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第2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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蜿蜒的血痕順著發絲衣衫流淌。 穆離淵發覺了不對勁之處:“師尊,你聽......” 四周全是大雨傾盆的聲響。 但卻沒有人聲了。 山川起伏,卻全是陌生的山脈。 江月白忽然感到一陣奇怪的不安,一種詭異的危機慌張感——這種感覺很少出現在他身上。 等他反應過來抬起頭時,只見剛才他刺入蒼穹的那一劍從天而落—— 兇猛的劍氣將雨簾劃開兩側,仿佛鮮血迸濺一路向下的鍘刀! 江月白顧不得那么多,翻手一掌將穆離淵推了出去。 穆離淵也在同一時刻做了相同的動作。 那道劍氣落在兩人中間,重重沉進淤泥,在地面砸開一道巨大的裂縫! 蕩開的余波撞向江月白心口。 撞得他凌空吐了一口血! 他很多年沒嘗過自己血的滋味了。 江月白低頭吐盡了口中的殘血,緩了口氣,撐著劍從地上起身。 周圍的場景又變化成了另一種模樣。 血雨停了,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血霧。 遠處重新燃起了熊熊大火,起伏的山川在火光氣焰里波紋狀搖晃著...... 江月白呼吸一滯,猛然轉過身! 只見山河器所在的金玉仙林已經成了一片浩瀚火海! 迎面吹來的風中飄散著令人作嘔的骨rou燒焦的味道。 江月白心尖猛然一顫,從頭到腳一陣刺骨的冰涼。 幻境! 這種震驚恍然的感覺對他而言是有些陌生的。 方才的旋風...... 竟是引他離開的幻境! 這幻境太過真實,完全擾亂了他的心神,他甚至無法辨別方才與他對話的人是虛是實。 這種失控的滋味是罕見的,甚至可以說是從未有過也不該有的。 意識到這件事時他的心神更加混亂——這仿佛正是施罰者的又一層懲罰。 在幻境中延誤如此久,他早就與外面真實的捍界陣脫開。 遠處陣法陣型散亂崩潰,大火正肆意地灼燒吞噬著山河器。 后知后覺的醒悟讓他渾身僵硬。 被欺騙愚弄是一種奇異的感覺,這種感覺因為太過陌生,在他的身上殺傷力巨大。 江月白原地靜立了許久。 但最后還是輸給了這股奇異扭曲的情緒。 一股難以壓制的怒火順著胸口喉嗓燒了上來。 ......為什么?! 為什么偏要在這個時候? 他費勁千辛萬苦才把無辜的人轉移進安全的地方!可現在安全的地方成了吃人的焚爐。 他竟然成了殺人兇手。 體內各種奇異的情緒混雜翻攪著作痛。 被玩弄鼓掌的滋味太過憋屈。 才止住的血腥味一下子又翻滾了上來—— 順著唇縫流。 江月白深深吸著氣,拖著劍前行了幾步。 可周圍的景色沒幾步就周而復始,他怎么也走不出這片渾濁的濃霧。 他像是被單獨裝進了透明的箱子里,只能無助地看外面的世界被燒成灰燼。 江月白極力吞咽著喉中的咸澀,咬著牙繼續前行。 面前景色又在不斷地變化著,在血腥火海中化出一小片格格不入的青山綠水。 “一別千年......” “北辰仙君風采依舊啊......” 空中忽然出現了一道虛渺的聲音。 江月白抬起了頭。 唇角的血跡在風里緩慢干涸,帶來一陣細微的刺痛。 “哦,不?!?/br> 這道聲音笑著,改了口: “仔細看看,發現風采不復當年啊?!?/br> 第94章 困境深 “你只用說一句,你不做英雄了?!?/br> 這聲音不辯來源, 隨著風散落在東西南北。 江月白緩緩轉了個身,四周霧靄茫茫,回聲隨著起伏的云霧涌動。 “為什么要毀山河器......”江月白緊握著劍柄, 嘶啞地道,“為什么偏偏在這個時候?” “那你為什么又偏偏要逞英雄呢?” 天道的聲音仿佛風拂過萬千叢林, 旋轉著寂寥的尾音。 “如何, 做一個手沾鮮血的惡人,是不是比做一個拯救蒼生的圣人更有趣?!?/br> 江月白含血的嗓音微有顫抖:“那些是性命......不是游戲......” “可對我而言這與游戲并無兩樣?!碧斓阑卮?。 “宇宙無窮, 世界無數,數不清的生靈活在更卑微的地方, 一花一葉皆有世界, 對你們而言廣袤無窮的三界,在我眼里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片葉子?!?/br> “你會在意葉子上的塵埃蜉蝣嗎, 你摘葉子的時候, 死了哪個蜉蝣, 也許你根本連看都沒有看到, 可它們以為這便是天綱運轉的規律劫難?!?/br> 江月白吞咽著喉中不斷泛上來的血腥:“你看不見他們, 不代表他們不配活著......” “他們活不活著, 與你何關呢。我已經賞賜給你了長生無極、無憂無愁,你不感恩這施舍, 還要再卷入塵世紛爭, 太不聽話了?!备吒咴谏系纳ひ裘總€字都帶著層疊的回音, 語調卻不急不緩,像一位慈愛慈悲的長者, “眾生知天劫可怖, 方能遵天道法則。你拯救這些朝菌蟪蛄, 他們將來仍要生老病死, 你救了這個人救不了下一個,攔住這個劫攔不住下一個,何苦來哉?!?/br> “我不是救某個人的命......”江月白抹了把唇邊的血,“我只是教他們不認命罷了......” “可這是來自更高層世界的壓制,你們反抗不了掙脫不出的。你看朝菌蟪蛄蜉蝣螻蟻,就像我看你們。你就算飛升到了仙境,不過是從葉子的底端,爬到了葉子的頂端,呼吸到了點更自由的風照到了點更明媚的光,可你終究是蟲子。蟲子能對抗種下這顆樹的主人嗎?細小到看不見的蟲子在葉子上奮力地抗爭,難道能對抗摘葉子的人嗎?” “不能......”江月白啞聲說,“但起碼能將那只摘葉的手叮出血,讓他不敢摘這片葉子......” 天道笑起來,虛無縹緲的嗓音逐漸清晰: “北辰仙君總是這樣能言會道,無所畏懼。那不如我們玩個游戲,很簡單的游戲。山河器在大火里只能堅持一夜,天亮之前,你若能讓我流一滴血,我就認輸。如果我讓你流一滴淚,你便輸了。如何?!?/br> 江月白染血的唇微勾了一下。 是一聲無奈的輕哂。 “不僅是游戲,更是天劫的輸贏,你一定不忍心看成千上萬的生命被活活燒死?!?/br> 天道緩慢地一字一句,不動聲色地催促著這個困獸走進自己期待已久的局: “我以真身起誓,若你能贏,這道天劫自破?!?/br> 江月白微垂著眼,略有艱難地在血腥氣里呼吸著。 遲遲沒有作答。 他唇邊的血跡干涸了,又有新的鮮血還在從唇縫源源不斷涌出。 模樣無比狼狽。 天道不語。 漫長的寂靜似是在等待回答, 更像是觀察。 這個昔年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如今似乎蒙上了一層灰塵。 也許是因為天劫提前,讓山河器的計劃功虧一簣。也許是因為狂風幻境,讓他從拯救者變為了殺人兇手——接二連三的愚弄,讓這個從來都自信無畏從容不迫的人感到了挫敗。 “向來只把別人玩弄鼓掌的北辰仙君,這回嘗到了被玩弄的滋味,所以一蹶不振了嗎?!?/br> 天道饒有興致地觀察著這種頹敗表情的江月白, “從不服輸的北辰仙君要向我認輸了嗎?!?/br> 沉默許久,江月白終于抬起了眼。 “小淵呢......”江月白血跡干裂的雙唇微微動了動,沙啞道,“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幻境應當是從狂風漩渦開始的...... 他以劍定風后,在黃沙風暴中心看到的小淵,全都是幻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