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拍檔[刑偵] 第22節
廖飛白:“那我們怎么能找到你說的這個王燦森呢?” “我,我也沒他的照片?!弊T橙苦惱的撓撓頭,突然靈機一動:“誒對了,這小子每天早上八點都去萬計吃早點,每次要兩份小籠包一份蒸餃。你看早晨八點餐廳里吃兩份小籠包一份蒸餃的人中,最胖的那個就是他?!?/br> …… 周清傾和廖飛白剛從審訊室出來,葉天宇和齊向明也帶著北山縣村鎮銀行的副行長謝金鑫回到了局里。 這會兒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去,夜色濃稠的像黑墨一般。 朦朧的云層遮蔽住月光,透出隱約的亮光。 周清傾沒有休息,拉著蘇廷希一起繼續審謝金鑫。 謝金鑫淡定地超乎大家想象,他似乎早就料到自己有這么一天,閉著眼睛極為放松地坐在椅子上。 周清傾和蘇廷希落坐,謝金鑫這才慢悠悠地睜開眼睛,眼底溢滿了解脫的情緒。 不等他倆問話,謝金鑫率先開口:“我等你們警方的傳喚已經等了好久了。你們終于找到我了,我也可以解脫了?!?/br> 周清傾倒是沒想到他這么坦然,挑了挑眉:“哦?那最好了,那也請謝副行長您能知無不言?!?/br> 謝金鑫頷首,“一定?!?/br> 蘇廷希盯著他的眼睛:“你和方舟建是怎么認識的?你又是怎么給他的利益集團大開綠燈的?”、 對于蘇廷希的問話,謝金鑫幾乎沒有猶豫就作答。 “方舟建最早是我的大學同學。大學畢業后,我留在了江南市進入了一家國有銀行。而方舟建去了花都市闖蕩。再次取得聯系是在兩年前的一個大學同學聚會上?!?/br> “去年的3月份方舟建找到我,這時候我已經跳槽到了北山縣村鎮銀行,當時我還是大廳的營業部經理。方舟建告訴我,他聽說北山縣村鎮銀行的副行長位置空缺,他會助我一臂之力?!?/br> “之后他給我拉來了好幾個企業在我們銀行開設公司賬戶和私人賬戶。我也因為業績出色,在去年6月成為了銀行的副行長?!?/br> “拉來了好幾個企業?”蘇廷希問:“這些公司里也包括何金元的金碧輝煌房地產公司?” “沒錯。他們約我去各種酒局,去了之后就會讓我幫他們做貸款、開設違規賬戶。每次我照做之后他們都會給我一比非??捎^的報酬。前前后后我大概收過方舟建和何金元的錢一共有750多萬。除了給我女兒在澳洲買了一套房子,剩下的錢我是一分沒敢動啊,都在我們家的書房里?!?/br> 謝金鑫苦笑一聲,“說實話我第一次收錢緊張又興奮,但是越到后來我是越害怕??!我心里明白,他們給我的錢越多,也證明他們鋪排的這個違法的盤子越大?!?/br> 周清傾拿出了方舟建,何金元,李騰龍辦公室都曾經發現的那張五人的合影放在他面前的桌面上。 “你說你和方舟建是大學同學,那你認不認識照片上其他幾個人?” 謝金鑫接過照片仔細辨認了一番,“左右兩邊的是何金元和李騰龍,何金元旁邊的是方舟建,李騰龍旁邊的是現在萬鑫證券的老板萬高義,正中間的就是現在咱們省十大富豪之一的汪修遠?!?/br> 蘇廷希倒是沒想到這五個人都大有來頭,他緊接著問:“那你知道他們是怎么認識的么?” “知道,這五個人是當年一起闖蕩花都市的老鄉?!敝x金鑫說,“他們當年在花都的生意做的很大,五個人又都是江南人,花都當地都稱他們是江南五虎!” …… 對謝金鑫的預審結束后,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周清傾伸著懶腰回到了格子間辦公室。 窗外遮蔽住月光的云層似乎已經被風吹散開來,弧形彎月在夜幕里被清晰勾勒出。 見兩人審完謝金鑫回來,葉天宇趕緊起身,“蘇組長,周隊,我們給你們倆準備了夜宵,放在會議室了?!?/br> 周清傾強行打起精神,“行,謝謝你了?!?/br> 兩人和在局里的幾名專案組成員簡單溝通之后,周清傾大手一揮放大家休息。 只是這會兒都快4點了,回到家睡下估計得5點,大家一合計也懶得來回折騰了,便各自拉開行軍床在專案組辦公室睡下了。 周清傾和蘇廷希走進會議室,看見會議室的桌面上放著兩份生滾魚片粥。 “哇,是魚片粥,小葉還挺貼心!” 周清傾吸了吸鼻子,魚片粥的香氣爭先恐后的往鼻子里鉆。 她摸著餓的咕嚕嚕叫的肚子,在桌子面前坐下,“學長,你也餓了吧?” “嗯,確實是餓了?!碧K廷希在她旁邊兒坐下,拿起勺子嘗了一口。 熱乎乎的魚片粥進了胃里,一整晚的疲憊似乎都消去不少。 兩人狼吞虎咽的吃完了夜宵,又靠在椅子上分析起了案情。 周清傾上下眼皮一直打架,她強撐著說道:“學長,案子到現在為止,我也有點覺得這個案子像是蓄謀已久的買/兇/殺/人了?!?/br> 蘇廷希抱著胳膊,仰著頭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道,“我今天跟你說的我經手的那個案子,其實是我父親的案子?!?/br> “或者說這個案子其實并沒有經我手?!彼嘈σ宦?,“你也知道,按原則,我父親的案子我得回避?!?/br> 他說完才發現身旁的人早已沒了動靜,側眸望過去,疲憊至極的周清傾已經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輕手輕腳地拉過她旁邊的椅子拼在一起,又去辦公室拿了幾件外套,把外套盡量平整地撲在椅子上。 做完這些準備工作,他動作輕柔地將周清傾身體放倒,讓她躺在幾張椅子拼成的“簡易床”上,還拿起剩下的那件外套給她蓋上。 確認周清傾不會不舒服也不會掉下去,他這才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第21章 周清傾早上7點迷迷糊糊醒來,盯著會議室天花板上的射燈有些恍惚。 她揉揉臉蛋,等大腦清醒一點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來自己昨天太累了,喝完魚片粥,跟蘇廷希聊著天時不小心睡著了。 記憶中她似乎是坐靠在椅子上睡著了,眼下她卻平躺在椅子上,身下還墊著幾件衣服。 周清傾坐起來,這才注意到蓋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眼熟。 她抓起衣服,清新凌冽的松木氣息隱隱若若地環繞在周圍,溫暖又熟悉。 她垂著眸,唇角不自覺的上揚。 是蘇廷希的衣服。 念頭剛才腦海中閃過,會議室的門被推開,蘇廷希拎著早飯進來。 “醒了?那剛好,起來吃早飯了?!?/br> “嗯?!敝芮鍍A理了理睡得有些凌亂地頭發,“那個,謝謝你的衣服?!?/br> 許是剛剛睡醒的緣故,她眸底濕潤閃著水光,唇色水潤飽滿,臉頰微微泛紅,左邊臉蛋上還有被衣服壓出來的紅印。 平時工作時她的氣質干練又英姿颯爽,這會兒卻是一副無害又可愛的模樣。 蘇廷希喉結微動,眼神從她臉上移開,握拳抵唇輕咳一聲,“不客氣?!?/br> 他走到會議桌前,把買好的早飯從紙袋里一一拿出,“老齊和小葉把王燦森帶回來了,廖前輩想對他單獨預審?!?/br> 正說著,兩人隱隱約約聽見外面有一個男人高聲呼喊:“你們憑什么抓我,我什么也沒干!” 緊接著又聽見司柏似笑非笑地聲音,“來這里的都你這句臺詞,一點兒新意都沒有。不過你放心,我們是不會抓錯人的!” 周清傾斂起笑意,迅速找回工作狀態,正色道:“好,我回辦公室洗漱一下就來吃飯?!?/br> 她簡單洗漱完,又迅速吃完早飯,跟著蘇廷希一起進了審訊室旁邊兒的監控室。 王燦森一個人坐在審訊室里東張西望,沒多久,廖飛白端著泡好茶的玻璃保溫杯進入了一號審訊室。 王燦森見進來的是個老警員,緊繃著的身體一下就放松了。 他的這些細微動作,當然逃不過廖飛白的眼睛。 廖飛白放下保溫杯,笑瞇瞇地問:“王燦森,知道今天自己為什么坐在這里么?” 王燦森眼珠在眼眶里轉了一圈兒,嘴硬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什么都沒干?” “呦呵,以為我是個老頭子了,就不懂你們那一套了?”廖飛白臉上笑意更甚,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老神在在地說:“你之前一直沒有過穩定工作,在夜市擺攤賣過燒烤,在古董街賣過假玉石,還跟著玫瑰街的小混混一起收過保護費……一直到兩年前,你還都沒什么存下什么積蓄?!?/br> 王燦森冷哼一聲,表情兇巴巴的,挑釁道:“那能怎么樣,你能查我了不起???” 廖飛白也不惱,繼續慢悠悠地說:“但是從去年開始你可就不一樣了。你認識了方舟建,他給了你一筆錢,你通過這筆錢在江南天帝金融公司銷售的數字貨幣里大賺了一筆,這才有了你現在的財富?!?/br> 王燦森咬死不承認,梗著脖子反駁:“當年方舟建做生意我爸媽借了一筆錢給他,他給我錢這就是報恩!買數字貨幣賺錢就是我自己手氣好,跟他沒有半點兒關系好嗎?” “就算你們是警察也不能無中生有信口開河吧!” 廖飛白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點著桌面,唇角的笑意愈發的冷,“呵,無中生有?信口開河?” 王燦森抹了把臉,強撐著點點頭,“對……對啊?!?/br> “王燦森,我勸你最好老實點?!?/br> 廖飛白眉毛豎起,表情冷冽,抬手重重地拍桌,嚇了王燦森一跳。 “我想你肯定知道你的大哥方舟建已經被殺了,而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信息,方舟建極有可能是被躲在他身后的人殺人滅口的?!?/br> “你知道方舟建這么多事情,你猜猜他身后那個人下一個目標會不會是你?” 王燦森聞言,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他舔了舔發白的嘴唇,眼神中帶著慌亂。 監控室的周清傾見過太多的嫌疑人,打眼一看就知王燦森是虛張聲勢。 廖飛白顯然也清楚這一點,繼續加強攻勢。 “王燦森,警方已經知道你就是方舟建的接頭人了,要不然也不會把你叫來警隊接受預審了。你的案子量刑也不會太高,沒必要為這么點錢丟了性命不是么?” 王燦森嘴角微微抽動,雙手緊緊攥成拳,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蘇廷希在監控室抱著胳膊倚靠在墻邊,隔著單向玻璃看著王燦森的反映。 “看樣子王燦森已經動搖了?!?/br> “嗯,我師父預審很強,三言兩語就找到王燦森的痛處猛戳,這會兒他估計內心正在做激烈的思想斗爭呢?!敝芮鍍A語氣中帶著驕傲,“搞預審,我目前還沒見到比我師父更厲害的人。之前京城那邊兒的同事抓了一個毒/品供應商,怎么也敲不開毒/販的嘴。最后他們沒辦法,把我師父請過去,一個晚上就讓那個毒/販交代了?!?/br> 蘇廷希眼眸微彎,點點頭,“廖前輩確實很厲害?!?/br> 單面玻璃那邊兒的王燦森一直垂著頭做思想斗爭沒有說話。 廖飛白也不著急地開口,鷹隼一般的眼神牢牢盯著王燦森。 他的目光存在感太強,哪怕王燦森低著頭沒有看他,也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黏在自己身上。 他恍惚間覺得自己像是被什么猛獸頂上的獵物,呼吸都困難。 幾分鐘之后,他終于扛不住,聲音中帶著顫抖:“好吧,我說?!?/br> 他抬起頭,拳頭握得更緊,像是給自己打氣般閉了閉眼,頹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