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第1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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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雙眼睛已經被|干涸的血覆蓋,長睫沾著血漬,雜亂地貼在眼周。 睫毛濕了血和汗,顯得更加深黑,像是用墨筆畫上去的——根根分明的,是細筆描??;幾根被血與汗粘在一起的,是不小心的重筆濃墨。 這雙眼睛,江月白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但他仍然熟悉,熟悉眼廓起伏的曲線、熟悉眼尾延伸的弧度、熟悉每一根睫毛的走向...... 淵兒的眼睛從小就很好看,甚至漂亮。 黎鮫當年和他說:“淵兒的眼睛漂亮得和小姑娘一樣,如果他真的是女孩子就好了,那樣他撒嬌裝病的時候,你是不是就能忍住揍他的沖動?” 江月白說:“我本來就沒打過他?!?/br> 黎鮫詫異:“一次都沒有過嗎?他次次逃課裝病耍小聰明,你都沒打過?” 江月白說:“沒有?!?/br> 黎鮫嘆氣:“你就寵著他吧,寵壞了你就后悔了?!?/br> 江月白笑而不言。 其實那并不算是“寵”,因為實際上他沒有打過任何一個徒弟。 即便他自己從小挨過不計其數的打。 打,沒有用。起碼在江月白眼里是這樣。 身體的折磨,是所有懲罰里最低級、最沒用的一種。 真正讓一個人痛苦,是要折辱摧毀皮rou之下的那顆心。 江月白懂得這個道理,但并沒有想教徒弟這個道理。 可他的淵兒卻把這個道理學得很透徹——淵兒從沒有上手拷打過他。只是在欲|望沉淪的濕汗里,夸贊他的味道。在他身上馳騁的時候,從背后挽起他的長發讓他仰頭,強迫他去看滿殿紅燭映亮的明鏡、還有鏡中映著的人。 江月白在魔界待了那么久,其實不怕淵兒拿自己發泄。 只怕蠟燭和鏡子。 只有這兩樣東西會讓他感到痛。 也讓他感到驚嘆——他居然能磨出這樣狠毒的刀。 這樣濃烈到極致的恨,一定能年深日久永不消散,直到他煉出斬開天門的劍。 可惜沒有。 不是他高估了淵兒的狠。 而是他高估了自己。 江月白伸出手,緩緩撥開了穆離淵臉側帶血的發絲。 帶起的仙氣觸及到魔體,在皮膚上灼燒出一陣細微的煙。 穆離淵疼得微微皺眉,費力地睜開了那雙鮮血彌漫的眼—— 眸色浸在常年繞身的黑紅魔氣里,又被更強的仙氣腐蝕,這雙眼睛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裝病時候的濕氣蒙蒙。 只是異常無神。 他迷茫地抬頭,想要伸手觸碰面前的人。 可江月白站在一個不遠不近的位置。 他摸了空,什么都沒有碰到。 但他聞到冰涼的氣息。 像春寒峰上的花、像滄瀾山上的雪...... 像他朝思暮念的人。 “師尊......”他的嗓音沙啞不堪,“是你來了么......” 他感到深深的難過,因為他又一次,看不到眼前人。 眼睛失明太久,已經沒法完全治好,魔族琥珀可以復明雙眼,但卻有時限,他的傷太重,此刻早已失去了效力??伤麤]有能力回去治好傷再上來一次,僅僅是這一次,就已經快要了他的命。 穆離淵帶血的手指在空氣里摸索,最后支撐不住,又跪伏在地上,吐了口血。 夜晚寒風忽然開始猛烈地刮,吹散了熟悉的氣息。 他看不見,也不知道江月白還在不在。 只能拼命地道歉:“師尊......我錯了......我從前做錯了......我不該做那樣的事......” 沒有任何回應。 只有死寂。 “對不起......”他跪在地上無助地重復著,“師尊......對不起.....” 他開始意識到,也許方才的味道只是死前的幻覺,實際根本沒有人來看他。 如果江月白想見他,早就來了,怎會忍心等到他瀕死的時候? 他頹然地跪坐在血泊里,不再忍著喉中上涌的血,任憑它們順著口鼻四溢橫流。 血滴紛紛墜血泊,像靜夜里的一場殘忍的雨。 寂靜良久,江月白開了口: “我原諒你了?!?/br> 【??作者有話說】 天要亮了,作者也要猝死了(癱倒 依舊二合一!還有謝謝昨天給我投了五百個月石的小可愛?。ㄒ驗榭床坏绞钦l投的,只能在這里感謝了) - 感謝在2022-06-30 23:52:53~2022-07-02 03:04: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小悟說不可以哦 80瓶;鷺起星河、葉絡 10瓶;江酒一、西柚 9瓶;馨溯 3瓶;暮、閻羅only、故城尋夢、雨彐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4章 蝕骨痛 “淵兒的眼睛,是世上最好看的眼睛?!?/br> 穆離淵聞言, 微微一怔。 而后驚喜萬分,想要掙扎著起身。 “你可以回去了?!苯掳子终f。 穆離淵的動作僵住了。 “跪在這里,魔血會染臟仙河水?!苯掳咨ひ羝届o, 甚至淡漠,“仙河連接靈海, 人間地脈都會被污染?!?/br> 穆離淵仔細聽著這個嗓音。 ——的確是他想念了無數個日夜的江月白。 但又不是。 江月白從不會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話。不論是現實還是夢里。 這煎熬難耐的九年他只能靠回憶和夢境活著, 夢到少年時枕著江月白的手臂和長發入睡......夢見江月白用手擦他眼角的淚...... 他從江月白那里得到了太多無言的溫柔和無奈的包容。 但此時這個嗓音,和他夢里的江月白完全不一樣。 他沒有聽出任何溫情。 只有冰冷, 甚至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疲倦與厭煩。 雖然做足了準備,可他在親耳聽到這些話的瞬間, 仍舊如同冷雨澆身, 心墜寒潭。 這嗓音太陌生了。 陌生得讓他慌張恐懼...... “師尊......我......” 穆離淵以為這九年的煎熬會讓自己再不懼怕什么,他以為自己長大了、以為再見到江月白的時候可以不那么緊張慌亂、不用再假裝強大, 可他現在卻仍然呼吸錯亂、心跳如狂, 生怕說錯一個字。 “我、我想......” “你想怎么?!苯掳渍Z氣里的倦已經不再遮掩。 “我只想......”穆離淵跪著仰頭, 血流了滿頸, “留在這里陪一陪師尊......” 江月白很久沒有說話。 “就只遠遠......遠遠陪著......就好......”穆離淵斷斷續續、近乎哀求地說, “師尊不用管我、也不用搭理我!我什么都不做......不會打擾到師尊、不會打擾到任何人......只要別趕......” “說夠了么?!苯掳缀鋈婚_口打斷了他。這幾個字聲音不大, 但卻帶著微顫的吸氣,似乎到了耐心的極限。 “師尊......” “回去吧?!?/br> 穆離淵一動也不能動了。 “我......”他不知道該說什么。他什么都看不到, 也不知道江月白現在是什么表情。 他好害怕說錯話。 這已經不是從前他認識的江月白。 ......是高高在上的北辰仙君、飛升大能! 他甚至不敢再喊一聲“師尊”這樣的稱呼, 怕對方會嫌棄、更怕對方會生氣, 只能一遍遍低聲說著:“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方才說了,”江月白嗓音冷淡, “我已經原諒你了?!?/br> 已經原諒了...... 穆離淵心里忽然變得空空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