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第71節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元尊、升邪、清歡度(父女,年代H)、臣本書生,不諳世事……
兩人乘云至劍心池。 仙云消散,衣衫落地。池水碧波微漾,一棵雪白的樹如出浴美人,從水波中搖曳而起,抽枝展葉。樹蔭下涼風習習,石桌小凳兩杯盞,怡然舒愜。 “不錯不錯!花樹之下正飲酒?!庇鶟蓪⒋缶坪J往石桌上一放,盤膝在石凳落座,給兩個杯中倒滿了酒,“來,嘗嘗,我親自釀的?!?/br> 江月白在對面坐下,接過了御澤遞來的酒。 微涼的酒滑過唇齒,在心間化作一絲微燙。 御澤仔細瞧著江月白的神色,問道:“如何?” 江月白抬眼,淡淡一笑:“好酒?!?/br> 御澤拍了下雙掌,伸手用食指點了點江月白:“總算有識貨的了!如塵那老古板總是嫌我這酒苦,可喝的就是這苦味!” 江月白說:“這是松劍草釀的酒?!?/br> “行家啊?!庇鶟呻p眼一亮,“如塵去了苦行之境,那幾個仙子又不喝酒,我愁了好久。這回天降酒友,你可不能跑了!” 江月白答應下來:“我在這里的時候,前輩自然可以隨時來找我喝酒?!?/br> “好!”御澤大喜,“一言為定!” 仙樹落花,墜入微波起伏的仙池,落進苦香彌漫的酒壇。酒味的風旋轉,吹起白衣的飄帶,與遠處的云融為一色。 山巒聳立,飛瀑高懸。是仙境,亦似紅塵人間。 幾盞過后,御澤微醺,話也多起來:“月白小兄弟,我看你在這里孤單得很,你聽著,改天我給你帶幾只靈獸來,順便給你這里好好布置布置,山水風景有什么意思,不如弄上幾座仙宮仙殿,保你滿意!” 玄天仙境是仙境中的第二重,遠比一重仙境的靈息要更加充沛。 這里的萬事萬物都可以根據修者的需要變化成任何模樣,不論是青山綠水層巒疊翠、還是雕梁畫棟富麗堂皇,都能瞬間幻化眼前。 像江月白放著充沛靈息不用,只造劍林不不建宮殿的,簡直是暴殄天物。 “道人離塵世,只為修清凈?!苯掳追畔戮票?,“山水花草足矣?!?/br> 御澤聽聞這幾句,咽下口中酒,也放了酒杯:“小子,你知道我以前在底下的時候最擅長什么嗎?” 江月白微微搖頭,安靜地等著對方繼續說。 “論道?!?/br> 御澤抹了把胡須上的酒,“醉酒論道。當年人間清談宴,一言頂萬金,言泉會九流,沒人能贏得過我!” 江月白問:“前輩要與我論道?” “哎,時候未到、時候未到?!庇鶟蓴[擺手,掌中靈霧騰起,化出酒壇形狀,他拎起一壇酒放在自己面前,又拎起一壇放在江月白面前,“我還沒醉,你也沒醉?!?/br> 說罷,御澤提起酒壇,仰頭大口灌酒。 酒液順著頸線和道袍滑落,融進蕩漾的仙池。 池中寒樹浸酒,似乎一同染上了醉意。 搏動的劍心漸漸失去節奏,變作時輕時重的呢喃。凜冽山風吹過,又將呢喃吹成鋒利的碎片。 御澤仰頭喝空壇中酒,忽然像換了個人,猛地將酒壇摔進寒池,面色肅然許多,抬手指向池心,沉聲道: “小子,你告訴我,那是什么?” 池中高樹搖擺,一顆金銀交錯的心臟在略顯透明的樹干里清晰地起伏跳動。 樹枝隨著心臟的搏動微微震顫,灑落下晶瑩的水滴,在池中蕩開花朵般的圓圈。 沉默片刻,江月白才緩緩道:“劍心?!?/br> 御澤問:“什么劍?” 江月白:“破念?!?/br> “錯!”御澤淌酒的道袍在風中翻飛起舞,“這世上根本沒有破念?!?/br> 江月白微抬眼睫:“如今沒有,不代表以后沒有?!?/br> 御澤盯著他:“你要開通天門?” 江月白聲音很輕:“我只是要磨我的劍?!?/br> 御澤靜立不語,良久,嘆出口氣:“傻小子,這里不好嗎?” 仙氣縹緲中幾乎沒有時光流逝,靈息在此間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這是所有渡劫修士不敢奢望的二重玄仙境。 渡劫飛升至一重真仙境的修士,御澤見過不少。但連躍兩層,御澤第一次見人做到。 可這小子竟還不滿足, 居然真的要鑄那把傳說中能斬開三重天門的破念劍! 如塵說江月白能開天門。 御澤說江月白開不了天門。 御澤本以為他和如塵的賭,是他會贏??扇缃袼麉s見到江月白在煉破念的劍心。 御澤重新落座:“我看如塵那老頭子是在算計你,飛仙之道千萬條,有人靠氣運、有人靠修行,可他當年偏偏給你指了一條最兇險的路、一條根本沒人走過的路,你還真敢?不怕一步試錯,萬劫不復?” 江月白語氣平和:“起碼現在沒有萬劫不復?!?/br> “有趣?!庇鶟尚ζ饋?,“月白小兄弟,看在我請你喝酒的份上,和我講講,你如何做到的?” 他看著江月白在春風里飲酒,與十幾年前登仙臺初見時模樣稍改, 又似分毫未變。 當年勘破天機的如塵仙帝率百位飛升大能重臨世間,挑選一個將會風光無限、但也注定要做出巨大犧牲的人,來阻止天降浩劫。 人間世界每逢千年便會迎來靈海靈息枯竭、眾修殘殺爭鋒的浩劫。 仙境分三重,真仙境、玄仙境、天仙境,若有人能斬開第三重境門,讓門后無盡源泉從天而降,重新灌溉靈海,便能阻止殺戮浩劫。 救世之門,亦是通天之門。 開此門者能挽天地將傾,更能成全自己飛仙大道。 天仙境的天門是三重境界中的最后一道門——過了那道門,抱月而去,羽化登仙。 想打開三重仙境的最后一道通天之門,不僅需修為,還需要,悟道。 需要經歷愛恨,再舍棄愛恨,最后勘破愛恨。 斷怨,殺自己的恨;斷情,殺自己的戀。 斬血海深仇的宿敵,殺用情至深的愛人! 前者很難,后者更難。 如塵當年選中了江月白,告知他不可泄于凡人的天機。大劫將至,只有三十余年時間。 沒人能在三十年內完成飛升、再連升三重境界! 甚至一重都是癡心妄想。包括他們這些飛升大能。 所以如塵指給了江月白一條捷徑,一條最兇、最險的路—— 道緣相背,乾坤逆轉。 如塵指出的這條通天之路與眾仙修行之道截然相反! 他不要江月白去殺自己的愛恨,他要江月白被自己的愛恨所殺——被恨其入骨的人利劍穿心、被愛其如命的人一劍斷魂。 如此狠絕的反轉,能夠縮短時間數十上百年! 如塵問江月白敢不敢賭。 江月白只點了一下頭。 返程的路上,如塵也問眾仙,敢不敢賭。 賭他選中的少年,能在三十年內,打開他們都打不開的通天之門。 御澤想都沒想:“我賭那小子做不到?!?/br> 他能看出江月白身上有踏仙的機緣,但他不信他能開天門。 一重仙境內的東西便足以滿足所有渡劫修士的欲|望,誰會甘愿繼續冒險。 若已離塵世、登高位,何必再去憐憫下界凡人。 每千年的災難是天劫,自生自滅才是順應天數,劫后人間自會有新生。 逆天而為,必遭天譴?!熬仁馈边@兩字的豪言壯語,從不是任何人的使命。 如塵看了御澤一眼,笑道:“賭你一壇松間釀?!?/br> ...... 如今松間釀擺在江月白的面前。 不止一壇。 御澤痛飲幾杯,搖搖頭:“到了你我這個境界,被恨自己的人殺一次,很難,著實太難?!?/br> 登臨絕頂者心高氣傲,都乃天之驕子,誰能心甘情愿被仇敵一劍穿心還不還手? 身死之后,到底是涅槃而生?還是身魂俱滅? 如何能料得到? 江月白喝的酒不比御澤少,卻未染醉意。白袖縹緲,云淡風輕,似乎他喝的不是酒,而是無相無形。 御澤覺得對方會同樣云淡風輕地回答——不難。 功成名就之后的答案一向如此,御澤已經聽過很多人的這句“不難”。 但江月白卻說:“的確很難?!?/br> 御澤動作微頓,隨即放聲笑起來。 醉笑驚春風,花葉落仙池,素雅寒林在這一刻變得舉世無雙,不輸雕欄宮闕。 御澤忽然更不想讓江月白再煉破念劍。 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對胃口的酒友。 “至于被愛自己的人殺死一次,那就更是難上加難了?!庇鶟蛇浦茡u頭,“真心愛你的人怎會忍心對你動劍?哪怕知道你有他求,也斷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