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骨輪回[無限] 第250節
作者有話要說: 言言:開始搖人! 第204章 【陰】不化骨4 “你是……何人?”被拴住的那人很費勁兒地問,目光卻如刀般將面前的活人刮了個遍。 田振不能掉以輕心,首先憑借rou眼判斷出這人有普通人的軀殼。碳基生物在碾壓性的火力鎮壓下都會有所顧慮,他率先將噴火器的出口對準了正前方,然后一步步靠近他。 特殊處理小組特訓知識,無必要,不沾鬼。田振初步判斷出此人身上有鬼,但卻不得不靠近。 因為他身后的墻壁上有一道密門,或許那就是逃離這里的正確通道。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每一步都要確定安全再往前走,等來到這人五六米之外才算看清楚了他的臉。他半張臉都在頭發的遮擋之下,但卻不是面目可憎,沒有青面獠牙。 “你是什么?”于是田振開口,純金匕首也沒有放下,“你叫什么?是誰把你關在這里?” “我叫什么……”那人閉上眼睛,臟污的頭發沾在面頰上,看上去十分消瘦,又仿佛一觸即碎,“我叫什么?你放開我,我就告訴你我叫什么……” 這算是什么鬼話?在這種地方放一個鬼出來,還是一個明顯被關押的惡鬼,如果不是自己找死田振真的想不出第二個充分的理由來。周圍太過漆黑昏暗,那鬼又實在太臟,皮膚上附著了陳年累積的臟污泥垢,他用燈光打晃了好幾次都沒看出這人到底什么模樣,只能看出是個人樣,看著不像是鬼。 但是他說話很具有欺騙性。 于是田振繞道而行,在確定他自己無法掙脫之后就打算直接進入密門。 “后面是死路,你不要妄想從后頭離開?!边@時那個鬼又說話了,“你放了我,我帶你離開這里?!?/br> 田振和他錯身只聞到一股惡臭,而鐵鏈上的銘文隱約可見,再聯想剛才地磚上的符號和花紋,大概都是為了鎮壓惡鬼。他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掉進來的入口隨時隨地有坍塌的危險,想要原路出去完全是癡心妄想。 再不走,這里說不定過一會兒就會完全塌掉。田振的手壓在那道石門上,離這鬼越近越能聞出腥臭來,好似一具腐尸掛在眼前,可面前這道門卻十分干凈,上頭只覆蓋著一層薄綠青苔,沒有泥污。還沒等他將門完全推開,那股沁人心脾的竹香已經鉆出門縫,讓人無法忽視。 “你若是非要尋死就打開吧!哈哈哈,死得好??!”地上的惡鬼忽然開始嘶吼獰笑,竟然不顧身上的傷口開始扯動鐵鏈,一次次地試圖站起來。他的手腕被吊得很高,常年得不到放松休息所以腕口已經磨破,如此劇烈的動作之下傷口再次開裂。 鮮紅的血順著他慘白纖細的手臂往下流淌,一直流到了手肘。 他越這樣,田振反而越想開門了,誰料手腕根本沒有用力,只是輕輕一碰,那扇門便開了。 伴隨著石頭相互摩擦的響聲,這扇窄窄的石門轉開半掌距離。田振下意識地后退半步,還沒看清楚眼前發生什么就先感覺到了一陣清爽的風。微微的涼意令他如置竹林,想抓抓不住又稍縱即逝,等到風吹過去,身后的鬼開始了大幅度地掙扎。 “滾開!滾!這是我的!這是我的!你休想……你休想回來!陳竹白!你休想回來!” 嘩啦啦,嘩啦啦,鎖鏈相互纏繞滑動,金屬和金屬碰撞。這樣的聲音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田振更是想到尖指甲滑黑板的那股難受。只見那鬼越掙扎越厲害,一會兒大哭一會兒大笑,又想站起來又想趴下去,連帶著傷口都被扯開了。 難怪他不讓開門,他身后的石門封鎖的不是死路,而是能對付他的東西。 幾次三番的掙扎過后,那鬼就像xiele氣的人皮完全往下倒去了,但因為他肩胛骨還被掛著,所以整個身體根本無法著地,更像是一具被人扔在這里的玩偶。 但奇怪的是,那股濃腥的惡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卻是剛才一晃而過的竹香。仿佛短短一瞬變了另外一個鬼。 田振暫時不去碰他,轉身進了門口的密道。然而讓他失望的是密道并沒有通往外界的出口,只是一個菱形封閉空間。他四處查找,密室內的墻壁上并無出口,只能再退出來,但沒想到的是外頭的鬼再一次動了起來,而且馬上就要掙脫鐵鏈了。 鐵鏈上的銘文好似完全失效,徹底鎮不住他。 但是他太虛弱了,像一只被折斷了翅膀的蝴蝶,肩胛骨多次發力又因為疼痛而停下,最后只能低著頭被吊在原處。頭頂的水又滴下來一滴,剛好滴在了他的頭頂,可是他已經沒有抬頭去接水的力氣了。 隨后,他吸了下鼻子,像是默默地哭了。 這只鬼怎么了?他為什么哭了?到底怎么回事?田振仍舊舉著槍口,他并不懼怕惡鬼,和惡鬼打交道已經成為家常便飯,但是深知這些東西多會騙人。 所以當下,田振并沒有打算再和他接觸,而是端著槍去找找出路。 半小時后,田振端著槍又回來了,這附近一條生路都沒有,他只能來冒險問鬼。 鬼像是已經不哭了,但還保持著虛弱的姿態,手臂和后背的傷口仍舊往外流著血。田振將槍口對準他,用平時審問嫌疑人的語氣問:“你叫……陳竹白?” 那鬼動了動耳朵。 好吧,看來還真是叫這個,田振只好認命:“你知道怎么離開這里么?” 叫陳竹白的鬼沒有動靜。 田振看著他的手說:“如果你是虛弱到沒法說話就動動指尖,如果你是不知道就不用動了?!?/br> 兩三秒后,那纖細染血的指尖動了兩下。 呼,還真是虛弱到沒法說話了,田振一時間陷入兩難,幫他,他很可能反殺,不幫他,自己要死在這里。而且他都聽到這附近還有別的活物的動靜了,不知道是其他的鬼魂還是活尸。 還沒等田振思考明白,那根手指又動了兩下,像是積攢起全身力氣才能發動。他低垂著頭,宛如被雷雨暴打過后的百合花,但手指卻目標明確地指向了頭頂的方向。 滴答,一滴水又滴下來,這么大的明示田振要是再看不懂就別活了。 好吧,就信他一次,畢竟世界上還有鐘言那樣的惡鬼,賭一把他也是好的。田振將匕首收到袖口的刀帶上,保持警備,隨時能將刀刃甩出來,但同時也蹲了下去,將陳竹白的臉小心翼翼地抬了起來,同時幫他擦干凈臉上的泥污。一滴水剛好落下,就落在他的嘴唇上,陳竹白慢慢睜開眼睛,打量著周圍的一切,然后張開嘴渴求更多。 “渴……好渴……”喝了幾滴之后他才能夠說話,頭很疼,眼睛也很疼。 田振抬頭看向上方水源,按照這樣的滴法,好幾天才能湊足一杯水,恐怕陳竹白就要渴死了。雙重無奈之下他只好拿出戰術背包里的鐵水壺,這里頭大概500毫升,應該夠他喝。 瓶蓋擰開,清甜的溪水從瓶口流出,緩緩倒入陳竹白的口中,又因為倒得過急一不小心流出一些,順著陳竹白的頸側蜿蜒而下,沖淡了他胸口的血跡。田振心急如焚,只想著趕緊出去幫忙,外頭不知道又發生了什么樣的變故呢,一個沒注意的功夫陳竹白已經撐開雙目,眼神迸發出對水的瘋狂渴望。 隨即鎖鏈聲響起,陳竹白的身子往前一進,竟然將嘴唇對上了瓶口??诳实綆p峰的人大概就是這樣,一點水的氣味就能激活身上的求生意志。喉結快速滑動,瓶子里的水也在快速減少,沒幾口下去500毫升就被完全喝空了! “你慢點兒,慢點兒?!碧镎褛s緊將瓶子收回來,晃了晃,兩秒鐘的功夫水就沒了?這只鬼也太能喝水了吧?也不知道整個白龍潭夠不夠他喝的。 “渴……”陳竹白還是虛弱,頭微側,靠在顫抖的手臂上,眼巴巴地看著旁邊的活人,“你……放我下來……我帶你……出去?!?/br> 周圍的危險還未徹底解除,如今眼下又是這樣的難題,田振再一次陷入了兩難境地,不知道該不該將他放下來。 “求你了……”陳竹白再次開口,一滴透明的眼淚滑了下來。 田振的手緊緊攥住匕首的刀柄,頭腦里天人交戰。 山上又是一陣輕微震動,墓xue已開,山風終于將那場黃沙吹開,露出了山間本來的面貌。鐘言看著元墨和小翠的衣衫和相貌就知道他們這些年一直在墓里,沒見天日,沒來得及換身子?;翌^土臉,身上也有殘缺的地方,雖然和他們從前的小模樣有所出入,但鐘言還是一眼認出了他們。 他們可是自己給的身子,一個為紙,一個為泥,兩個孩子死時都不到13歲。放在現在,他們是才上初一的中學生。不知不覺間鐘言就濕了眼眶,心里有個聲音在默默許愿,都回來吧,都快快回來吧。 但是除了鐘言,其他人都還防備著,能從墓xue里活著出來的大概率是鬼。飛練倒是往前了一步,疑惑地問:“你們叫他什么?” 元墨和小翠暈頭轉向,在墓xue里的時間太久太長,長到他們完全沒有了時辰的概念。這是哪里?不認識?,F下是什么情形?不清楚。但唯一能分辨出的便是大少奶奶和大少爺的聲音,在地底下的時候他們就聽見了。 他們日夜苦思的大少奶奶在拍門,主子心里頭的藤術消失了,他來接他們出去了! “他們是在叫我,在叫我‘大少奶奶’?!辩娧圆恢挥X間又一次淚流滿面,好像彈指一揮間時光就飛速流逝了,他們上一刻才剛剛分別,可人間已經變天。這世道不再是他們的那個世道,他們的城變成了現在的崇光市,自己兜兜轉轉這么些年都沒走是有原因的,因為秦翎的墓在這里,自己這個未亡人還得守著他。 “回大少爺,小的……”小翠狠狠地擦了一把淚水,由于好久沒有重新捏泥身子,她的皮膚上已經出現了不規則的裂痕。但是她太高興了,一高興就不小心擦掉了一只手,只好一邊撿一邊說,“小的在叫大少奶奶?!?/br> 說完她趕緊去抻元墨的衣袖,只是元墨這個不爭氣的又哭了,哭得比她還慘。不僅哭,嘴里還喃喃自語著。 “高了,是高了,看著真好?!?/br> 是啊,少爺高了,這一世看來比上一世好,光是這樣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沒病沒災的。他們從前做夢都不敢想少爺能這樣陪在少奶奶身邊,看著也壯實了很多,是個完完全全的康健人。只是這眼睛怎么還紅了呢?莫不是眼睛生什么病了吧? 沒事,小翠將泥手安上,默默安慰自己,眼睛病了可以治,身子沒病就行。 “什么???你們……說什么呢?”飛練看著眼前這兩個不人不鬼的小孩兒直疑惑,看起來他們和師祖認識,而且也認識自己??勺约耗X袋里沒有一絲半點關于他們的記憶。 “小的們再次和主子相見,實在是太高興了,這些年,我與翠兒一刻都沒忘少奶奶和少爺的大恩大德!”元墨在地上又重重地磕了個頭,地上濕,他觸碰過草地的手掌很快變軟了,“還請主子們聽完,這便是我與翠兒正正經經交了差了!” 脆生生的嗓音在山谷間回蕩,不僅說出了秦家之后的命運,也說出了他們的一片忠心。 “自少奶奶走后,小的們就按照吩咐跟著四小姐了,二少奶奶和童花的尸首依照吩咐葬在了柳樹下頭和花草山間,老爺和二夫人合葬于秦家祖墳,三少爺的尸首埋于山間一處風水寶地,多以孩童石像陪伴,墓xue里有四小姐親手所繡的團圓繡品,供奉了白仙,多多放米,多多放了白糖?!?/br> “從此,秦家的家業便由徐蓮徐管事一手料理,扶持四小姐打理,由光明道人庇護?!?/br> “徐家一家人都極好,公婆從不為難四小姐。成親后二年,徐夫人過世,后四年,四小姐做主賣掉了秦家的宅子。成婚后十年,徐老爺病逝,徐家從此交給四小姐打理,由徐管事幫扶。徐長韶真心愛護四小姐,與小姐夫妻和睦,琴瑟和諧,從未吵架紅過臉,成為城內一段佳話?!?/br> “四小姐此生無所出,膝下只有小公子秦逸,夫妻二人用心撫養,小公子終有所成,乃是人中英杰?!?/br> “婚后第四十年,徐長韶死于水鬼陰毒毒發,死前去看過大少爺的墓碑,歸家后握著四小姐的手含笑而終?;楹蟮谒氖迥?,四小姐于睡夢中逝去,小公子便將夫妻二人合葬,生死不離?!?/br> “小公子秦逸飽讀詩書,心懷仁義,手握秦、徐兩家家業而不自傲,反而時常接濟百姓,乃是城內最有聲望之人。仁義之人長壽,小公子于八十整睡夢而終,手里攥著一縷用紅線捆著的長發,終身并未娶親。他那晚似乎早有預兆,睡前曾喚小的們到房里問話,說他記著一位娘親,一位爹爹,還有一位對他很好的師叔?!?/br> “這事小的們不知怎么回,只好說不記得了。當晚小公子與世長辭,乃為壽終正寢,死前留下筆墨安排了下人們的去處,也給小的們置了宅子,其余剩下的全數散盡,由光明道人接濟城內窮苦百姓。出殯那日半城痛哭哀慟?!?/br> 鐘言閉著眼睛來聽,一字一字地記在了心里。原來自己失憶之后,那些人都是這樣過了一輩子。他們的小逸死前還記得他們,還記得自己這個娘親。 “接濟百姓這事是光明道人幫襯著辦的,這些年他一直明里暗里照顧,說對不住您?!毙〈湟娫薜谜f不下去了,于是接著說,“后來光明道人問我們愿不愿意和他一起進山煉丹,但我和元墨都是大少爺身邊的人,小公子已走,我們自然要去為大少爺守墓。不然這荒山野嶺的,別人都合墓而葬,少爺孤孤零零?!?/br> “于是我倆就來了,但那時山體被山洪沖塌,原本在地上的墓已經有一半沉入地下,沒想到地下是個溶洞,已經被人挖空了,原來是早有人看上了這塊風水寶地,已經挖成了地下大墓。沒等我和元墨反應過來,那大墓居然封住了,不知道里頭埋了什么人,就這樣一封將我們封了好幾十年吧?!?/br> “我與元墨無事可做,每日每夜都在昏睡,醒來便聊天解悶兒。直到方才聽見您敲門了,我們便知道您已經想起來,您一定來接我們了!” 好幾十年?鐘言就猜到他們睡了很久,久到沒了時間的概念。原來是有人將秦翎墓xue下方挖空了,導致墓xue下陷,這才形成了墓中墓。 “這些年多謝你們了,替我守著秦翎的墓,這原本是我該做的事?!辩娧跃従弻⒀郾犻_,淚水流盡只剩下無窮無盡滔天的狠意,“那一世我秦家幾乎斷絕在潘曲星手里,這一回我必定要殺了他,絕不放過?!?/br> “潘曲星?”飛練已經聽暈乎了,“秦家是什么?潘曲星又是誰?” “潘曲星便是水清灣,就是那個只敢躲在別人身子里為非作惡的人。我也是恢復記憶才想明白這里頭的事,他生性囂張陰鷙,為一己私利隨手便殺,當年連我也差點折在他手里。但他同時也狂妄自大,喜歡留下一些痕跡讓人搜尋,就像他一手策劃了這一串的事件?!辩娧院薏坏脤⒄菩钠⊙獊?,“‘潘’在從前還有一個意思,便是為‘水出河道,水漫出了小徑和良田’,放在如今便是‘水’。而‘曲星’則更好懂了,‘天上星,夜中河’,抬頭仰望星河,乃有另外一個叫法為‘銀灣清水’?!?/br> “潘曲星,便是水清灣里頭的那個里子,他的離魂詭術當年只有一二分,沒想到修煉多年竟然讓他修成了十分?!?/br> “那咱們怎么辦?去哪里找他!”蕭薇捂著傷口走了上來,她雖然沒聽懂兩個小孩兒在說什么,但顯然這個潘曲星就是一直追殺他們的人??社娧赃€沒回答她,只見那兩個小孩兒剛站起來又跪下了,噗通兩下,擲地有聲。 “四小姐!”他們異口同聲。 “四……四什么?”蕭薇一頭霧水,“你們說什么?” “沒想到還能見到您,小的實在是……太高興了!您也比以前高了不少?!痹^續擦臉,“我就知道秦家的人不會散?!?/br> “什么?她是誰?”梁修賢也跟著走了過來,身后跟著一條鬧不清楚狀況但是很想吃了紙人和泥人的柳仙。 “徐……徐公子?您怎么也在???”小翠驚喜萬分,沒想到今日還能瞧見他們,這真的不是入夢了吧?周圍的人這樣多,他們隨便往后一瞧,立馬愣住了。 “張開?”元墨還以為自己看錯,連忙問小翠,“那邊那個是張開吧?他殺豬刀呢?” 王大濤莫名其妙被叫成了“張開”,哭笑不得:“誰用殺豬刀啊,你們兩個是不是……” 不等他將話說完,一個黑影從他們眼前閃動,好似有人極快地跑了過去,再一次藏匿于樹林當中。大家頓時顧不上這兩個古怪的小孩兒,紛紛拿出看家的本事來對付即將出現的水清灣,哦,不對,他不叫水清灣,水清灣只是一個可憐的女人,真正的罪魁禍首是潘曲星這個男的。 鐘言死死地盯住眼前的陰影,太陽xue突突直跳,好似一道天雷從天靈蓋劈下來。也不知是人為還是天意,當年那些人又回來了,只不過這一次不會再死在同一個人的算計里。 片刻后,陰風四起,半張古怪的女人笑臉從遠處的樹后探出,而他的輕笑聲仿佛就在鐘言耳邊。 “真沒想到啊,居然又湊齊了,這次誰想先死?” 不等他說完,夾雜著樹葉的冷風朝這邊吹來,每一片葉子仿佛就是一片刀刃。也就在風起的剎那,腳下的土地猛然開裂,濕潤的泥土中鉆出了一條受傷的墜龍,以它龐大的身軀擋在了鐘言和飛練的面前。 樹葉紛紛扎進它的表皮,劃出道道傷口,但它卻抬頭嘶鳴了一聲,聲音居然如同老牛。 伴隨著它的嘶鳴,它身上的表皮開始開裂,順著傷疤從腹中開始,蔓延尾部。顯然是要蛻皮了! “墜龍也能蛻皮?”鐘言一直只聽錦鯉化龍要蛻皮,沒想到墜龍也會。但他忽然有了一個更為不可思議的想法,難道這才是真正的怨鬼皮?