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第8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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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就是這樣沒出息,他真的很想知道。 “別管他了,蘇漾那小子這幾天躲著喝酒呢,不用專門等他?!痹茦鍖擂蔚貨]話找話,不再像掌門,拿起布幫黎鮫收拾面前桌子,“他就算來了,也是醉醺醺......” “他為什么喝酒?心情不好嗎?”黎鮫抬起頭。 云樺話音微微一滯,他沒想到小師妹會把他這句隨口拉扯的話認真來聽。 “哪有,長清向來心大,怎么會心情不好?!痹茦遐s忙解釋,“他喝酒喝成習慣了,誰都攔不住?!?/br> “那就好?!崩桴o看著屋子里落灰結網的擺設。 一把木劍。 是江月白給她做的。 當年她追著父親給她做一把劍,凌華仙尊卻說她舞劍殺不了敵,只能砍了自己手。她不服氣,去纏江月白。 江月白便給她做了一把不會傷到自己的木劍。 幾幅掛字。 都已被落灰覆蓋,看不清內容。 被她掛在最中間的一幅,是江月白寫的狂草雪月賦,送給她的生辰禮。 旁邊幾幅,都是云樺寫給他的,寫的什么她已經完全忘了,只記得上面的每個字都規規整整,像一個個小黑塊,總讓她想起被父親關禁閉時,映在墻上的窗格影。 還有一盞燈。 每一面都畫了小人的螢火蟲燈。 黎鮫離開修仙界多年,這些年她都住在離滄瀾山最遠的人界大陸南岸,滄瀾門的很多往事記憶都已經模糊。但是看到這些東西,那些回憶重新浮上了心頭。 “對了,”黎鮫拿起了那盞早已不會亮的螢火蟲燈,“淵兒還在山上嗎?!?/br> 云樺收拾雜物的手一頓。 他覺得奇怪,黎鮫回山這么久了,居然一句不問江月白,此刻竟然還直接跳過江月白問穆離淵? 難道當年...... 難道當年紀硯在十八峰聯審上的指控,是真的? 他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那件最不想記起的往事。 那年,黎鮫在與江月白大婚的前夜離山出走。 前一夜里,只有穆離淵來過黎鮫的雪月峰,他當時說是來送螢火蟲...... 可是除了寵壞了徒弟的江月白,誰會信那個拙劣的謊言? 他有什么資格在黎鮫大婚前的深夜里,和她單獨見面? 那可是她師尊的女人! 這么多年來,云樺每次回想起那件事,都如鯁在喉! 江月白一輩子慣做風中明月云中白鶴,從來不染半分塵埃。唯獨在穆離淵那里,他忍受了生平所有的狼狽和屈辱。 穆離淵覬覦江月白的新婚妻子,江月白竟然毫不怪罪,百般縱容包庇!這件奇恥大辱就算了,江月白還在之后心甘情愿任憑對方侮辱折磨他自己? 云樺一想到這些,就覺得心跳混亂、胃里翻江倒海。 他想不通,江月白對穆離淵,到底是什么感情?在那樣扭曲殘忍的折磨之后,穆離淵又對江月白生出了什么感情。 讓他費解。讓他難忍。 讓他惡心。 “師妹......”云樺臉色難看,“你......” 他很想知道,黎鮫離開的前夜,穆離淵都來做了什么。 可他總不能直接問。 他從小對待黎鮫就是小心翼翼的。江月白敢和黎鮫說笑,蘇漾敢和黎鮫打鬧,唯獨他什么都不敢——因為黎鮫是他喜歡了很多年的女孩,他做什么都局促木訥。 “你問穆離淵做什么?”云樺吸了口氣,換了問題。 “我看到了這個燈?!崩桴o抹去燈上的灰塵,端詳著燈上的小人,“淵兒畫畫畫得還不錯,當年他喜歡寫寫畫畫,應該讓他修符篆,可江月白非要讓他拿劍,還給紀硯氣得不行?!?/br> 云樺心不在焉地聽著,莫名覺得有些煩躁。 他放下了手里那塊用來擦桌獻殷勤的布,想喝口水,打開茶壺卻發現只有生了霉的黑茶葉。 “淵兒是三個孩子里最聽話的、也是最調皮的,他是那種......”黎鮫把燈拿在手里反復地看,根本沒有去注意遠處的云樺,“怎么說呢,晚衣是真的聽話、紀硯是真的調皮,淵兒是最有意思的,他是表面聽話、實際上調皮。他明明想要偷懶,卻總裝作病懨懨的,讓江月白去照顧他。他和紀硯一起犯了錯罰跪,他總是最先暈倒的那個,還要江月白去抱他回來......” 黎鮫說著,嘴角彎起了不自覺的笑,“可江月白就跟個傻子一樣,被他騙得團團轉,連紀硯都能看出的把戲,江月白偏偏次次都上他的當......” “他為什么要送你這個?”云樺終于忍無可忍,打斷了黎鮫的話。 問出了這個憋在心里多年的問題。 “我也不知道啊?!崩桴o放下螢火蟲燈,在回憶這些的時候,眉眼里都是溫柔,“淵兒那時候總是問我,將來是不是要做他師娘,我說是,他就天天往我這里跑,給我送各種有意思的東西。大概是想提前討好我這個師娘,好能將來更光明正大地偷懶吧......” “真的嗎?”云樺冷笑,“你未免把人想得太簡單?!?/br> “為何這么說,”黎鮫此刻才注意到云樺語氣不對,疑惑抬眼,“我雖是長輩,卻沒大他幾歲,相處之間還是知道他是什么人的?!?/br> 外人憑猜測,她卻憑真心。 沒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他們的相處是如何的——淵兒從沒對她有過任何僭越的行為。 “是嗎?你了解他?”云樺表情有些扭曲,語氣漸漸不受控制,“你覺得他單純?覺得他善良?那你想不想聽聽你走之后,他都做了些什么事?” “什么事......”黎鮫看著云樺的神色,微微皺起了眉。 “叛出師門、重墮魔道、殘害無辜修士,”云樺吸了口氣,震聲道,“還親手殺了他師尊!” 黎鮫緩緩睜大了雙眼,驚愕萬分:“你說什么......” 云樺道:“不敢相信嗎?他就是那樣陰毒殘忍的人!你以為他是真的對你好嗎!他不過是懷著齷|齪心思!對師娘求而不得,反而對他師尊生出恨意!現在算是一切都明了了!” “淵兒......”黎鮫猛地從座位里站起來,手邊的螢火蟲燈被打翻在地,“你是說淵兒殺了江月白?!” “若非師弟慘死在那個孽徒劍下,我也不會代管滄瀾門這么多年,”云樺見黎鮫終于問起了江月白,微微嘆氣,把準備好了很久的話說了出來,“當年他用修士們的性命做......” “我問你!你剛剛說......是淵兒?”黎鮫似乎對事情的背景緣由沒有任何興趣,她只反復確認著一個問題,“真的是淵兒?是淵兒用劍殺了江月白?還有沒有別人?就他一個人嗎?你確定是他?” 云樺對黎鮫的反應感到奇怪,他原本以為黎鮫會對江月白的死感到傷心難過,可此刻對視時,他卻發現黎鮫眼里根本沒有半分悲傷,只有震驚。 “當然是他,還能有幾個?師弟不僅被他殺害,死前還受了他不少折磨?!痹茦逭f,“可師弟執迷不悟,還將天機劍留給這個孽徒,要護他性命......” “我知道了......” 黎鮫后退了幾步,絆在桌腿。 云樺趕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她。 可黎鮫還在后退,嘴里喃喃重復:“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云樺見她狀態不對,皺眉道:“師妹?你怎么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黎鮫猛然掙脫開云樺的攙扶。 直至此刻,她終于知道了另個深愛江月白的人是誰! 終于明白了當年淵兒對自己的好,到底是出于什么。 那是一種極其復雜的情緒。 愛屋及烏,但也摻雜著一絲酸澀。 正如九年前那晚血雨江天里,她得知世上有另一個深愛江月白的人時,心里漫開的酸澀...... 不,只會比她更酸澀—— 因為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世上總要有人做與江月白攜手白頭的人。 而且清楚地知道,那個人不會是自己。 黎鮫回想起,那些年,淵兒每次來雪月峰找她送完東西,都會安靜坐在一旁,托腮看著她的側臉發呆。 她總說:“臭小子,看什么呢?” 淵兒總是呆呆回答:“師娘真好看啊......” 她那時總覺得小兔崽子油嘴滑舌想來討好她,但此刻卻心境完全不同。 他說那句話時,心里大概在想:只有這樣好看的女孩,才會讓江月白喜歡吧。 又或許在想:江月白與這樣的女孩子幸福過一生,是什么模樣。 黎鮫低下頭,看到地上碎裂的燈罩上的小人。 畫的是穿裙子的她和白衣執劍的江月白。 她心口隱隱揪起。 淵兒當年就活在難以宣之于口的痛里。這九年來,想必活得更痛。 或者根本沒法好好活著...... “師兄,”黎鮫猛地轉身,問云樺,“淵兒他現在在哪里?我要見他!” * * * 霧山公子的云船明面號稱是只接納散修,但實際上有不少來自二十六家名門的修士易容打扮,絡繹不絕買票登船。 云船共有五層,除了頂層之外,其余都被各家修士擠滿。 熱鬧喧囂程度,好似易寶雅會重舉。 因為有霧山公子在的地方,從不缺奢靡沉淪的花樣。 靈花酒宴不限杯數,舞者表演永不停歇。 紙醉金迷不分晝夜,云船上永遠燈火通明! 修士們本就覺得只那般一夜曇花的易寶雅會意猶未盡,此刻花三千靈石登上了霧山公子的船,理由正當地延長了他們醉生夢死的美夢,在沉醉忘憂中向著他們魂牽夢繞的靈海進發! 在奢靡盛宴中的極致享受中,通往另一個極致享受的終點。 美酒香氣四溢,佳人在旁為伴。 所有人都已活得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