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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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衣閉上眼,她不敢對視江月白的目光。 清風明月的北辰仙君座下豈容這等恥辱! 晚衣等著江月白說出剜心刺骨的斥責。 不論是“你太讓為師失望了”還是“你不配做滄瀾門的弟子”,或者一句淺淡的“別再叫我師尊”...... 都足夠幫她下決心徹底解脫。 只要那樣一句話,她就不必再這樣痛苦地活著。 寂靜。 這寂靜太長。 良久,她聽到了江月白的聲音: “為什么不回家?!?/br> 晚衣的心跳停了一下。她聽錯了嗎。 回家...... 回,家? 原來,她是有家的。 滄瀾山上有她的小房子,有她的小花園,還有她的小馬小鴨子...... 原來她受了委屈,是可以回家的! 晚衣雙眼劇痛,涌出大股大股的淚水! 她放聲大哭! 她從沒有這樣撕心裂肺地哭過。 甚至在那個人離開的夜晚,她也只是無聲流淚,不敢聲張悲痛。 江月白放輕了嗓音:“斬雷是認過主的琴,旁人拿了也沒用......” “不、不!”晚衣聽聞安慰卻更加痛苦,不停地搖頭,“不是的......不是的......” 為什么。 為什么在她終于決定放棄自己的時候,得到的卻不是放棄。 為什么?。?! 她早已爛透了。不值得這樣的溫柔。 誰也救不了她。 “我把斬雷琴換了他的精血認主!”晚衣徹底爆發,聲音如同斷裂的琴弦,“我已經毀了!我不再是晚衣了!我......” 江月白忽然皺了一下眉:“晚衣......” 晚衣的視線已經被淚水淹沒,沒有看到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忍痛神色:“你救不了我!我已經與他行過夫妻之事!我這輩子......再也忘不掉他了!” 江月白猛地咳了一聲,捂嘴的指縫滲出了血。 晚衣愣住了。 她趕忙上前,扶住了江月白:“師尊!” 她此刻才發覺自己方才失控了...... 她都對師尊,說了些什么話?! 江月白以袖掩口,另一只手摸索向下,猛然抽|出了腰間佩劍! 晚衣一怔,被風雪夜歸灼目的劍光刺到了雙眼。 隨后,她的面色漸漸淡然,最后嘴角甚至彎起微笑。 她松開了扶著江月白的手,在他腳邊跪了下去。 真好。 她聲嘶力竭了這么久,把自己撕爛開給對方看里面的不堪和骯臟。 終于消耗盡了師尊最后一絲憐憫。 師尊終于忍無可忍、終于要清理門戶了。 她終于可以擺脫這沉重的一切。 她雙手伏地,鄭重地叩首,拜別師尊,而后閉上了眼。 “晚衣敬重師尊,但晚衣不配做師尊的弟子。若有下輩子,晚衣定會報答師尊恩情?!彼胫?。 風雪夜歸很快的。 很快,她就不必再痛苦地活著。 可劍鋒沒有劃過她的脖頸。 江月白的劍斬開了結界,暖色的日光淺淺照進樹林。 “傻孩子?!彼f。 晚衣緩緩睜開眼。 千里鶯啼綠映紅,草長花飛早陽融。 風也是暖的。 原來春天不止有獨自流淚的春夜。 這里的鮮花不比遇見那個人時的春花差。 只是自己從沒看過。 江月白揮劍,斬落了一片綠葉,接在手里。 他已經擦了嘴角的血,轉過身,用劍尖指向天空—— 鴻雁飛過,碧藍無垠。 晚衣順著風雪夜歸仰頭。 晴空萬里,幾片極淡的云隨風飄成自在的模樣。 好美。 江月白遞給她那片葉子:“隔著它看?!?/br> 晚衣呆呆接過葉子,放在眼前。 天空消失了,什么都沒有了。 只剩一片黑暗。 “天空與葉,誰更遼闊?!苯掳讍査?。 “當然是天?!蓖硪履瞄_了葉子,放在手心,小小的一片。 “天雖大,遮不住你的眼?!苯掳资栈亓孙L雪夜歸,“葉子咫尺方寸,卻將你罩入無邊黑暗?!?/br> 晚衣似懂非懂。 “過往種種皆如此葉,不足掛齒,卻讓你深陷泥潭,怨恨纏身?!苯掳咨ひ糨p緩,“一葉障目,何以見天地之闊?” 晚衣在春風里怔然。 不足......掛齒? 她只是被不足掛齒的小事絆住了嗎。 那些刻骨銘心的情愛和背叛、那些比生死更重要的清名與聲譽、那些被世俗厭惡唾棄的恥辱經歷...... 原來皆是一片不足掛齒的樹葉嗎。 她還有......海闊天空的人生嗎? ...... 秦嫣在山洞口借著清晨第一抹初陽搗鼓藥爐,忽聽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她抬起頭,見到來人的臉色,吃了一驚。 “江月白!”秦嫣站起來擋在江月白前面,用密語講,“我給你的東西可不是靈丹妙藥!你這么耗費靈力會撐不......” “我知道?!苯掳拙怪苯映雎暬卮鹆怂?。 秦嫣一愣。 遠處,蘇漾和云樺正在繪制天機淵內的路線圖,皆聞聲抬頭,蘇漾喊道:“江月白?你小子跑哪里去了?不會是和哪家的仙子幽會去了吧?” 江月白沒理這句胡話,徑直走到兩人身前,沉聲道:“舒棠,你跟我出來一下?!?/br> 云樺見狀不對,動作一頓,立刻放下紙筆站起身,跟上了江月白。 “不是,我沒招惹他啊......為什么給我臭臉看?”蘇漾不解地望著兩人的背影,用筆桿撓了頭,“哎,他們去干什么???為啥不叫我?” “因為你傻?!鼻劓虥]好氣,大力戳著藥粉,“什么忙都幫不上?!?/br> “嘿,你也拿我撒氣是不?”蘇漾不樂意了,摔了手里的筆,“咱們倆今天好好掰扯掰扯!我怎么幫不上忙?我那天有沒有幫你......” “那你繼續幫啊,”秦嫣捅得藥罐“砰砰”響,抬眼歪著腦袋看他,“幫我打個野豬回來烤烤,成不成?” “不用了吧?!碧K漾重新撿回了筆,冷笑道,“直接點火烤你自己,異曲同工?!?/br> 天才剛亮,山風凜冽,山洞周圍草木搖曳。 云樺跟著江月白來到了山洞外,問道:“又出什么事了么?!?/br> 江月白道:“我閉關后兩次仙門武宴都是你主持的,有沒有見過用七弦琴的男修?” “七弦琴......”云樺沒料到是這個問題,蹙眉回想了片刻,“好像是有,但我還要回去翻看留影壁才能確定,畢竟來赴會的音修太多......” “現在?!苯掳状驍嗔嗽茦?,嗓音冷得可怕,“發傳音給承安,讓他現在查留影壁,把用過七弦琴的男修全部找出來?!?/br> “現在?”云樺愣了愣,見江月白臉色不對,試探問道,“雪歸,你要找誰?!?/br> 春風寒意未消,吹得白袍翻動。江月白握劍的手骨節分明,風雪夜歸有隱隱雪霧冷氣。 云樺從沒見過這樣的江月白,驚道:“你要殺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