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聽的播音腔傳入耳畔。

    虞圖南迷糊醒來，知道在飛機上，感受著飛機的顛簸，輕揉眉骨。

    腦袋動了動。

    不經意碰到?了什么。

    寬厚的，有溫熱。

    她這才意識到?，她靠著別人?的肩膀睡了很久。

    身形微僵。

    “虞總?！?/br>
    “是?我?！?/br>
    耳畔，傳來一道熟悉又清冽好聽的聲音。

    虞圖南松了口氣。

    皺眉坐好，看都?沒看對方：“你應該把我推走?！?/br>
    紀嶼淮：“我沒有推開你的理由??！?/br>
    虞圖南偏頭。

    和一雙狹長的眼眸不期而遇。

    笑容很淡，嘴角微勾。

    背后，如海的云層一望無盡。

    虞圖南不自?在地側頭。

    不知道為什么，每次看紀嶼淮的笑容，她都?有一種沖過去摘掉對方淡笑的面具，想讓他顯出?真身的沖動。

    虞圖南看過很多種笑容，唯獨紀嶼淮的，看了之后有些煩心，又有些心癢癢的。

    不受控。

    很煩。

    她努力壓下那股沖動，狀似平靜看著外面的景色，但腦海已經不受控的替她說了一句話。

    “少笑一些?！?/br>
    紀嶼淮微愣。

    虞圖南察覺到?她說的話侵犯了界限，過于私人?，正想開口道歉，清冽的聲音高過了她。

    “我在笑？”

    “抱歉，我沒有意識到??！?/br>
    虞圖南：“...”

    紀嶼淮抿唇，說得認真：“虞總的要求在我意料之外?！?/br>
    “我會聽?！?/br>
    虞圖南后悔了，她就?不應該多說話。

    “安靜?！?/br>
    “好的，虞總?！?/br>
    等到?飛機降落，虞圖南才想到?一個問題，擰眉：“你怎么在這？”

    紀嶼淮唇角緊抿，下頜線硬朗，狹長眼眸深深看著她，半天不說話。

    等到?虞圖南等得有點煩了，紀嶼淮點點自?己的唇角。

    虞圖南實在沒忍住，表面調整坐姿，實則偷偷瞪了他一下，語氣硬邦邦的：“現?在可以說話?！?/br>
    “參加陸氏集團的剪彩儀式?！?/br>
    “這么小的事，你來？”

    問完后，立馬后悔。

    虞圖南真怕又聽到?什么想讓她打?他的回答。

    不過這次，紀嶼淮見好就?收，很懂分寸。

    “迎接陸氏集團新任董事長，搭建人?脈網，不是?小事，虞總?！?/br>
    虞圖南滿意點頭。

    直到?下飛機，兩?個人?都?再沒有說話。

    下了飛機，取過行李，虞圖南邊跟接她的司機聯系，邊推行李箱往機場門口走。

    紀嶼淮紳士地主動接過她的行李箱，虞圖南回頭看了他一眼，想了想，繼續打?電話。

    “在三號門？好?！?/br>
    虞圖南收了手?機，轉頭詢問紀嶼淮：“我去三號門，你呢？司機不在？”

    紀嶼淮無視掉門口一直跟他招手?的特助，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不在?！?/br>
    “既然虞總去參加剪彩儀式，不如帶我一程？”

    虞圖南想著路上有司機，他不至于胡亂說什么，點頭答應：“算作還你上次送我去陸宅的人?情??！?/br>
    紀嶼淮頷首。

    在特助一臉懵逼、兩?眼瞪得像銅鈴的目光里?，紀嶼淮關上車門，給助理發了兩?條消息。

    ——別跟著

    ——給你放假

    “謝謝老板?。?！”

    紀嶼淮關上手?機，微微測光，余光里?出?現?虞圖南的身影，唇角微勾。

    她依然這樣。

    第一世時就?是?這樣。

    被?逗之后，會張牙舞爪，像一只小老虎，卻不撓人?。

    眼眸水亮泛光。

    想親。

    任何時候都?想。

    喜歡她，第一次喜歡；第二次依然喜歡。

    兩?次。

    世界給了他兩?次選擇，他依然喜歡上了同一個人?。

    ***

    剪彩儀式舉行得順利，虞圖南出?席活動，也抱著要跟陸氏股東、其他企業家維護關系的目的在。

    酒會上，人?影綽綽。

    虞圖南進來時，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紀嶼淮。

    他被?一群企業家圍在中間，淡淡討論著什么。

    長身鶴立，氣勢卓絕。

    眼眸微抬，看了過來。

    虞圖南收回目光，正打?算跟別人?應酬，就?被?紀嶼淮身邊的老總喚了過去。

    “虞總，這邊?！?/br>
    虞圖南只得走上前。

    紀嶼淮從侍者那挑了一杯橙汁，自?然而然地遞了過來。

    虞圖南愣了兩?秒，沉默接上。

    喚虞圖南過來的李總沒有發現?兩?個人?的小動作，兀自?說什么，后來見虞圖南拿著杯橙汁，笑著說：“酒會酒會，喝什么橙汁，虞總，來喝一杯？”

    虞圖南最近晚上天天喝酒，招架不住，微微擺手?：“下次吧?！?/br>
    紀嶼淮：“李總，不找我喝？”

    “紀總千萬別這么說，我還等著您的全息游戲上線，帶我喝一杯，分杯羹，小杯就?行?！?/br>
    “自?然?！?/br>
    喝酒這事無形間翻頁。

    幾個人?又隨意談論了些，討論的人?群漸漸壯大，后面又來了兩?位陸氏股東，看到?紀嶼淮，笑著打?探：“游戲什么時候上映？我兒子鬧了一個月?！?/br>
    紀嶼淮回得滴水不漏：“快了?！?/br>
    李總：“別打?探，盛澤現?在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我們且等著就?行?！?/br>
    “紀總最近風光大好，怎么依然不見表情?，”陸氏股東調侃著：“適合多笑笑，一直僵著不好?！?/br>
    虞圖南低頭，揉了揉眉骨。

    紀嶼淮幾不可察地掃了她一眼，側頭看著陸氏股東，眼眸里?隱約帶著兩?分柔和：“有人?建議我少笑一些?！?/br>
    李總看不懂紀嶼淮的表情?，此刻一臉黑人?問號臉。

    誰都?知道，紀嶼淮沉穩冷漠，別說笑了，一年上頭表情?都?難得變幾回。

    讓紀嶼淮少笑...

    這豈不是?要把紀嶼淮往面癱上逼！

    “誰？誰會出?這種餿主意？”

    好歹毒的商戰策略??！

    陸氏的股東看出?了紀嶼淮說那話時神態里?的細微變化?，溫和，帶著不為人?道也的小得意，似乎能得到?這種評價，是?他的榮幸一般，便明白紀嶼淮說的人?，不太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