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第1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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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升修士是可以帶人名正言順上仙境,那人可以免遭飛升雷劫之苦、以及往后蝕骨灼心之痛,但要求極為嚴苛。 最基本的前提就是——必須是飛升修士的血緣至親或是道侶。 江月白昨夜承諾了淵兒會再見面,可對方連凡間的普通人都不算,是與仙氣最難相融的魔,來到此間境地的每一刻都是煎熬。 若想安安穩穩地相逢,要么江月白冒著靈脈再次斷裂的風險下去,要么走飛仙的途徑把他帶上來。 “你怎么帶他上仙境?”御澤皺眉,“你們之間......” 他們之間顯然是沒有血緣關系的,想名正言順讓淵兒飛仙,只有......另一個離譜的法子。 “難道要走道侶的路子接他上來?!” 登仙臺是千百年來飛升修士回世辦合婚大典的地方,三界共睹的盛會,千載難逢。 然而最近幾百年登仙臺上都沒有舉辦過婚典,如今若說北辰仙君要與誰成婚,還是專門下界兩次接人...... 就算江月白此刻再怎么一筆帶過輕描淡寫,那場婚禮也注定會舉世矚目、萬眾驚嘆、非比尋常! “你不會想要在登仙臺......辦合婚大典吧?”御澤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你們......你們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在眾目睽睽之下上演一場師徒悖德的荒唐戲碼?這種事不論是成為佳話還是丑聞,可都絕對要在三界流傳上幾百上千年。 “前輩在想什么?!苯掳浊浦鶟捎砂邹D青又轉白的臉色,看了片刻,忽然笑了笑,“再說,合婚大典不過是個典禮而已,禮成就能把人帶上來。又不做別的什么?!?/br> “你......”御澤面色更加復雜,“你還......”還想做別的?還能做什么別的? 單單這個典禮就已經很有違常理了! “你不煉你的劍了?”御澤終于從震驚中找回了些理智,腦子拐過來了最重要的一個彎,“你要是把他接上來......” 御澤以為江月白那夜在境門外的許諾是謊言,只為了讓對方的恨能夠換種方式延續,可現下這副模樣卻像真要去兌現承諾...... 九年前穆離淵殺了江月白,九年后再次相見江月白卻連重話都沒有說,還開了金光護體送他回人間,若這回再次損耗修為下界是為了給他的淵兒辦一場萬眾矚目的盛大婚禮,那也太...... “你要真這么做了,”御澤盯著江月白的眼睛確認,“他可就再沒任何理由恨你了?!?/br> 江月白無奈地輕嘆:“他本來也不恨我了?!?/br> 御澤這下也無話可說。 “不管如何,你還是再好好想想?!彼秒x江月白近了些,勸道,“不著急,煉劍啊救人啊,這些事其實都不著急,你的身體還沒養好,什么事都沒自個身體重要,先養傷......” “我的傷沒事?!苯掳渍f。 “沒事沒事就會說沒事,怎么沒事!”御澤不知怎的忽然來了氣,“現在沒事,那以后呢?” 飛升修士帶普通凡人飛仙,要分給對方一半修為靈力,如果是要帶魔族上仙界,不僅僅是要分一半修為靈力那么簡單,還要先稀釋與仙緣相背的魔氣,而后再分一半修為——這對江月白來說,等于幾乎要傾盡所有、耗盡這些年的修行! 更何況道侶氣運相連靈脈共享,從今往后他就算重新修煉,也必須時時刻刻用自己的靈力去補淵兒體內的魔息,“斬開三重天門”、“踏上通天之途”......所有這些都不必再想! 御澤從前一直說江月白狠心無情,但真當他看到江月白心軟的時候又覺得惋惜。那些年多難熬的痛苦江月白都撐過來了,只是昨夜看淵兒在境門下流了一夜血,江月白竟然就決定放棄......? “我從前的話,你也別太在意,我那時只是......”御澤嘆出口氣,按了按江月白肩膀,沒再說什么,起身離開。 他實在不知該如何勸,因為怎么勸都是在給江月白施壓。從前不讓江月白煉劍,是怕他受苦,如今不讓江月白放棄,是替他不值。 似乎不論江月白做什么抉擇,前路都艱難萬分。 * * * 穆離淵已經很久不知道“光”是什么模樣。 但他這次走過深壑鐵索、穿行幽谷暗道、登上高懸的天梯時,卻感到了一路的光影變幻。 雖然他的眼睛看不到。 但他好像已經能看到一切。 魔衛們沿著穆離淵步履所至一排排跪地,沉重的石門緩緩移動,撲面的寒氣吹起他的長發。 濃郁的魔息里摻雜著雪山的味道。 讓魔息更強,也讓它們更清澈。 “尊上,您回來了?!蹦K的聲音遠遠響起,在四周石壁蕩疊起回音。 穆離淵踏著下行的階梯,一步步走進地底深處的血珀深淵。 黑紅魔息沿著地脈與山石紋理緩慢地翻滾著,發出“滋滋”冒火的蠕動聲響。 無數道鎖鏈鎖住最深處的巨大的天魔血珀石,也源源不斷地向它輸送著魔息。 空中懸浮著光芒閃爍的紅晶,仿若暗夜里燃燒的星。 它們感到主人靠近,紛紛被吸引著移動,流下腥紅的魔液——這些是魔界傳武九霄魂斷石,每一塊都足以抵得上數百件極品法器。 這九年來,穆離淵用換來的滄瀾山雪山冰泉水滋養天魔血珀和魔石,已經將它們養成了仙魔合體,再無懼世間任何,哪怕是致命的仙門武器,也只會被它吸食殆盡。 他的身體變作了死生之花的容器,修為損耗生命,他不知道自己這具千瘡百孔的身體什么時候就會徹底灰飛煙滅。 但他必須要保證,就算沒了他,天魔血珀也還能繼續保魔界運轉百年。 守護淵底血珀的四只黑鷹騰空飛出,落在穆離淵面前。 “尊上又受傷了?”默蘇手臂還是黑鷹翅膀形態,收起時帶起了飄旋的羽毛,“您的眼睛......” 她記得對方離開前用琥珀碎片暫時復明了雙眼,可以勉強看到模糊的東西,但如今那雙眼睛卻無神地注視著前方,濃密的眼睫一眨不眨,從側面看去,厚重的眼睫間落上了一層來自淵底深處燃燒的浮灰。 “去把雪山冰泉取出來?!蹦码x淵嗓音低沉,但卻并不陰鶩。 甚至還帶著極淡的、不易察覺的愉悅。 “為什么?”默蘇感到訝異。 雪山冰泉流動在深淵最底部的地脈里,時時刻刻滋養著天魔血珀,已有數年之久,這些年來,只往里注入,從沒有往外抽取過。 穆離淵張開手掌,一粒小小的種子躺在他血漬干涸的掌心:“我要種它?!?/br> 這四個字說得很低柔。 默蘇聽得愣了愣,怔了片刻才回過神,疑惑地望向那顆種子—— 她記得那是什么的種子。魔界以前種過那種樹,叫做“紫藤”。 “種它?用雪山冰泉?”默蘇詢問,“現在就要種嗎?種在哪里?” “種在血珀上?!蹦码x淵說。 默蘇睜大了眼睛! 種在......天魔血珀上! 還要用珍貴無比的雪山冰泉澆灌? 正常的種子要經歷春夏秋冬風吹日曬,生長開花要數年之久??扇羰怯眠@種最奢侈最頂級的方法來種,當晚就能成樹生花。 尊上既然這么著急要紫藤樹長成,估計是有什么極度要緊的大事。 黑鷹們縱使有諸多疑問,也都不敢再問。默蘇上前叼起那顆種子,四只黑鷹一同張開翅膀飛進淵底。 天魔血珀散發著黑紅交錯的幽光,如同一只遍布血絲的巨型眼球,在四下的魔晶的詭異響聲里緩緩轉動著。 盤旋的黑鷹影子映在血珀之上,默蘇右手化作人臂,一股魔氣從掌心噴薄而出,直直砸在血珀上方——四周的鎖鏈一起劇烈跳動了一下,血珀頂部出現了一個圓形小坑,雪山冰泉從坑洼的縫隙里緩慢地滲出,逐漸填滿了凹槽。遠遠看去,像是一塊凝結在血水里的冰晶。 默蘇松開紫藤種子,讓它落進那一小汪冰泉。 晶瑩的水滴霎時間如花瓣四濺而起。 種殼破裂,樹芽飛速生長,無數花枝如曼妙的彩云向四面八方伸展飄散—— 黑紅翻滾的魔氣里,淡紫如雪的花條格格不入,卻又美妙奪目。 穆離淵微微仰頭,他雖然看不到盛開的紫藤花,但他能聞到熟悉的花香。 他一步步走上鎖鏈鐵梯,花香的味道越來越濃郁...... 直到飄蕩的藤條拂過他的臉。 穆離淵抬起手,折斷了一根藤條。 又摘下了一朵花。 黑鷹們騰空而起,為主人讓開空地,它們低低繞著血珀盤旋,不知道尊上究竟要做什么。 穆離淵屈膝跪坐在凹凸不平來回搖晃的鎖鏈巨網上,將藤條與花枝放在面前空中懸浮著的魔石上。滿頭的長發隨著他微微低頭的動作也一同散落在了魔石上,發絲和那些花枝混在一起。 他右手一圈圈解下左手腕浸成血色的綁帶,摸到自己身后的長發,用綁帶將它們束起,好不打擾他低頭做事。 默蘇悄悄化作人形落在穆離淵身后,步履極輕地走近。她看到穆離淵的手指在那些花藤上摸索著——因為眼睛看不到的緣故,動作有些輕顫,但編織藤條的手法卻半點不生疏,仿佛那些動作早已在腦海里重復過千百次,銘刻于心。 剛要出口的問句又咽了回去,因為她知道了對方在做什么。 在編紫藤花的劍穗。 從前魔嶺紫藤樹還在的時候,她就已經見過尊上編了無數個那種尖嘴,在紫藤樹下、在深夜的案前、在搖晃的燭火里...... 那是穆離淵常年鮮血淋漓的手,為數不多溫柔的時候。 默蘇看著穆離淵束發低頭的背影,覺得熟悉又陌生——他好像不是什么殺人不眨眼的魔尊,而是人間故事里,那種伏案認真用功的小弟子。 她不喜歡看這樣的他。 “尊上......”默蘇在穆離淵身后問,“你還要去找他?” 每一次與江月白的相見,她的主人歸來時都是滿身慘不忍睹的傷。她不明白,既然對方那般絕情,何必再去一次次自討苦吃。 穆離淵并沒有責怪她擅自靠近,用手指一點點摘去花藤的刺,低聲道:“等我治好了眼睛?!?/br> “眼睛......”默蘇忽然覺得委屈,甚至憤怒,重復了一遍這兩個字,“眼睛......” 尊上的眼睛,就是因為當年想要救江月白才失明的,他如今又為了見江月白不惜生吞guntang的琥珀碎片讓它們復明片刻,可此夜重傷歸來,眼睛又一次看不到了...... 誰弄的,不言自明。 “眼睛治不好的?!蹦K不知該如何勸,賭氣般膽大包天地說了一句,“不想見你的人,你怎么樣都見不到的!” 穆離淵摸索著花藤的手停頓了一下。 連一直在火熱的魔風里顫抖的鎖鏈與魔石都停止了晃動。 其他幾只黑鷹都收翅落地,躲得遠遠的,藏進了暗處。 因為他們感受到了穆離淵身上波動不穩的殺氣。 默蘇沒有離開。她只是實話實說,失明了九年的眼睛只可以暫時復明,根本沒有辦法徹底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