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垣川一通辱罵，才聽見系統的聲音。

    “劇情中，姜意的馬甲并沒有暴露。而這些馬甲受到很多喜愛，擁有很多氣運，并持久存在。于是系統自動判定這些身份都是單獨的人，并且是不同的個體?！?/br>
    “呵?！?/br>
    “你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

    如果他早知道，木雕小姜、melons、和頌都是姜意的馬甲，那他還需要苦心、費力不討好做那些事情嗎？

    他有一萬種機會接近姜意，獲得成功。

    但是事實是，這個廢物系統不知道。

    它沒有查到。

    而自己也不知道。

    他太信任系統了。

    周垣川內心懊悔，或許，最開始他就不應該擁有系統。

    走吧。

    他努力打起精神，不再理會系統，去導演打電話。

    “我接到了一個不幸的消息，明天早上就需要離開，非常抱歉不能參加接下來的錄制?！?/br>
    導演應聲，非常爽快地放人，連合同的違約金都沒有收。

    還一邊想著：要是柳凡也可以主動離開多好。

    掛斷電話后，周垣川開始收拾東西，買車票，轉賬，定機票。

    系統是個廢物。

    他突然明白這一點后，對系統再也生不起一絲信任。

    那系統幫他做過的那些事，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暴露。

    他要趁早離開，躲的遠遠的。

    做好一切，已經是十二點。

    周垣川一點睡意也沒有，他看著空氣中一直在慢慢壯大的兩個光團和自己那個小小的光團，表情麻木。

    一夜未眠。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窗外逐漸傳來清脆的鳥叫。

    晨曦的光穿過窗戶打進來，天開始亮了。

    “嗡嗡”

    “嗡嗡”

    懷里的手機一連振動好幾聲，周垣川才反應過來。

    他打開手機，是《寸心》導演的電話。

    “小周，你是有什么急事嗎？我看見賴導的消息，瞌睡一下子就沒了，立刻給你打電話?！?/br>
    “不是非常急，還是錄完這期比較好?！洞缧摹氛诩糨?，我和林鳶、卜楊商量過，想把你也提成主角?！?/br>
    “本來你的戲份都挺多，和主角差不多了，只是擔著一個男二的名頭?！?/br>
    導演繼續道：

    “所以我想把你也提成主角，你這部戲演的好。是主角的話，指不定可以拿獎。到時候我就把你也上報成男主……”

    導演還在說著自己預想的細節，周垣川坐在地上，感覺半邊身體都是麻木的。

    他想笑，又想哭，表情扭曲著。

    握著手機的手用力到青筋爆出。

    他站起身，打開門跑出去，卻正好看見開門出來的姜意。

    “嗡”

    他的腦袋突然木了一下，一片空白。

    好像有什么東西，從身體里脫離了。

    他手上的腕表閃爍，幾秒后徹底熄滅。

    第95章 社恐星95

    “小周？”

    “小周？”

    手機里又傳來導演的聲音, “你還在聽嗎？”

    周垣川怔愣看著前面的姜意，張了張嘴，想開口說什么, 但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喉嚨里像是堵了棉花，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流, 很快糊濕全臉。

    他與姜意對視幾秒后, 又從朦朧的淚光中，看見姜意重新返回房間。

    “小周？”

    導演的聲音再次傳來。

    周垣川雙腿一軟, 跪坐在地上，痛哭出聲。

    “小周、小周，你別哭啊, 你是出什么事了嗎？”

    導演不解詢問，還有點沒由來的心慌。

    周垣川一言不發，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晚了?！?/br>
    他失魂落魄。

    導演心頭一跳, “什么晚了？”

    他下意識追問, 卻只得到周垣川哽咽的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

    周垣川重復著這兩個字, 直到手機因為沒電自動關機。

    早晨的農莊很安靜，只有清脆的鳥啼聲婉轉悅耳。

    他低下頭，看向手腕上的腕表，碰了碰，沒有反應。

    “系統？”

    他聲音極輕，沒有任何回應。

    “系統？”

    他第二次喊，依然沒有任何回應。

    “真的走了？”

    他自言自語，忽然怔了一下, 開始懷疑這一切是否都只是自己的一場臆想：

    也許根本沒有重生, 那只是一場夢。

    也沒有這個來的突然、走的也突然的系統。

    更沒有所謂的氣運、主角……

    周垣川抬起頭，一眼能看見湛藍的天空和飄動的白云。

    天空中浮空的白色光團從他和姜意對視的瞬間, 就已經消失不見。

    白天的光有些刺眼，照的他眼睛生疼。

    *

    姜意回到房間，慢慢坐回床邊。

    剛剛和周垣川對視的一瞬間，她看見一個半透明的橢圓形物體離開周垣川的身體，朝著她的眼睛直直飛過來。

    速度很快，她下意識伸手抓住，然后握在了手心。

    手心的東西是橢球體，很硬，有點金屬質感的光滑。

    姜意透過自己的指縫去看，力道才松一點點，就感受到那個東西的掙扎。

    這就是周垣川的神通？

    姜意用力，忽然聽見極輕的一聲“咔嚓”。

    緊接著，就感覺手心的橢球體裂開。

    等等、

    姜意懵了一下，聽見周圍傳來一個聲音。

    “滴——”

    “警告、警告——”

    “系統遭受外部破壞，滴——”

    “即將開啟自我修復，正在自我修復中——”

    系統？

    修復？

    姜意下意識用力，手心的東西立刻碎成一塊塊。

    急促且尖銳的“滴”聲從手心發出，姜意皺眉，還沒來得及捂耳朵，一切就恢復平靜。

    姜意等了一會，攤開手掌，看見手心碎成一塊一塊的橢球體。

    半透明的外殼，里面有一個極小的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