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第140節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元尊、升邪、清歡度(父女,年代H)、臣本書生,不諳世事……
天幕在水霧里變得虛無,似云似靄、又似流波,變換著奇異的顏色。 “這里是整個玄天仙境靈息最充沛的地方,想要什么,仙云就能化成?!苯掳邹D過頭看著穆離淵,輕聲問,“淵兒有沒有想要的東西?” 淵兒...... 穆離淵被這兩個字的溫柔稱呼叫得心尖發顫。 這一切都已經夠奢侈了,他連對話時的呼吸都小心翼翼,怎么可能還敢要什么東西? “我什么都不要......”他緩緩說。 他說的是實話,他已經很滿足了。哪怕下一刻就死,在死前能被江月白這樣不提過往的原諒,這一輩子都很值得。 “就算是想要摘星攬月,也可以實現?!苯掳诇\淺笑了一下,“淵兒不想試試嗎?!?/br> 穆離淵低聲道:“師尊......” “嗯?”江月白嗓音依然溫和。 “師尊......”穆離淵喉結滾動,“你......” 他想說的話說不出口,哪怕江月白很溫柔,但他仍然感到極度的畏懼和害怕。 江月白抬起手,疾風霎時平地而起、席卷而去——遠處的仙海中騰空而起一排銀色的浪花! 深藍的海與深藍的天在此瞬同色,漫天的星辰變作漫天的水花,撲面落來,仿佛一場真實的星雨! 穆離淵微怔。 他在此夜不僅看到了最美的月,還看到了最美的星辰。 江月白在星雨里接了一顆深藍色的星,遞給穆離淵:“送給你的?!?/br> 穆離淵手指微顫,拿過了那顆星星。 冰涼如玉。 一圈深藍、一圈漆黑、一圈晶瑩......每一次看都有每一次不同的光澤,里面仿佛含著一汪深邃的海、海里映著遙遠浩瀚的夜空。 “好漂亮......”穆離淵喃喃。 如果他也能做一顆星星就好了。 星伴皎月夜長明。 想要簇擁江月白的星星很多,他只做能遠遠看著的一顆就好了。 如果有下輩子的話。 穆離淵收起了那顆星星,抬起頭,在溫柔的晚風里問:“師尊想怎么取死生之花?” 這個奢侈的夢做得夠久了,與其等著江月白打碎,不如由他自己親自打碎。 帶他上仙界,不過是因為他是盛裝死生之花最合適的容器。 江月白卻好似沒聽到這句話。 星雨隕落,月海潮生,江月白走向波光粼粼的水邊,四周仙霧彌漫,花開樹展,秀山入層云,灑落輕飄飄的薄雪,紫藤花穗成排浮現,搖曳成了淡紫色的海。 穆離淵幾乎呆住了。 江月白方才問他有沒有想要的東西。他說沒有。 可他什么都不說,江月白也知道他心中想要的是什么—— 滄瀾山的雪,雪山上的花,如果能永遠留在少年時,就是他最想做的事。 仙云海水在靈流的牽引下匯聚成昔年春寒峰上的融雪寒潭,紫藤樹下秋千晃蕩,石桌石凳落著花瓣的碎屑。 江月白坐在樹下鋪滿落花的石凳上,把手里的星星拋進了潭心。 星星沉進潭水,濺起的飛浪像一朵綻開的花——血色的花。在月光下晶瑩鮮紅。 不是星星,而是一顆心。 一顆流血的,不會跳動的心。 “師尊要用死生之花救這顆心?”穆離淵緩緩走近潭邊,又不敢用低頭垂眸的姿勢和坐在紫藤樹下的江月白說話,他俯身在江月白腿邊半跪,仰頭問,“我可以給,但師尊能不能告訴我,你要救的人是誰?” 江月白沒有低頭看他,只望著潭中蕩漾的水波:“你不是看到了么?!?/br> 回到玄天仙境的時候,江月白帶著他去了云上仙宮。 金光護體和隱息結界藏起了他的身形和魔氣,但擋不住他的視線——他看到仙子們的裙袂如彩云翻飛,和登仙臺上那幅場景一樣華美??吹綁验煹娇諘绲南蓪m里遠遠躺著一個少年,仙子們喊他“小圓”,說他是江月白最寵愛的人。 “他是什么人?”穆離淵小心翼翼地問,“師尊新收的徒弟嗎?還是......” 還是...... 他不敢再問。也不敢再想。 雖說師娘和師尊的婚禮剛成沒多久,但這里是仙界,靈力滋養一個孩童遠比凡間快得多。 江月白聞言,終于從潭中心臟上收回了視線,看向跪在腳邊的人。 “我錯了?!蹦码x淵在江月白開口之前先開了口,趕忙道,“我不該問。師尊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br> 江月白無言的冷眸讓他渾身開始發顫。他不怕死,只怕惹江月白不高興。 是這場夢太溫柔,讓他得寸進尺,竟會問那樣出格的問題。 他很愛江月白,但從沒想過獨占、更不會吃誰的醋。 因為他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沒有資格。 從前不管是妖林試煉還是仙門武宴,盛典結束后的春風殿都會堆滿各家仙子送來的香囊書信,他早就習慣了他愛慕的人有數不清的人愛慕。 昨夜江月白可憐他,滿足了他骯臟的愿望,他便忘了自己是誰了。 江月白唇邊的淺笑漸漸消落,神色變得極冷。 星雨的微光讓江月白的眸里殘留了些溫柔。但整個人還是冷的,不用觸碰,就能感到冷冽的寒霜。 寒霜猛然包裹了穆離淵。 江月白朝他伸出了手——動作利落又迅速,穆離淵幾乎以為江月白是要出劍殺了他,可江月白的手沒有殺氣,越過他的肩膀攬住了他的后頸。 把他拉到了身前。 “一顆星星換你的花?!苯掳椎吐曊f,“是不是還不夠?!?/br> 穆離淵慌忙搖頭:“夠了......當然夠......” 江月白的指腹緩緩撥弄著他的眼睫:“那你裝可憐給誰看呢?!?/br> 距離過近,穆離淵清晰地看到江月白盛著星光與潭水的雙眸,也看到眸底波光里自己的眼睛——水氣迷蒙,的確像在裝可憐。 他小的時候裝可憐,師尊從來都不戳穿。 他長大的時候不敢再這樣了,師尊卻不信他了。 “我沒有......”穆離淵感到江月白貼著他皮膚的手異常冰涼,和望向他的眼神一樣涼,他嗓音微顫著說,“我錯了......我不該說那樣的話......” 帶著薄繭的指腹緩緩摩擦過他的眼角,又順著臉側滑到了他說著祈求原諒的話的唇。 他不敢再說了。 江月白手指的溫度在他的呼吸里變得微涼也微燙,像一股冷冽的寒泉浸入皮rou,又在經脈里燃成了火,燒得他心跳錯亂。 這是讓他愛到癡迷的人。 這樣緊密的肌膚相觸、這樣靠近的氣息相交,每一個動作都是對他的殘忍折磨。 可他還要極力忍著這些折磨。 江月白的撫摸帶著清冷禁欲的淺淡,可落在他guntang的皮膚就著了隱隱的微焰,變成了撩撥。 他恨自己的魔心太過骯臟,望著江月白的時候只有骯臟的欲念。 可他又在想,就算是個沒有魔心欲|火的普通人,在這樣的距離里感受著江月白的撫摸,也不會比他做得更好。 “繼續說啊?!苯掳咨ひ舻途?。 穆離淵屏住呼吸,搖了搖頭。 他怎么敢說。他連呼吸都快要不敢了。 江月白離得太近,折磨得他渾身都痛。 他們明明曾在濕汗淋漓中不分彼此過,但他從沒有在那些緊緊相擁的夜晚里感受過欣喜和愉悅,只有痛,江月白流淚的時候他痛、江月白笑的時候他也痛。 因為他知道他從未擁有過江月白,哪怕一刻。 他在乞憐,江月白在施舍。他永遠做不了心上人的心上人。 “別哭了?!苯掳灼∷南骂M,強迫他仰起了臉,很輕地說,“我今晚不殺你?!?/br> 輕到像嘆息,也像安撫。 穆離淵直到這時才發覺,有濕潤的東西從他的眼角滑了下去。 他流淚當然不是怕死,只是他的奢望太多。 從前失去江月白的時候,他奢望著這輩子能再見一次江月白。他這輩子見了江月白,又奢望著下輩子還能再見。 “師尊殺我的時候能不能不要用劍?!蹦码x淵問。 “你想我用什么?!苯掳状雇?。 “用刀?!蹦码x淵的嗓音有細微不易察覺的哽咽,“用最短、最鈍的那種刀。好不好?!?/br> 他從前聽話本故事上說,如果一個人死的時候遍體鱗傷痛苦至極,他的魂魄就會刻印上那些傷痕,轉世之后的身體上也會帶著那些疤痕。 江月白親手刺的傷痕,江月白一定會記得。 如果他還有下輩子,江月白也許還會認出他來。 “傻孩子?!苯掳仔α艘幌?,松開了手。 晚風飄過,吹散了淚痕。把江月白的聲音也吹得輕柔。 可話卻冰寒徹骨。 “人才有下輩子,魔怎么會有下輩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