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第1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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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出了多年未曾試過霜刃的那把—— 云開見月明。 雪白的劍身像一道刺目的光, 猛然劃開黑夜! 周身霎時氣浪翻涌, 皎潔的光暈繚繞里, 風雪猛烈地錯雜飛旋! 昨夜船夫認為他醉后胡言自夸能到九天, 好一番嘲笑。 若今日對方見到這幅“踏劍乘風扶搖, 直至銀河云霄”的波瀾壯景, 定會瞠目結舌,恐是一場烈酒醉夢。 世間絕無僅有的斬天之劍破開虛空, 時光卷軸綺麗詭譎地扭曲, 化作秋水流淌進腳下山河。 長劍逆著光陰而行, 劍鋒破霧迎風,載他離開紅塵人間, 重回劍開天門那一夜—— 穆離淵終于親眼看到了開天門那夜的玄仙境如何慘烈。 地動山搖, 亂石穿空崩云, 電閃雷鳴交加!塵埃巨響將一切縹緲仙景都傾覆。 仙人們早已退避到虛無之境, 天劫四周盡是燃燒的滔天烈焰。 烈火燒著了穆離淵的衣擺,燒紅了他的劍。 每一步都踏著鉆心的疼痛前行。 見江月白,于他這個能逆行光陰卷軸的真仙而言,有很多個刻骨銘心的時刻適合相見。 但他只想回到這一天。 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多很多年。 江月白要做想做的事,那些事艱難坎坷,又恢弘遼闊,他不配去阻攔。 這么多年來他從未再提過什么劍心與天劫,只陪江月白談盡了庸俗的風花雪月。 他在等,等著江月白一點一點用他的心煉出破念、斬開天門! 此刻換他來扛那道天劫便好。 北辰仙君應當功成千古眾生敬慕。 他只做一把替北辰仙君鋪路的劍,就已經完成使命了。 破念劍劈開天門,狂暴的天劫怒吼,蒼穹雷電翻滾,仙海浪潮奔涌,仙宮紛紛倒塌,洶涌的無盡源泉瞬間淹沒了全部仙界。 云開見月的劍氣逆流而上,沖破了天門處的濃云! 兩把劍在重合的時空夢幻般地虛影交錯—— 貫穿了雷劫! 御劍駛過雷云時,穆離淵雙眼雙耳都被巨響震出了血。 然而破雷而過之后,卻豁然開朗,只見桃源。 閑云野鶴,高山流水,萬物寂然。 一道嗓音輕渺如煙: “所為何求?!?/br> 穆離淵轉身,空谷不見影。 他對面前微風道:“來救心上人?!?/br> 山水清風間,云霧漸漸凝集,凝成一個縹緲虛幻的身影。 “破境登真仙本就是逆天而為之事,你享了逆天的福緣,不該感恩天道仁慈,此后再不做逆天之事,只做逍遙快活仙?!碧撚暗纳硇螘r而聚攏,時而淡淡飄散,“怎么如此膽大妄為,次次逆行時光,不怕付出你付不起的代價嗎?!?/br> “我說了,”穆離淵一字一句道,“來救心上人?!?/br> 虛影的嗓音變得低沉,如悶雷般震顫:“你想以命抵命?” 穆離淵握著手中銀光繚繞的云開見月:“破天劫要遭天譴,方才我的劍也貫穿了天劫,懲罰我來受?!?/br> 虛影忽然笑起來。 遠山如幻影,隨云浮動。 “倒很聰明,你是實力遠超此時世界的唯一真仙,你的劍也是實力遠超此時世界的寶劍,用真仙的命數換另一個人的命,當然足夠?!碧撚暗念伾鰷\忽深,聲音也若即若離,顯得不真實,“但你有一句話說錯了?!?/br> “你要救的,可不止一個人?!?/br> 穆離淵微微皺眉。 “開天門,”虛影極緩地說,“攔的是億萬人的命劫!” 此句話音落時,霎時間黑霧暴起! 虛影分出重疊黑影,交錯旋轉,似符咒囚籠,將穆離淵圍困其間。 旋轉飛旋的虛幻咒語中拔高出一抹極長的人影,亦幻亦真,山巒為身,河流為經脈,林木為須發,如同集山河地脈為一體的恐怖巨人—— 嗓音尾聲每一個顫動都好似地震山搖,極強的威壓連真仙都受不住,壓頂般的沉重讓穆離淵七竅往外滲血。 穆離淵逐漸站立不住,體內傳來恐怖的骨骼臟器碎裂的聲響,被壓得向下跪。 支撐身體的云開見月已經劍身扭曲,就快斷裂。 “以命換命,遠遠不夠?!本奕烁┮曋媲暗拿煨?,嗓音從極高的高處落下,仿佛是威嚴的長者在訓誡,“要你更珍貴的東西?!?/br> 每個字落下時都像沉重得仿佛巨鼎覆扣,一字一頓,敲在皮rou骨骼,殘忍懲罰著自不量力之人。 “什么......”穆離淵緊握劍柄半跪著,艱難地抬起頭,滿臉的血往下淌,“要什么?” 天道的嗓音帶了些嘲諷般的悲憫: “你怎么會不知道,自己最珍貴的東西是什么呢?!?/br> ...... 九霄之上雷霆怒吼,狂風電閃的濃煙之后卻是截然相反的世外桃源。 流水潺潺,仙景似幻。 江月白的衣袍上半分血跡與灼痕都沒有,神色平靜地躺在小舟。 拿破天之劍的掌心被震開了裂紋,卻沒有血,整個人都散發著輕飄飄的從容,仿佛游覽美景的旅人。 一葉扁舟順著仙海的波濤前行,緩慢地漂向金光刺目的天門盡處。 風里吹來紫藤花的味道。 江月白睜開眼。 花香淺淡,隨云化水。 煙波繚繞的岸邊似乎有人影。 江月白站起身。 水面微起波瀾,清風推動小舟偏向岸邊。 模糊的人在煙云里逐漸清晰。 風吹輕衫動,那人望向他的目光一如當年初見時,驚鴻一眼。 只不過晚星般的眼眸不再以黑夜為襯,對方穿著月白色的衣服,干干凈凈,幾乎與云煙相融。 小舟靠岸未穩,江月白剛邁步船頭,穆離淵已經一把將他抱進了懷里! 緊密的相擁,江月白能聽到劇烈的心跳。 “等多久了?!苯掳紫肜_他。 穆離淵摟得很緊,低頭埋在江月白肩后的長發里,聞著讓他感到奢侈的氣息。 “很久了?!蹦码x淵低聲說,像喃喃自語,“太久了......” 抱了很長時間,穆離淵才松開手,后退了一步。 看向江月白的臉時,他抿緊了唇攥緊了手指,壓住急促的呼吸,可心跳全是錯亂的。 他一點點用視線描摹著江月白的眉眼五官,很慢很慢,才將目光移到下一處,再細細地看——好似祈求很久才得到珍貴物件的小孩子,不舍得一下子就把喜歡的珍寶全部看完。 “聞到香味了么,”江月白的薄唇彎出了一個弧度,“我為你帶了紫藤酒?!?/br> 穆離淵近乎癡迷地看著這個笑。 每一次見到江月白,都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有時像云,有時像雪,有時像捉不住的風。 穆離淵說:“我也為師尊帶了禮物?!?/br> “別用這個稱呼?!苯掳滋Я讼率?,邀請他登漂浮在仙海上的云舟,“上來喝酒?!?/br> 酒只有一壺。 但足夠濃烈。 “不苦了?!苯掳渍f,“這是我改良過的?!?/br> “這也是我改進過的?!蹦码x淵低頭從懷里拿出一個錦盒,“做了很多次,這是最好看的一條?!?/br> 錦盒打開,淡紫色的輕煙如紗袂飄散。 紫藤花枝交錯繁復,從純白到淺紫、從淺紫到深紫、又從深紫到烏黑,最后垂落柔軟的流蘇。 像一幅星月夜的畫。 江月白拿起紫藤花劍穗,看了片刻,評價道:“心靈手巧,很不錯。怎么做的?” 被江月白夸獎,穆離淵很開心:“花瓣剪成小片,花藤磨成細線,黑色的是發絲?!?/br> 江月白抬眼:“發絲?” 穆離淵說:“秋四式斬下的發絲?!?/br> 魔晶火林里,江月白的那一劍秋風落葉式斬斷了兩人纏繞的發絲。 長發混雜交錯,不分彼此。 用青絲編了同心結,便是分不開的契約了。 江月白合掌握住了紫藤劍穗:“膽子不小啊,你這是要向天道宣戰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