏孟從意小臉蛋,低頭一笑,“朋友嘛,不差那一兩個?!?/br> 馬車行駛了好些距離,車廂里意外的沉默,秦恪淵以樹枝做障眼法,掐了一個馬夫在車廂外,他也進入了車廂中。 他輕輕一嘆,喚道,“招凝,想什么呢?” 招凝抬頭看他,心中五味雜陳,“師叔是知道的?!?/br> 她頓了頓,沒有掩著,“師叔當年云游到武鳴,路過見到的兩個被祭祀的小孩,一個是孟從意,還有一個……就是招凝,對不對?!?/br> “嗯?!?/br> 秦恪淵道,“我雖不救那個奇異得到‘黑龍’青睞的孩子,但卻不能不救另一個普通孩子。那孩子從小安靜,不哭不鬧,躺在木盆里隨水流往東去。我就抱著那孩子,在清陌江下游一處上了岸,瞧見一處漁民家夫婦良善,便將孩子托付給了他們,他們家門口還有一顆歪脖子樹,還有印象嗎?” 招凝緊抿著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秦恪淵,好似只要眼睛不動,眼淚就不會掉下來,可是微微泛紅的眼眶還是出賣了她。 那年初冬,清陌江眼看就要結冰了,漁民夫婦就坐在歪脖子樹下修補著漁網,希望在結冰前還能有一番好收獲,足以讓他們度過這個冬天,就在那一日,漁民夫婦瞧見江面上隨水駛來一扁舟。 扁舟上站著一長袍男子,身量高大,一身冷然,遺世獨立,偏偏意外的是懷里還抱著一個襁褓。 漁民夫婦剛生下一個孩子,滿心滿眼都是孩子,婦人便跑到江邊喊著,“公子,江上寒風,不能這般帶著孩子,會生病的?!?/br> 扁舟上的人垂眸看了一眼襁褓中熟睡的嬰兒,又看岸上夫婦,下一瞬就出現在岸上。 漁民夫婦一驚,這才知道這是遇上仙人了。 連忙要跪下參拜,但無形的力道托起了他們。 他們便聽仙人道,“秦某有一不情之請,想請二人代為照顧這孩子幾年?!?/br> 仙人所求,再加上襁褓中的孩子甚是可愛,漁民夫婦瞬間便點了頭,婦人更說,“我家孩子亦是出生不久,可一起成長?!?/br> “如此甚好?!鼻劂Y將孩子交個婦人,孩子剛入婦人懷中時便醒了過來,卻沒有哭鬧,只是睜著大眼睛看著,兩只小手不知怎么從襁褓中擠了出來,抓著秦恪淵的手指。 婦人哄著孩子,瞧著這般乖巧的模樣,心都化了。 漁夫也是喜歡,便輕聲問秦恪淵,“不知這孩子喚作何名?” “‘三十六天歸路穩,撚花對酒一凝然1’,便喚招凝吧?!?/br> 秦恪淵彼時便知小招凝有仙緣,但他正要往上古戰場,以筑基修為入戰場,生死不知,即便他有把握能全身而退,但也不能把小招凝帶在身邊,這般便交給凡俗良善人家照顧,卻不想一入上古戰場,便是耽擱十余年之久。 等秦恪淵再回凡俗時,漁民夫婦跪在秦恪淵面前,痛苦萬分說道,小招凝四歲時被人販子抱走,他們怎么找都找不回來了。 他們自知沒有照顧好孩子,有負仙人所托,愿以死賠罪,只求秦恪淵放過他們自己的孩子。 秦恪淵并沒有處置他們,直接消失在了他們面前,他記著那孩子的一絲魂印,應是還活著的。 就這般在南靖國尋了數月,那年初冬,秦恪淵在清霄宗代理點的觀中遇見了招凝。 那個抓著他手的小嬰兒出落成清靈纖秀的小姑娘,一如當年的安靜,卻實則內心滿是防備和尖刺。 秦恪淵重逢后見到招凝第一眼便知,若是直接相認,反而會讓小姑娘更加疏離戒備。 于是,他選擇了一切從零開始,順其自然。 一顆眼淚不受控制地從眼眶滑落,秦恪淵輕嘆著伸手,像上回那般要抹去她眼角的淚。 可招凝卻在此時順著他手臂撲進了他懷里。 秦恪淵微微一怔,伸手環住她,大抵感覺到胸口的濕意,秦恪淵極輕地拍了拍她后背。 “是我晚了?!?/br> “師叔日后都帶著招凝,不要把招凝托付于他人,好嗎?”招凝從他懷里抬起頭來,一滴眼淚還掛在臉頰上,“修行,論道,歷練;娶妻,生子,收徒;問心,赴險,證道;招凝絕不會成為師叔累贅的?!?/br> 秦恪淵想抹去她那滴眼淚的手略僵在半空,片刻后無奈地繼續未完成的動作。 眼淚暈在指腹上,些許涼意。 招凝仰頭看他,又喚了聲,“師叔?!?/br> 秦恪淵這才應了一聲,“好?!?/br> 卻又說,“想回去看看嗎?” 招凝知道秦恪淵指得是清陌江那兩處生與養之地。 她點點頭,斬凡啊,又何懼過去。 數日之后,一輛馬車,停在江豐村村口。 從村口向里看去,便能感覺到村中的熱鬧,往來人群歡歡喜喜,村里空地擺了十來桌流水席,席面上貼著大紅的喜字。 招凝看了一眼,“好像是誰家新婚之宴?!?/br> 沿著村中紅綢系帶一路看去,便能看到盡頭喜宴人家,長長的紅綢纏成大紅花簇繞在歪脖子樹上,連院子中的地面從院門口到正屋都鋪了一層喜慶的紅紙。 兩邊還有四桌酒宴,是為親人準備的。 喜宴尚未開始,花轎抬出了村還沒有抬回來。 招凝和秦恪淵掩去身形站在喜宴陰影處。 看著院中人都是一身喜慶吉服,忙碌的來來去去,但招凝還是抓住了喜宴主人家夫婦的身影。 兩人看起來年歲已經超過半百了,頭發也花白,臉上也起了不少的褶皺,但其實他們現在連知天命之年都不到。 難得的喜事讓他們的笑容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候都多。 招凝眼睛一直追隨著他們,看他們招待來道喜的客人,看他們安排親戚落座,又看他們站在院門口翹首以盼。 秦恪淵問她,“可對他們有印象?” 招凝依舊是搖搖頭。 過了兩個時辰,鎮外傳來喜樂歡快的聲響,整個村子的人都堵到了村口,卻見一長相憨厚的男子,胸前帶著紅花,領著花轎穩穩向村口來。 村里的孩子朝花轎探頭探腦,想要看清新娘子的模樣,大人們堵著村門口要討些喜氣。 喜樂聲便這般停在了門口小半柱香的時間。 漁民夫婦急得直接沖出院子,擠到村子門口,將討喜的人群都推開,終于分開了一條可供花轎通過的路。 直至新郎新娘拜了三拜,在所有人祝福中送入洞府,漁民夫婦在外喜極而泣。 婦人抹著眼淚,“若是那個孩子在,定是也成親了吧?!?/br> 漁夫也道,“那孩子有仙人庇佑,一定會活的很好的,她會比我們家大聞更幸福的?!?/br> 聽著夫婦二人至今還略有擔心的感觸,以及這滿屋子的喜意,招凝好似心底有一道枷鎖斷了。 直至喜宴鬧到入夜,送走親戚朋友、鄰居客人,夫婦二人進了自己的屋子。 漁夫剛準備闔上房門,余光中便看見一道人影落在院中,他抬頭驚訝看去,便見到數年未見的仙人。 “秦……仙……仙師?!?/br> 他的話語中激動帶著惶恐,婦人似乎也聽到了聲音,小跑步著到了房門前。 一瞬間,婦人掐住了丈夫的手臂。 他們都不知該說什么,哪怕秦恪淵現在要殺他們,他們都無遺憾了。 卻不想這時,有一道身影從秦恪淵背后走出來,清靈纖秀,皎然澄澈,仙姿佚貌。 招凝看著他們,他們也驚愕顫抖地看著招凝。 直到婦人小心翼翼喚了聲,“招……招凝?” 招凝莞爾一笑,叉手作禮,“招凝來看看你們,多謝當年養育之恩?!?/br> 婦人不再撐在漁夫身邊,幾步走出來,粗糙的雙手扣住招凝肩膀,上下看著招凝,目中淚光閃爍,她伸出右手想要去觸碰招凝臉頰,卻又顫抖著不敢靠近,招凝微微傾身,臉頰貼在婦人右手上。 婦人瞬間淚崩,“是,是,是那個孩子?!?/br> 漁夫小步挪了出來,情緒沒婦人那般強烈,但多少有幾分掩蓋情緒的表現。 “招凝?!?/br> 招凝直身,亦朝漁夫笑了笑。 漁夫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br> 婦人哽咽著,“當年夏至入江下網,便將你與聞兒放在樹下玩耍,誰想聞兒貪玩追著蛐蛐亂跑,就留你一人呆在樹下,等我們再回來時,你就不見了,隔壁的大嬸說,是來買魚的假商人給抱走了,他們家男人帶著幾人去追,可是我們等到天黑,只見男人們回來,還是不見你?!?/br> 漁夫接著說道,“我們第二天去官府報案,官爺跟我們說,那假商人是南郡拐賣小孩的慣犯,經常偷摸抱走孩子,送到南靖城的附近鎮上去賣,他們派人抓了幾次都沒有抓住。后來,我們趕去南靖城,正巧遇上新任的府尹,府尹仁善,抓住了準備再次逃跑的人販子,可是從他們窩點找到了七八個女孩,卻都沒有看見你。我們實在沒有辦法了,只能回了南郡?!?/br> 那個時候,招凝中途就逃走了,招凝記不得了,印象中只有搖搖晃晃的水路和滿是塵霧的車底,和一直北上的方向。 此刻的招凝對于往事,已經并沒有太多感觸了。 “養父養母能為招凝做到這般程度,招凝已經感激萬分了?!?/br> 她看著已經蒼老的二人,“今日歸來一看,恰逢聞哥成親喜宴,這里有一份小禮以表招凝賀喜之意?!?/br> 左手一翻,便是一方玉盒,玉盒中盛放著兩只丹瓶,“瓶中丹藥一瓶可延年益壽,一瓶可解百病苦痛,還請收下?!?/br> 招凝將玉盒地上,婦人顫抖著接過,“這……這禮……我們未盡養育之責,實乃羞愧?!?/br> “養母莫要說這番話,養育之恩,一日萬恩,招凝銘記在心?!?/br> “娘?!眳s在這時,新郎卻從屋里走出來,瞧見院中站著兩個仙姿佚貌的陌生男女,他驚愕地站在原地。 “你怎么出來了,新婚之夜,怎么能讓梅娘一人在房中?!眿D人幾步奔去,斥責新郎。 新郎訥訥說了聲,“梅娘餓了,我想給她弄點吃的?!彼挚茨嵌?,“娘,這兩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