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婚后心動 第7節
目送著高睿下了樓,駱書禾左右看了圈,看什么都覺得新鮮。 在又一撥人走過去后,高?;貋砹?。 酒卻沒拿來,而是問駱書禾能不能下去坐坐。說這話時,高睿臉上有明顯的為難:“我們下去玩吧,我表哥在,說想見見你們?!?/br> 駱書禾下意識看向鄔瑗。 她來了興趣,轉著手里手機,看了眼樓下道:“去就去唄,能請喝一杯嗎?!?/br> 高睿立馬:“那肯定的?!?/br> 駱書禾是覺得來都來了,再端著挺沒有意思的。 那人是坐在最里頭的卡座里的,光線昏暗,只能大概看見個輪廓。 走近了,才看出些細節。 頭發理得很短,接近寸頭。面容俊秀,鼻梁上架一副金絲眼鏡。手腕上一串金剛菩提子,十六瓣的,在生意人里頭很常見,卻不顯得油膩,屬于那種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的長相。 高睿給他們做了介紹。 “這是我表哥,見過的?!薄案?,這是我同學?!?/br> 是楊錦麒先傾身過來朝她伸手,笑得人畜無害:“好久不見,又漂亮了不少?!敝灰娚斓矫媲暗氖职尊揲L,駱書禾微笑著,稍微碰了下就分開,“你好?!?/br> 四人一同落座。 其實卡座里坐的人不少,幾個男的,姿態各異,駱書禾和鄔瑗并肩坐在一塊,聽著鄔媛小聲對她說:“我怎么覺得這位楊老板好像沒有你說的那么怪,看上去挺好說話的?!?/br> 駱書禾特意壓低了聲音說的:“你別管,少和他接觸?!?/br> 不多時,特意請的那支管弦樂隊也上臺了。為了配合酒吧氣氛,沒穿死板的正裝,齊齊走的復古爵士風。英倫背帶褲,姜黃色襯衫,報童帽,什么搭配都有,脖子上系著波點領巾。 鄔瑗已經完全忘了駱書禾交代:“楊老板,這你的主意?我還是頭一次在酒吧看這種配置,真有意思?!?/br> 楊錦麒點頭:“喜歡就好?!?/br> 她被側臉帥到:“我錯了,近看他超帥好嗎?!?/br> 駱書禾抿一口新端上來的紅茶,不想理她。 就是才坐了一會兒,駱書禾注意到鄔媛在盯著手機屏幕看,眉頭緊皺。 “怎么了?!?/br> 鄔瑗下意識就是收手,心虛道:“沒,沒什么?!?/br> 駱書禾靜靜看她半天, 鄔瑗到底玩不過她,敗下陣,湊過來小聲和駱書禾說:“劉穆陽找我了,說是和財院的那個斷了,你說我該怎么辦?!?/br> 駱書禾靜靜看她:“不是說最后一次了嗎,你怎么還留著他的聯系方式?!?/br> 鄔瑗到底心虛,沒敢說話。 話是這么說,但駱書禾就去上個洗手間的功夫,發現人不見了。問過高睿,他只是說:“不知道啊,好像說是去找人了?!?/br> 她嘆了口氣。 然后,在舞臺傳來的巴赫的《第一號無伴奏大提琴組曲》中,楊錦麒坐了過來,叫侍者拿來幾小瓶東西和幾只玻璃杯,說要給他們露一手。 駱書禾咬著紅茶吸管,靜靜看他表演。 具體的她也看不出來,就看見楊錦麒故弄玄虛似的往杯子里用吧匙依次倒入酒□□,顏色艷麗的液體居然在玻璃杯神奇地分了層,數一數,一共有七層。 楊錦麒很紳士,把第一杯調好的雞尾酒端到了駱書禾面前,做了個請的手勢。 高睿挺期待地看著駱書禾,希望她能說點好話。來之前高睿就和她提前打過預防針了,他表哥這人別看樣子sao包,實際沒什么高雅愛好,就是耳根子軟聽美女夸人。 要是能把他哄高興了,下個月開在古董街的展子就有著落了。 然而,在兩人或探究或期待的眼神中,駱書禾端起那杯酒,先是湊到鼻下嗅了嗅,確定酒精味不濃后,才抿了口。 “怎么樣?”高睿說。 駱書禾只喝了一小口就把酒推了回去,誠實問道:“你是要聽實話還是假話?” 楊錦麒眸光閃了一下:“實話?!?/br> “哦?!瘪槙虥Q定換個委婉方式回答:“如果是我準備來買這杯酒,你打算出價多少?!?/br> 楊錦麒微笑著說了個數字。 “五折吧?!瘪槙搪柭柤纾骸安贿^我大概率不會買,我不喜歡酒?!?/br> 高睿直接傻了。 駱書禾卻不肯再試,挺硬氣地扯過了手邊喝到一半的檸檬紅茶,又喝了口好沖淡嘴里的酒精味,晃著手里的茶直言道:“抱歉,不喜歡就是不喜歡?!?/br> * 高??煨┝?。 他和這位表哥相處時間雖不多,但知道他性子就是這樣,眾星捧月慣了,容不得別人說一點不是。 高睿額頭冒汗,忙著給她找補:“哥你別誤會,學姐她不是這個意思?!?/br> 楊錦麒卻只是招了人過來,交代把那杯駱書禾喝了一口的雞尾酒倒掉,桌上零零散散的小東西全部收走。 “沒問你,話這么多?!苯又D向駱書禾,緩聲問道:“想玩點什么?!?/br> 臺上的樂隊換了曲風,不再是巴赫貝多芬莫扎特之類的古典音樂,換成了一首最近很流行的情歌。挺別致的演奏方式,幾人在臺上都玩嗨了,整個舞臺亂跑,場子熱得不行。 楊錦麒對她意外寬容和善,連駱書禾自己都想不通為什么:“骰子,玩牌之類的都行,你喜歡?!?/br> 駱書禾想了會兒。 “斗地主?” 楊錦麒:“……” 駱書禾:“可以嗎,我只會這個?!?/br> 于是楊錦麒立馬招來身旁那幾位無所事事的朋友一塊玩,算是給足了她面子。駱書禾是真的只會這個,上次玩牌都是高中的時候了。第二天就是省三??荚?,白天班主任耳提面命她們比隔壁班平均分都差兩分多了。大家壓力都大,但還是不知道是誰掏出了撲克牌,提議說打幾把,宿舍幾人湊了一桌。打著電筒熬夜玩牌,期間要防著舍管阿姨突然查寢。 不過可能是壓力紓解了,三模她們考的都比平常要好。 他們不玩錢,就純粹打著玩。駱書禾跟著玩了幾輪,她今天運氣挺好,打了快七場都沒下場。 第八場時,駱書禾把牌局讓給身邊一個卷毛小男生,先走了。 鄔瑗這時卻還沒回來,她在一樓找了個空座坐下,順帶發消息。 “你什么時候回來?!?/br> 那頭回得很快:“待會兒啊,我有事?!?/br> 又一句:“怎么了,楊老板難為你了?!?/br> “沒事?!?/br> 打字的空檔,那支管弦樂隊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個抱著吉他唱歌的女人,長卷發嫵媚,濃妝,煙嗓很有質感。 駱書禾側著頭,聽得認真。 再轉頭回來時,發現對面多了一人。依舊是和之前差不多的裝扮,白襯衫西褲,只是看著更隨意些,最頂上扣子開了兩粒,頭發也亂,像是剛睡醒隨便撥了兩下。 有穿著襯衫和馬甲的服務員在他們這桌停留,主動躬身問他要喝什么。 晏池一抬下巴,示意坐在對面的她:“剩下的不用介紹了,和她一樣?!?/br> 服務員嘶了聲,掏出小本本和他確定:“您的意思是,只要一杯免費檸檬水?” “對?!?/br> 駱書禾都能從服務生那小眼神看出滿滿的疑惑了,晏池依舊是那副姿態,連眼皮都懶得抬:“怎么?你們這不讓點?!?/br> “沒,沒有的事?!狈丈φ苏爝叺亩?,走之前,能聽見他低聲吐槽這都是什么人,來酒吧不喝酒喝什么檸檬水,這么摳門還過來泡吧。 又恢復了寧靜,兩人似乎都不愿意先開這個口。 不斷有頭頂彩色燈球投下的彩色光斑在兩人臉上,身上浮動著。 那頭,高睿見人遲遲沒回來找過來,邊躲過一撥往外走的人潮,邊沖駱書禾喊道:“學姐學姐,我找你半天了,原來你在這?!?/br> “剛剛的事實在是對不住了,不過我哥剛有事離開了,他說今晚的酒水他包了,你要不要和我一塊去樓下再坐會兒,他們都走了?!?/br> 駱書禾卻直接開始收拾東西。 “謝謝你今晚的招待,但是我有事要先走了?!?/br> “啊,什么事這么著急?!备哳<{悶,而也是一轉頭,看見了桌邊另一人,剛因為角度問題,高睿完全沒注意到角落里居然有人。 “這位是?!?/br> 駱書禾反應極快地打斷他接下來的話:“拼桌的?!?/br> 高睿想起今晚酒吧生意確實挺不錯的,更何況那男人神色確實冷淡,也面生,兩人不像認識的樣子。并沒有懷疑,轉而和她提起:“學姐你先在這等會,我下樓去拿車鑰匙送你學校吧,這地方不好打車,出租車都開不進來的?!?/br> “我自己叫車了?!?/br> 高睿堅持:“那我送送你吧,我這就叫車,看著你上了車我再走?!?/br> 駱書禾繼續搖頭。 “真不用麻煩了?!?/br> 只是在路過對面那人時,忽地被人攥住了手腕,力氣很大,駱書禾差點沒站穩,險些栽倒在他身上。正要開口,晏池已經起身拎起了搭在身旁的休閑西裝外套,在駱書禾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低頭環上,在她腰上系了個死結。 高睿直接看傻眼了。 更別提,這個十秒鐘前他還覺得冷淡且好像對周邊所有事物都沒什么興趣的男人,低頭在駱書禾眼角抹了把,看著拇指上一層亮晶晶的閃粉,皺了眉頭。 “這都什么玩意?!?/br> 身后有在這酒吧找不到空座的人,眼見著他們準備要離開,趕緊招呼著同伴過來。而晏池只是順手取下手上腕表占座,金屬搭扣叩在玻璃桌上發出很輕的一聲響。 他的嗓音低沉且有磁性,在嘈雜酒吧里格外有辨識度。 故而不僅是搶座那幾人,高睿也聽得格外清楚。 “看不明白嗎,這有人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